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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烦了很久的事,居然有人给他们解决了。

各个工坊看准时机,纷纷宣传起来,并且随着各个工坊的宣传,商州张员外家的佃农全部跑去工坊上工的事情,也迅速向扩散传播。

庆修在长安听闻这件事后,也乐了。

真是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过来。

自从第一批蒸汽农具正式开售后,他一直在留意各地的情况,每日都有大量情报从各地送到他桌案上。

他虽然是想了办法,禁止地主购买蒸汽农具,避免了出现大量流民的情况。但是那些地主同样不是善茬,难保他们不会想出别的什么法子。

所以他最近都在关注这件事。

哪知道,这些地主确实是想了个法子。朝廷不让他们购买蒸汽农具,他们干脆就不让租用他们田地的佃农购买。

若是仅仅如此,或许那些佃农抱怨几句,最后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偏偏他们中有人为了泄愤,不敢明言抱怨颁布圣旨的李二,便转而折腾佃农,提高他们的租金。

放在以前,像张员外,将租金提高至八成,佃农们再有意见,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没有别的出路,不答应,连最后两成的地里收成都会没有。

可现在多了个工坊的出路。

这些百姓观念依然尚未转变,平时不会想到不要田地,去工坊当长工,但是被逼得快没活路了,必然会抓着这条出路去尝试。

只要有人尝试了,过得好了,其余看见的人,自然而然便会心动,也会考虑去工坊当长工的事。

如此一来,便会有越来越多普通百姓看到,并且考虑工坊的工作。

现在他们可能只是将工坊当成救命稻草,但是时间久了,这些人就会是第一批从小农经济观念转变过来的人。

他原本还在愁怎么让大唐百姓转变观念,别总是盯着那一亩三分地。

如今,这些地主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庆修高兴之下,命人将庆丰商会的几个掌柜叫来,吩咐道:“商会名下的工坊,多准备些可以供工人居住的宿舍。”

“然后放出消息,在庆丰商会名下的工坊做工的人,商会会包食宿。”

只要有一家牵头做了包食宿的事,渐见其他各家工坊为了争取工人,也会有样学样。

这样一来,工坊的工作,便会比在地里刨食的吸引力更大了。

几个掌柜不知道宿舍是什么,但是他们听懂了前面的人,也就是给工坊的工人提供可以住的房子。

众人欲言又止,一个掌柜大着胆子道:“国公爷,这花销会不会太高了?”

“不会,你们到时候买了……”庆修顿了顿,改口道:“还是建吧,直接在离工坊近的地方,挑个合适地方建宿舍。”

“不需要院子,主要以房间为主,每层楼有一个共用的聊天喝酒的地方和厨房即可,每个房间也可以住三四个人,这样一栋房子便能住不少人。”

庆修洋洋洒洒地将后世的工人宿舍、学生宿舍模样,杂糅一下告诉他们。

几个掌柜傻眼地看着庆修,尤其是方才出声的那位。

不是,他们是想阻止庆国公给那么多工人准备宿舍,怎么反而让庆修起了建新的房子的念头!?

庆修没有留意他们的神情,他越说越觉得直接建新的宿舍楼是个好主意。

而且建在工坊旁边,等以后大唐工业化发展,工坊也会发展成工厂。到时候,那里甚至可以建成一个厂区,将适合放在一起的工厂全部建在那一块。

庆修考虑了下,干脆自己亲自跟进这件事。

后面建楼的时候可以交给下面的人,但是宿舍楼选址,还有宿舍楼的图纸,他要亲自把关才行。

要是地方没选好,宿舍楼没有建好,以后修建厂区也会很麻烦。

……

庆修忙起来,便没有再过多注意搜寻苏定方的事,直到他忙完了工坊宿舍楼的事,蒸汽农具也稳步推进,进工坊做长工的人也越来越多后。

他才猛然想起来,出海搜寻苏定方的人,似乎一直没有消息。

他抽空问了一嘴,得知他们在当初苏定方那艘船消失的地方找了许久,既没有找到线索,也没有在附近的岛屿找到人。

庆修没有很意外,谁知道他们被卷去哪里了,很可能会离原来的地方很远,在船只失踪附近,寻不到太正常了。

只是他们唯有这一个线索,不去失踪的地方附近找,他们就更加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了。

