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瞧见了自己老板的脸色不对，虽然闭了嘴，但表情仍旧不爽。
章老板笑着冲王屿道：“我这店虽然小，但平常事却不少。也亏得他们几个上心。两位老板多担待。”
言外之意，虽然他们是自己伙计，她也并不过多干预。
韩清并没当回事，随口道：“章老板太自谦了。专业设备这么齐全，即便运作的不是头部直播间也相差不多。谁能想到团队竟然只有四个人……”
章老板捂嘴咯咯笑起来，“再雇人倒也不是开不出工资。只是想着他们几个，正是不大不小的年纪。不管是谈恋爱还是后面谈婚论嫁的，都需要钱。与其开支给那么多人，倒不如他们几个累点拿多点儿。苦几年攒点钱，还能长点本事。以后哪怕不在我这里，也能养个家。”
这话说的没毛病。
要不是伙计脸上的不忿之色愈发不遮掩，王屿就信了。
他四下看了看。除了相机摄影灯之外，其余大部分空间都堆满了原石。
王屿正想开口问梅立才有意向的那些原石何在的时候，章老板一脸正色的递给王屿一个大信封。
王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当粤省老板办事讲究，里面装着原石的相关资料。
接到手里才惊觉触感不对。
里面装的绝对是钱。
还是很厚的一叠钱。
章老板的声音响起来，“我知道王老板财大气粗，肯定看不上这点东西。但毕竟是咱们这行的行规。王老板替梅总走这一趟，做的又是掌眼这劳心费神的事。咱也得按业内规矩办不是。”
掌眼师傅拿红包这种事，可有可无。
有人给，肯定不会嫌。不给，也不会被诟病不讲究。
但一般都是买卖谈成之后，会做事的货主表心意孝敬的。
但这章老板可谓相当会说话。给足了王屿收钱的由头。
韩清跟王屿混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遇着这种事。
不由有些好奇王屿会作何态度。
韩清当然不信王屿会看上这点蝇头小利。
但王屿此刻却并没有往回推的意思。
他捏着信封表情淡淡的说道：“章老板女中豪杰，做事周到。值得我们学习。你的心意我领了。现在是否可以看看梅总中意的那批原石了？”
章老板喜笑颜开的走到墙边立着的一排一人多高的保险柜前，用上面挂着的钥匙打开柜门，“都在这里面。请王老板过目。”
尽管有朱老板的说辞在前，王屿还是端正态度靠过去，手也第一时间掏出了裤兜里的玉石电筒。
章老板识趣的退到一边，从另一侧的冰鲜柜里拿出一瓶冰萃茶，倒了三杯放在桌子上。
悠悠然的模样，似是给足王屿赌石的空间跟时间。
“章老板，这种天气喝冰饮身体吃得消吗？”韩清没话找话问道。
章老板干脆递了一杯给韩清，“尝尝我自己做的冰萃茉莉花茶。跟热泡的差异很大哦。”
韩清瞄了一眼在瓶底根根直立的叶底，随口说了一句，“章老板真是讲究人。这茉莉花茶的叶底用的还是白毫银针……”
这话似乎立刻勾起了章老板的兴致，“哦？韩老板也爱茶？平时都喝些什么？”
韩清摆摆手，赶忙道：“不敢在章老板面前卖弄。我其实并不懂茶。跟王老板时间长了，随他一道喝喝。章老板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跟王老板交流。”
他们两人口中的王屿，这会儿正惊讶着呢。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章老板这走过场，给梅立才一个交代。
但是没想到验看的第一块原石就吊足了他的胃口。
一块牛油果大小的黑皮莫湾基。
靠近一侧的头部开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窗。
窗口边缘可见没打磨干净的白雾，中心部位露出盈盈绿色。
王屿打开的电筒灯光照过，幽绿色登时亮了起来。
像是堆积在暗处的厚重啤酒瓶突然被拿到了炽烈的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