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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沉吟片刻后,便道:“相国,昔日董卓命李儒鸩杀少帝,扶立刘协,倒行逆施,引发了袁绍、曹操、公孙瓒等十八路诸侯的讨伐。”

“最终董卓败走长安,但是他并未伤及根本,就连天子还在他的手里。”

“相国现在的势力远胜于董卓。曹操、刘表、刘璋等人,虽也会以此为借口,联合出兵进击中原,相国也未尝不可破之。”

“至于天下人的非议,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顿了一下,房玄龄缓声道:“相国,长痛不如短痛。”

“刘协志大才疏,是一个无能又不安分的皇帝,相国你留着他,始终是一个隐患。”

“还不如让刘协先立储君,然后再把他悄无声息的杀掉。”

“如此一来,天下人即便是知道刘协之死,跟咱们脱不了干系,也找不到确凿的证据,难以落人口实。”

“今天下之事在相国,除了那些割据一方的诸侯,谁敢不从?”

“善。”

秦牧微微颔首道:“玄龄,我的想法跟你是不谋而合的。”

“刘协是一个不能安分守己的傀儡皇帝,留着他,只会给我添堵而已,并无多少益处。”

秦牧的头脑非常冷静。

刘协经常在秦牧的背后搞小动作,虽说不能真正威胁到秦牧,但是也让秦牧不胜其烦。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请刘协去死了。

……

房玄龄和刘伯温离开不久,纪纲就跟着进入了书屋之中,跟秦牧禀告道:“相国。”

“纪纲,何事?”

“相国,臣在抓捕唐瑁家眷的时候,发现一美丽妇人。”

“哦?”

秦牧的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道:“纪纲,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秦牧又岂是那种见色起意的滥情之人?”

“那是。”

纪纲汗颜不已的恭维道:“相国有上古君子之风,坐怀不乱,堪比古时候的柳下惠。”

“那妇人姿色如何?”

“甚是美丽,比起相国的诸夫人也是不遑多让。”

一听这话,秦牧不由得来了兴致。

他的那么多夫人,一个个都是绝色,堪称是万里挑一的美女。

现在纪纲这么说,岂能有假?

纪纲可不敢欺瞒秦牧。

“唐瑁?纪纲,你说的该不会是少帝的皇后唐姬吧?”

“相国明鉴,那女子的确是昔日的唐皇后。”

“是她……带她过来。”

“诺!”

纪纲是清楚秦牧的兴趣爱好的,所以已经把唐姬带到了相国府,只等着秦牧的传唤。

作为已故的汉少帝刘辩的皇后,其实唐姬的年龄不大,约摸二十许,芳华正茂。

当年汉少帝被李儒鸩杀之后,唐姬就返回了娘家颍川。

刘协知道唐姬还在人世之后,就册封她为“弘农王妃”,妥善安置。

值得一提的是,唐姬是唐瑁的女儿,属于颍川士族。

在这一次的政变当中,唐瑁因为跟徐璆是亲戚关系,所以惨遭株连,一家老小都是难逃一死的。

因为徐璆被“诛十族”的缘故,颍川的士族门阀也遭到了不小的打击。

“唐姬见过相国。”

“王妃不必多礼,坐。”

“谢相国。”

在秦牧的面前,唐姬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毕竟是有求于人。

等唐姬落座之后,秦牧这才饶有兴致的道:“唐王妃真乃是稀客。”

“我听说令尊及其家小,被徐璆造反之事株连。”

“王妃你早就嫁做人妇,又是弘农王之妃。按照大汉律例,王妃是可以被特赦的。”

“……”

唐姬沉默了。

她自然是知晓,自己不会出事,遭到株连。

只是唐姬如何能看着自己的一家老小被杀害?

“相国,我知道你是一个仁慈的人,以宽仁为怀,犹如周公、伊尹一般,实乃是治世之能臣。”

唐姬阿谀奉承了秦牧一番,而后柔声道:“我父亲跟徐璆是表兄弟,所以这一次,一家老小都尽在株连的名册上。”

“然,我唐家跟徐璆的关系并不亲近,也不知晓他的谋反之事,不然早就向相国你检举了。”

听到这话,秦牧淡淡的笑道:“是吗?唐王妃,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据我所知,令尊虽没有参与徐璆谋反的事情,却也是知情之人。造反这样的大事,令尊知情不报,与同谋何异?”

“这……”

秦牧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着实是让唐姬无所适从的。

秦牧眼看着唐姬的脸色被吓得一阵煞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便笑吟吟的道:“唐王妃,国法无情。”

“即便令尊是真的不知情,但他是徐璆的表弟,按照株连之法,也是罪在不赦的。”

唐姬的贝齿轻咬下唇,泫然若泣的道:“相国,这国法,还不是人定下,人来实施的吗?”

“相国你权重天下,要特赦几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秦牧摇摇头道:“唐王妃,我实话跟你说。”

“我秦牧从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我放了令尊及其一家老小,对我有何好处?”

闻言,唐姬倔强的瞪着美眸道:“相国,这人命关天的大事,相国你又岂能只在乎私利?”

“若相国非要说利益,那便是我颍川唐氏,日后定当以相国你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秦牧淡淡的笑道:“唐王妃,你说的是虚无缥缈的事情。”

“汝颍川唐氏,在颍川的诸多士族当中,还算不得名门望族。更何况,现在你唐家还遭到了灭顶之灾?”

“只凭着王妃你的一张空口白牙,我就放过汝颍川唐氏,日后我秦牧何以建立自己的威望,号令天下?”

“……”

秦牧的这一番话,对于唐姬而言很是扎心。

颍川人杰地灵,诞生的顶级士族不胜枚举,诸如荀氏、陈氏、钟氏,都是颍川的望族,而唐氏跟这些真正的名门望族相比,则是相去甚远的。

毕竟唐姬的父亲也只当过一任会稽郡太守。

唐姬虽是弘农王妃,还当过汉少帝的皇后,但她依靠的是自己的姿色以及聪明才智,而非是自己的家世。

没了“弘农王妃”这一身份,唐姬又能剩下什么?

恐怕她是连秦牧的面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