况且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苏定方这一船人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也未可知。

毕竟当初船上准备的物资,只备足了他们抵达大唐的量。

在海上生活,可不仅仅是只需要食物。

朝廷众人也渐渐接受了苏定方这一船人,很可能全部要折损的结果。哪怕他们还活着,找不到他们,和没了也没什么差别。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和阿拉伯的这一战,最惨重的损失不是与阿拉伯交战时的损耗,而是回程时遭遇的这场风暴。

……

海上。

一艘飘扬着大唐旗帜的蒸汽铁船在大唐南边海域驶过,船上除了船工等人外,还有十几个闲得无聊的观星师。

这条航线具体怎么走,早已经熟悉了,用不着他们确定方位,寻找合适的路线。

所以平时他们基本没有事情需要做。

每日看看星星,聊聊天,再到甲板上晒晒太阳,吹吹海风,除此之外便是吃和睡。

一段时日后,十几个人恍然发觉自己太过堕落了。

可哪怕他们每天逮着天上星星观察,也还是无聊得很。

这日,三个平时挺聊得来的观星师,无所事事地站在舷板前,吹吹牛,看看星星,再看看远处海面……

“嗯?那是什么?”有个手里握着望远镜看海的观星师奇怪地道:“那里怎么好像有艘木筏?”

“木筏?”

另外两人闻言,觉得匪夷所思。

“这可是在海上,怎么会有坐木筏出海?”嫌命长,找死吗?

“给我看看?”其中一人抢过望远镜看了看,满脸诧异,“好像还真是一艘木筏,上面还有一个人。”

三人轮流看了一遍,距离太远,望远镜里看得也不是很清晰,但是这种地方,只靠一个木筏,晚点风浪起来了,估计就是死路一条。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去找管事,这离得也没有特别远,看能不能去看看。”

管事觉得麻烦,但是总归是条人命,还是下令,暂时调转方向,往望远镜里看到的那艘木筏驶去了。

只是越靠近,众人越觉得奇怪。

最初发现那艘木筏的观星师一直用望远镜观测着那艘木筏的方位。离得近了,他也能看得更清楚,那木筏上坐着的人,衣服看上去有点像他们大唐人的衣服。

但是对方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又像是个没有开化的野人。

忽然,观星师发现望远镜里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拼命朝他们这个方向招手,显然是在让他们过去。

众人倍感奇怪。有人问道:“这是看到船只就招手,还是他认得我们这是大唐的船只?”

“可能都有,但最大原因应该是后者。”仍拿着望远镜看的观星师说完,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解释道:

“虽然胡子拉碴,但是看着是大唐人。”

“有可能是船只出事,流落到海上了。”

果然,等他们船只一靠近,木筏上的人便兴奋地操着一口大唐官话喊他们:

“诸位!你们是不是大唐的商队!?我们的船遇到了风暴,被卷到这附近的岛上了!诸位能不能顺带捎我们一程!”

管事答应了,他们本来也是来救人的。

然而,等将人接上船,这个说得一口纯正大唐官话的“野人”开口便是:“我是大唐苏定方将军的副将,我们奉命出击阿拉伯,回程途中连船带人被风暴卷走。”

在场众人神情一阵恍惚,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大唐苏定方将军?

换作普通商人或许会不知道苏定方是谁,但他们说是商人,实则有不少皆是尉迟敬德的退伍士兵,或者是家将的亲属。

那是听说过苏定方的,尤其是苏定方整艘船被卷走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尉迟将军还为此,专门请了十几个日日显得发慌的观星师。

可是……眼前这个“野人”,就是朝廷派人搜寻了几个月,也没有找到的苏定方将军的副将?

