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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大宝,我今儿早回来些,快点弄些好吃的酒菜来一起庆祝,今日鹿肉卖了个好价钱呐。”

言蕙心将身子半旋,将喜出望外的阿满挡在身后,低声道:“小心是敌人挟持了他前来暗算的。”

李秋阳道:“一会儿如果打起来,师叔你带阿满姐一家三口先撤,我来垫后……”

“废话少说,大敌当前,婆婆妈妈的谁也走不了。”言蕙心低声怒斥,显是动了火气,粗语相向,和她平日气度大不相同。

江隐已然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李秋阳见他胡子满面,但年纪最多三十出头,魁梧精壮,倒也是一条威风凛凛汉子,只是没有丝毫的武学修为在身上,倒是显得有些庄家人的憨厚。。

“阿满,这二位是?

化名江隐的李行辕不知何故隐居于此,但数年的平淡生活,以及惊天动地的阴阳乾坤道第九层修为,早使他返璞归真,不露丝毫武功痕迹。

“这二位是来买酒的,路遇大雨,所以在家里避雨。”阿满朴实善良,但不是傻瓜,低声道:“你回家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事?”

李秋阳也道:“恶人匪类挟持村民,江大哥你没遇到他们确实太好了。”

李行辕笑道:“你们喝多了不成?哪来的什么……”

他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是不是有个花衣裳老肥婆?”

李秋阳忙道:“是是。”

李行辕接过大宝,一脸爱怜,“我见有位白衣年青公子进了村口老孙家院子,里面坐着很多陌生人,那个老肥婆最显眼,他们说了没几句就要打架似的,我害怕惹麻烦,就直接回家来了。”

言蕙心见这位江隐似乎有两分眼熟,但实在想不起哪里见过,所以一直斯斯文文没有开口,这时才道:“白衣的年青公子?李秋阳,燕翔羽好像不是穿白衣服吧?”

李秋阳还未来得及答话,院外猛然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他脚尖一点立在院墙之上,但见一位俊美异常的年轻公子,手持一把长剑与刚才那位脚踩豆腐的丑肥婆斗了个难解难分。

朱二娘体内有独步南疆的暴食真元,平日里海量进食,以特殊功法化作坚韧皮肉脂肪,刀枪难入,反弹一切罡气劲力,一身气血堪比远古凶兽,姬天枢身法潇洒,走的却不过是普通轻功步伐,剑道精妙,刺的不过是姬家入门剑术的松风剑道十三式,这一招一式虽然简单,但是剑招中的意境、变化却极其丰富。

乍一看没什么了不起,但他每一次出剑之快,崩挑之准,刺击之刁,无不精极妙极,更兼之他表情云淡风轻,自信莫名,仿佛后手招式无穷无尽,朱二娘凶悍狂暴的掌力真元难以为继,渐渐的居然守多攻少,再缠斗片刻,守势已高达七八成,心中又是惊惶又是愤怒:此子功力不过尔尔,怎地剑术如此神妙?剑剑点刺,攻敌必救,算无遗策,人力有穷,他怎可能算到如此周全?

朱二娘却不知姬天枢能以天人境界齐名一群参悟道心天机的万象境强者,靠的就是天赋异禀的精准计算,天时、地形、招式、节气、风速、日辉月华、劲力运转、兵刃轻重长短、对手武学家数,皆尽算得准到毫巅,掌中长剑出手,溶于自然,深合武学大道,堪称无坚不摧,战无不胜,足以越级争锋,名列中州武林七大武学宗师之一。

这就是中州人标榜的所谓天下第一剑?!观战的燕翔羽已经目瞪口呆,深惭自己井底之蛙,不知世间剑术一道,居然一精至斯,竟可以达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他大开眼界。

见证这场比武的众人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剑术,什么才是天下无双的剑法,什么才能称得上天下第一剑,原来一个人真的能把一把剑练到登峰造极之境,那种无与伦比、超凡脱俗、惊艳绝伦、举世独尊,让人难以忘怀,永远铭记于心。

赶到的言蕙心见此情形,又惊又喜道:“这是姬家四公子姬天枢,剑中圣者,看起来我们有救了。”

姬天枢越战越是得心应手,正自沮丧暗叹,万象境,亥猪,不过如此而已,忽听娇软中州官话,立刻分心二用,一剑刺入腥风,斜拨开了朱二娘的绝技神猪吞天,顺便开心答话:“啊,是言仙子,你好啊,等我撂倒这个丑肥婆再来和你叙话。”

朱二娘气得爆炸,刚才姬天枢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尊重论剑决斗,美人儿当前,此刻变的倒快。

