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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黄锦也精神起来,问道:

“皇上,李青现在在哪儿啊?”

“一个西方的小国。”朱厚熜随口道了句,聚精会神的审阅信中内容……

愕然,惊诧,新奇,喜悦……

种种表情在他脸上一一浮现,十分精彩。

连黄锦递上嘴边的烤薯,都没咬上一口。

黄锦趁着机会也瞅了眼信中内容,没太看懂,便也不看了,寻思着一会儿直接问皇上……

信纸很厚,字数很多,却没一句废话,信息量十分爆炸。

朱厚熜眼睛越来越亮……

同时,对李青出海的抱怨,也尽数敛去。

之前,他一直以为李青是太累了,想休息,想玩乐,可这封信的到来,让他推翻了这些想法。

李青真不是去玩儿的,而是寻宝去的……

许久许久……

朱厚熜放下厚厚的信纸,这才接过黄锦手中的烤薯,咬上一口,道:

“李青这次真是寻到宝了,二百余万两银子与这个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黄锦这才问道:“皇上,李青都说了什么啊?”

“军事和经济上的事。”朱厚熜突然问道,“太子呢?让他吩咐个奴婢,怎么用了这么久?”

黄锦茫然。

“……去,让他来。”

“奴婢遵旨。”黄锦恭声称是,转过身刚走了两步,便见太子进来,遂止住步子,道,“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儿臣……”

“快过来!”朱厚熜打断,招手道,“好好看看这封信。”

“是。”

朱载坖快步上前。

朱厚熜起身给他腾了位子,走去黄锦那边专心致志的吃烤薯,心情愉悦,嘴角带笑。

黄锦小声问道:“皇上,李青除了公务上的事,有没有写别的啊?”

朱厚熜咬了口烤薯,道:“有啊,说想你了。”

“哈?”黄锦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欢喜,挠挠头,问,“李青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朱厚熜咀嚼的动作顿了下,微微摇头:“这倒没说,等他忙完了,野够了,自然会回来。”

黄锦有些失望,轻轻点头。

过了会儿,

朱载坖放下信纸,重新整理好,道:“父皇,儿臣看完了。”

“有什么想法?”

“挺好的。”

“?”

“呃……就是……”

这时,门口的小太监走进来,欲言又止。

朱载坖立即借此转移话题:“怎么了?”

“禀皇上、太子殿下,冯保求见。”

朱厚熜瞧了眼儿子,颔首道:“宣。”

俄顷,黑了一圈又瘦了一圈的冯保走进来,纳头便拜:“奴婢参见吾皇万岁,参见太子千岁。”

“平身!”

“谢皇上。”

朱厚熜放下烤薯,问道:“你怎么见到的李青?”

“回皇上,奴婢刚登陆,就接到了不列颠女王的邀请,奴婢不敢堕了我天朝上国的风度,便答允了……”冯保如实说道,“奴婢一进王宫,就见到了永青侯。”

朱厚熜愕然。

黄锦、朱载坖也是一脸惊诧。

“继续说。”

“哎,是。”冯保舔了舔嘴唇,道,“永青侯询问了一些朝事,然后……”

“什么朝事?”朱厚熜道,“不急,你慢慢说,事无巨细的说。”

冯保称是,斟酌了下措辞,开始一一讲述……

足足两刻钟,冯保才口干舌燥的停下。

“这么说,不列颠女王很钟情李青了?”

“呃……”冯保讪笑道,“对方的女王的确对永青侯不一般,不过是不是钟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朱厚熜突然问:“女王样貌如何,如实说来。”

“回皇上,不咋好看。”冯保讪笑道,“红头发,高鼻子,深眼窝……就跟色目人差不多,能好看到哪里去啊?”

朱厚熜与黄锦对视一眼。

主仆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念头——李青牺牲真大,真豁得出去!

朱厚熜吁了口气,问道:“对方见过我们的战船了?”

“是,不过只参观了上面两层,最下面的永青侯没让他们看,还有威武大将军炮,也并未全部展现给他们……”

冯保详细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朱厚熜微微颔首,问道:“除了已说的这些,李青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冯保说道,“永青侯只叮嘱奴婢,务必要把这封信交给皇上。”

闻言,朱厚熜瞧了朱载坖一眼。

朱载坖头皮发麻。

朱厚熜没说什么,只是朝冯保道:“你是有功的,朕和太子都不会亏待了你。”

冯保当即下跪磕头,恭声说:“这是奴婢的职责,能为我大明朝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是奴婢的荣幸。”

朱厚熜笑了笑,轻轻挥一挥衣袖,“一路辛苦,且去休息吧,该有的奖赏少不了你的。”

“是是,奴婢告退。”冯保心头振奋,恭敬磕了个头,心满意足地去了。

冯保一走,朱厚熜的笑意便缓缓敛去,饱含深意地看向儿子。

朱载坖露出惶恐之色,讷讷无言。

“唉……”

朱厚熜长叹一声,道,“子不知父啊……”

‘扑通!’