管事犹犹豫豫,“你……有什么能证明?”

“野人”大大方方地掏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他们查看,同时解释道:

“我们那艘船,被风暴卷走后,我们试图找到回大唐的路,结果路没有找到,还因为不清楚海下的情况,触礁了,裂了一条缝。”

“我们只能找地方就近找了个岛屿靠岸,再看能不能遇到人,将我们救出去。”

那条裂缝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他们不确定自己的具体位置,判断不出大唐在哪个位置,也不清楚何时才能找到大唐,所以没人敢继续坐那艘船出海。

而且几个月过去,那艘船停在海边,已经渗了很多水进去,根本没法用了。

闻言,管事将令牌递给一个退伍将士,对方仔细检查了一遍后,点点头,“这确实是军中的令牌。”

苏定方的副将听出几分不对劲来,迟疑地问:“你们是哪家的商队?”

“尉迟将军家的。”管事彻底放下心,把令牌还给对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这几个月,朝廷一直派人出海,在广州到扬州那一片海域搜寻你们。”

苏定方副将愣了愣,“我们现在不是在这一片海域吗?”

“当然不是,这边是天竺往南的海域。我们现在是从罗马那边,走水路回大唐。”

“老天爷……”苏定方副将愕然,“居然给我们刮到了这里。”

一个观星师道:“应该是你们没法确定自己位置,选了一个方向走,然后就越走越远,不过,你们还算幸运,刚好遇到了我们。”

以苏定方副将的那艘木筏和他们航线的距离,光靠肉眼是断然不可能发现对方的。

只是刚好他们是尉迟将军手下的船队,配备了望远镜不说,还恰好有他们这群无所事事,闲得拿着望远镜四处看的家伙。

否则,苏定方他们只能一次次错过了。毕竟木筏没法出海太远太久,苏定方他们没办法离这条航线太近。

双方简单互相交换了信息后,管事等人便按照苏定方副将的指路,缓缓靠近了一座岛屿。

他们刚靠近,就看见,因为发现有船只靠近而聚集在岸边的众……众“野人”?

虽然在看到苏定方副将的狼狈模样时候,众人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看到这么多的……“野人”,还是花了些时间才能回神。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有军中的令牌,岸边又停着那艘巨大的军用的蒸汽铁船,他们怕是要以为,这一千多人,俱是当地的野人土着了。

管事心情复杂地上前和苏定方打交道。

“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尉迟将军的商队,我们……”苏定方话还没说完,他们后面的树林里,忽然涌出了一大群呜哇呜哇叫的野人。

这群野人没有攻击苏定方他们,反而是手里握着木棒树枝等等乱七八糟的武器,嘴里叽里呱啦地喊着什么,怒气冲天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那架势,活像是要杀仇敌似的。

尉迟敬德商队的人吓了一大跳!各个纷纷拿出武器准备抵挡。

苏定方面色黑沉,“站住!不能!”

这四个字,他是用当地土着的话说的,落在管事等人耳朵里,就是叽里呱啦几声。

刚刚还凶神恶煞冲向他们的土着野人,被苏定方呵斥着停住了,一个个像是受气小媳妇一样看着苏定方。

管事被自己的比喻吓得抖了抖,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这群人为首的人,激动地和苏定方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而苏定方始终神情淡定,表情变也不变一下。

领头的土着野人,见苏定方面无表情的样子,自觉明白苏定方的意思,失落地垂下头。

旁边的管事见状,满目钦佩地看着苏定方。

不愧是能当大将军的人物,流落荒岛几个月,学会了当地土着野人的话,还能让这些土着野人听他。

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啊!

不简单的苏定方,这会心里一片茫然。

他压根没听懂对方叽里呱啦地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