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启寒抬起手中的玄冥冰剑指向蒋依澜,怒声道:“你把凌千玉藏哪儿了?!”
蒋依澜斜睨着指向她脖子的冰剑,媚眼沉沉:“人族皇子是不是忘了,你口中的凌千玉可是我们魔族的魔尊!”
“你觉得,本姑娘会轻易告诉你吗!”
“你!”
龙启寒被蒋依澜呛的脸色一僵,抓着玄冥冰剑的手骤然握紧,指节泛白,眼底涌动滔天的怒意!
他从来不做无准备的仗。
这一次,他失算了!
从昨晚,凌千玉突然与他失去了感应,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直到从刘震霆手里拿回木盒,看到了凌千玉,他才放下心。
结果这一次,他又突然和凌千玉失去了感应!
他不明白,他和凌千玉是契约关系,只要凌千玉不死,他就能一直感应到凌千玉的存在。
可他居然接连两次都突然失去了对凌千玉的感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龙启寒从来没有这么焦虑,这么不安过,即使曾经因为判断失误,差点命丧兽口,他都没有皱过眉。
而这一次,因为一直感应不到凌千玉的存在,他心慌了。
晚风微凉,吹得龙启寒身上的黑衣猎猎作响,龙启寒手中的玄冥冰剑紧贴着蒋依澜的咽喉,只要龙启寒稍稍一用力,玄冥冰剑的剑锋就能刺穿蒋依澜娇嫩细滑的肌肤。
蒋依澜也会因此命丧玄冥冰剑之下。
可龙启寒不敢轻易要了蒋依澜的命,他不敢,不敢赌自己能找到凌千玉,只能留下蒋依澜的命!
龙启寒手腕翻转,挑断了蒋依澜的手脚筋脉,在蒋依澜痛苦的闷哼中,收回玄冥冰剑,冷怒道:“把这个魔族人打入大牢!”
“是。殿下!”墨阳领命,带着禁卫军把已经痛晕过去的蒋依澜带离后院。
在蒋依澜被人拖着离开后院时,原本低垂着脑袋,紧闭的眼眸在不被人察觉时微微睁开,意味不明的看了身后龙启寒一眼,勾唇笑了。
她爱龙启寒没错,即使被龙启寒挑断筋脉,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败者为寇,她服。
可龙启寒若是想要从她嘴里知道凌千玉的下落,绝不可能!
等众人离开,狭窄的后院只剩下天狼,雪儿,雪凝和戴着黑脸巾的花正罡。
龙启寒冷沉着嗓子,对天狼说道:“把这个后院彻底搜查一遍!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凌千玉!”
“遵命,殿下。”天狼领命,带领剩下的禁卫军对这座平民房进行搜查。
同时,龙启寒还让天狼发出消息,全面封锁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皇城,直到找出凌千玉为止!
最后,龙启寒走到花正罡面前,阴沉着脸色对花正罡说道:“和我一起去面圣父皇吧,义父。”
花正罡垂着眼眸,低声回应道:“好。”
夜幕深深,寂静无声。
龙辰国皇宫,景轩殿。
此时已经是深夜亥时,景轩殿里烛火通明,龙辰皇帝高坐在龙椅中批阅奏折,顺带等待龙启寒。
穿着黑色锦衣的龙启寒和同样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花正罡出现在景轩殿时,龙辰皇帝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垂眸继续批阅奏折。
龙辰皇帝提着毛笔的手没停,温声问道:“你们两个非得现在就要来找朕吗?”
龙启寒冷哼一声,走到龙椅边,抢走了龙辰皇帝手里的毛笔,脸色阴冷的仿佛一池幽潭。
“父皇,你输了。”龙启寒抓着镶金碧玉毛笔,冷声道。
龙辰皇帝没了手中的御笔,这才抬起头,看向龙启寒,眉眼带笑。
“寒儿胡说。你都还没问过你义父,怎么知道朕输了?”
“正罡,你说是不是?”龙辰皇帝对花正罡眨了眨眼,在气氛严肃的大殿里耍了一下调皮。
花正罡垂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臣有罪,老臣愿意受罚。”
龙辰皇帝皱眉,疑惑的问道:“正罡,你何罪之有呢,你都不为自己解释一下吗?”