朱载坖跪下,“儿臣有罪。”

“你有什么罪?”朱厚熜失笑摇头,“没什么罪,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如此情有可缘,不过你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是皇帝。”

“儿臣万无此心。”

“所以啊……”朱厚熜心累道,“所以子不知父……”

朱厚熜叹息道:“你以为冯保是朕的耳目,是朕用来监视你的眼线,特意冷落他,支开他……可你有无想过,朕要真防备你,又怎会让你提前接手朝事?还是说,你到现在还认为,朕是在考验你?”

“儿臣真不是这样想的。”朱载坖急急道,“儿臣只是,儿臣只是……”

许是太急了,他反而说不出辩解的话,一脑门汗。

朱厚熜浑不在意,继续说道:“外人都以为朕在修仙,朕在求长生,朕坚定朕可以长生……可却不知道,李青早就告诉朕真相了,长生?假的,都是假的……”

朱载坖抬起头,讷讷看着父皇。

好半晌,朱载坖鼓足勇气道:“儿臣对父皇绝无猜疑之心,对冯保……儿臣确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想法,儿臣的确存着培养扶持近侍入主司礼监的念头,可对父皇,真无猜疑之心,儿臣发誓……”

朱厚熜目光灼灼。

一向怯惧父皇的朱载坖,这次直面应对。

良久……

朱厚熜笑了,满意地笑了。

“好好好,总算是有点天子的样子了。”

不等朱载坖惶恐,朱厚熜补充道:“既如此,那便做天子吧!”

“啊?”

朱厚熜说道:“马上就嘉靖四十年了,借着新年新气象,咱大明也变一变气象。”

“父皇,儿臣……”

“朱载坖!!”

朱厚熜陡然大怒,“朕的耐心是有限的,朕对你够有耐心了,不想做皇帝?那你做什么太子?朕不只你这一个儿子,你要不愿意,当然可以,让载圳来做便是!”

“朕最后再问一次,你愿不愿意承继大统,有没有信心,接下这万里河山?”

朱载坖满心慌乱,大脑宕机。

“三。”朱厚熜开始数数,全然不给其考虑时间。

“二。”

“一。”

“儿臣愿意,愿意。”朱载坖赶在父皇改变主意前,急吼吼的表态,“儿臣愿意承继大统,儿臣有信心接下这万里河山。”

朱厚熜悄然松了口气,心道:“果然,这人啊,还是得逼一逼,之前就是太吸取教训了,反而成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好!”朱厚熜说道,“过了年,你就是大明的第十一位皇帝!”

“儿臣……遵旨。”朱载坖机械的说着,满脑子都是——这就成了?这就成了?……

黄锦由衷开心。

皇上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与皇上一起长大,一起进京的黄锦,太清楚这四十年来,皇上有多不容易。

前期被张太后、杨廷和欺负,之后又被李青压制,强迫他一心为公,强迫他违背本心……

这一干就是四十年,四十年的权术,四十年的权斗,四十年的兢兢业业,四十年的违背本心……

这其中苦楚又有几人知?

如今好了,终于可以放下这沉重的担子,好好休息了。

黄锦发自肺腑的开心。

不料,太子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开心不起来了。

“父皇,儿臣承继大统之后,还能向您请教国事吗?”

一向好老人的黄锦听了这句,真想不顾上下尊贵的怼他,给他一个头槌。

朱厚熜默了下,颔首道:“当然可以!”

“呼~”

朱载坖长长舒了口气,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请父皇允准。”

黄锦:(??へ??╬)

“说!”朱厚熜神色没什么变化。

“儿臣愿意承继大统,愿意守护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愿意为大明万民谋福祉,不过……儿臣不能改年号。”

朱载坖真诚道,“儿臣明白父皇是怕千秋万代之后,儿臣乍然接位,一时无所适从,这是父皇对儿臣的慈爱,可这属于嘉靖的辉煌,儿臣岂敢坦然受之,岂能坦然受之?”

言罢,朱载坖深深拜了下去。

“父如天之慈,儿岂能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