“你明知道你已经被寒儿发现身份,为何还要冒险第二次,朕,实属不解。”
“朕还为了你,和寒儿打赌,结果朕赌输了,你居然第二次救魔族人。”
“正罡,告诉朕,究竟是为何?”
花正罡跪在地上,沉着脸色,灼灼动人的桃花眼因为心思沉重此时也失去了色彩,仿佛一朵即将凋零,暗淡无光的桃花。
花朗秋抿着唇,不说话,他已经知道龙启寒两次发现他冒着叛国的重罪去帮助魔族人,现在还带着他来皇宫,就是为了一句解释。
可他不能说。
一旦他说出了口,打乱了原本世界的秩序,就是泄露了天机,他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他还没成功报仇,不能离开!
大殿里,气氛一顿沉默,龙启寒站在龙辰皇帝的身边,冷沉着神色看向花正罡,对花正罡第一次感到失望。
他心目中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义父,居然会三番四次的阻挠他,反而去帮邪恶昭着的魔族人。
义父……到底隐瞒了他们什么?
三个男人在大殿里沉默许久,久到龙辰皇帝坐在龙椅上忍不住打瞌睡。
在龙启寒冷如寒霜的注视下,龙辰皇帝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接着,龙辰皇帝说了一句让花正罡破防的话,甚至连龙启寒也被震惊到眼神呆滞。
“正罡,你不要隐瞒了,朕,都知道了。”
“你,不是真正的正罡,却又是真正的正罡。”
“说吧,你是从哪个年份穿越过来的正罡。”
花正罡震惊着眼眸抬头看向龙辰皇帝。
他是哪里没有掩饰好,被龙辰皇帝给看穿的?
一旁的龙启寒眉角跳了跳,对自己的父皇如此淡然说出“穿越”这两个字感到震惊和疑惑。
花正罡从地上站了起来,沉着温润的嗓子,低声说道:“景辰,我果然还是瞒不了你。”
寂静的夜,景轩殿里,三个男人开启了一场瞒天过海的密谋……
此时,在皇城的南城门外,一个行踪诡异的男人悄悄摸摸的往南城门靠近。
这个男人是戴着人皮面具的魔族人,蒋依澜的得力下属,罗塔格。
在他们从地下室准备逃跑的时候,蒋依澜把他留了下来,交给他一个人皮面具和一个木盒,并告诉他,里面装着他们的魔尊,让他从地下室里的地下密道逃走,偷偷的带走木盒。
这就是蒋依澜的调虎离山计,而龙启寒也确实中了蒋依澜的诡计。
罗塔格从地下密道里逃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出皇城,而是待在皇城附近,等待蒋依澜。
罗塔格即使知道蒋依澜逃出来的希望渺茫,他还是忍不住祈祷,希望蒋依澜能逃出来。
罗塔格给自己一个时辰的时间,时间一到,他就不再傻傻等待蒋依澜,会带着木盒逃出皇城,直奔魔族领地。
皇城的四个城门收到了龙启寒的指令,紧关大门,对过往的行人进行驱赶和排查。
罗塔格躲在一个茶摊的屋檐下,捂着怀里的木盒,神色紧张的盯着南城门的方向。
木盒里,凌千玉昏昏入睡,神识发蒙。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进到木盒里,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般,精神恹恹。
她依稀记得蒋依澜对她说过,装她的木盒是魔族长老特地为她定制的,能帮助她隔绝外界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她身上的魔族气息。
可为什么,她这次呆的木盒和昨晚在刘震霆身上拿出来的木盒,感觉完全不一样?
回想起昨晚,她待在刘震霆带来的木盒里,除了她的声音传不出去,她依然能听清楚外面的一切,依然能感受到龙启寒。
而这一次,她呆的木盒里,却让她感觉诡异无比,就好像这个木盒在悄无声息的,偷偷的吸收她身上的精气神一样!
凌千玉被装在密不透风的木盒里,头脑发晕,神识飘忽,在彻底陷入昏迷前,感觉好像有一道白光在她的眼前划过,然后她就彻底不省人事。
凌千玉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两只小鸟扑棱着翅膀在对她说话。
“喂,你死了没有。”
“没死,就快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