姬天枢手中长剑如云卷雾涌,斗不片刻,已然生出了一百余种招式,有的悦目华丽,有的奇诡刁钻,如今几剑却又端严恢弘,朱二娘若非神功护体,早被刺成千疮百孔,命丧当场。

旁观李秋阳心道:如此快疾的使剑居然还能不停变换,而且看他的架势绝非炫技随意击刺,威仪、整肃、堂皇,和飘逸、狠毒、辛辣相互弥补破绽,进退转换毫无差错滞涩,精微之处内含蕴蓄,代表了当世最玄妙的剑道法则,不过丑肥婆护身罡气强横,若是拼着受伤挨上一剑,多半可以震飞功力不足的姬天枢。

果然朱二娘狂吼一声,仿若天塌地陷,本来软塌塌的满身肥肉陡然收缩,瞬间由一个又胖又丑的肥婆,变成了一个娇俏靓丽的姑娘,尽管头发衣裳依旧滑稽,但比起刚才已不可同日而语。

暴食真元抽干宿主血肉精华,浓缩成一股雄浑的透明圆球,周边好像烈火外炎,扭曲变换。

言蕙心高声提醒道:“姬四公子小心,这是神猪炼狱火,不可大意!”

那股鬼火似的真元圆球恰如一枚无形大锤,朱二娘仰仗绝招,终于扳回上风,将姬天枢璀璨夺目的剑光压了下去,星月宗众齐声喝彩,言蕙心担忧神色溢于言表。

李行辕心道:自己久不在江湖走动,姬天枢的剑道果然愈益精进,朱二娘旁门左道,专修诡异真元,看起来南疆武术这些年也有长足进步。

平时也还罢了,今日有李行辕和仰慕许久的飞雪剑仙在侧观战,姬天枢不敢丝毫轻忽大意,长剑抖出弥天剑影,威势陡增,便似黄沙万里,千军万马,浩荡奔驰而来,气象堂堂,法度正正。

“霸王枪法崩天式?这是韩家的枪法招数。”李秋阳曾在冠军上会见韩辰风用过此招,但哪怕借助玄铁霸王枪,也根本不及剑圣此刻挥洒矫夭,势若苍龙出海。

“四公子不但剑道超凡入圣,对剑术二字的理解得更加透彻,似他这种混淆武学纲目,独辟蹊径的武功路数实是千古罕见。”言蕙心生平浸淫剑术,天纵奇才,当世女子中,除了魔后只怕无人能及,今日得观剑圣神剑,就好像三岁孩子见到了心爱期盼许久的玩具,难免兴奋而又陶醉,倒不是她爱慕姬天枢俊朗不凡。

李秋阳道:“但若是浮云子那种内力修为雄浑的高手,任你百变千幻,我自以静制动,以力破巧,难道也奈何不了四公子的剑道?”

“道理上内力气功确为习武之纲要根本,可若将招式功法领悟到极处,也足以和上乘内家高手相斗,只不过修剑前路凶险,稍有不慎便就乾坤难回,不及稳扎稳打吐纳练气、周天循环安全平坦,实际无论练什么,练到最高境界都是差不多的。”若论武功,李秋阳已然胜过师叔,但见识眼界方面绝非一朝一夕练就,这点上言蕙心当然远胜。

“原来如此,看来万不可自持神功秘法便小觑天下高手。”李秋阳茅塞顿开,对武功的认识更上一层楼。

二人说话间,姬天枢挺剑疾刺,速度之快,纵然电闪雷轰似也有所不及,朱二娘怪叫一声:“快撤!”

诸人着实没看见这位武功绝顶变化莫测的朱二娘到底吃了什么亏。

李秋阳惊诧心道:好神奇的剑法,这个人真是把剑练到鬼神之境。

在场只有李行辕眼力胜过众人,瞧清了那一剑的轨迹,但也暗暗钦佩:平刺一剑罢了,但竟然靠剑意硬生出这般惊人的威力,朱二娘心口罩门已破,今天是奈何不得姬天枢了。

“哼,想逃?”姬天枢笑道:“好久没遇到如此强横的高手了,怎能扫兴?看好了,下一剑要刺你咽喉了。”

朱二娘一身霸道武功仿佛招招都使在空处,内力未及勃发便已中剑,待要震飞敌人时,对方趋退若风若云,实在不知如何应对,自己的武学常识今日已被颠覆,心怯想着,这人的剑道修为恐怖如斯,当今天下只怕唯有彼岸魔尊才能和这个青年在剑道上一较长短。

李秋阳轻声道:“师叔,姬天枢怎会突然造访此处?”

“咦?不清楚……他乃是姬家嫡系子弟,到万里红树海附近处理一些见不了光的家事也不奇怪。”

李秋阳隐有不安,却也不能单凭这一丝直觉便惶惶逃跑。

星月宗众眼见朱二娘全身都被无穷剑影毫光笼罩,左支右绌,时不时惨叫犹如鬼哭狼嚎,大家有心逃跑,但又怕门规残酷的惩罚,只能杵在原地期盼朱二娘还有隐藏的绝招。

就在所有人云山雾罩之际,漫天剑光和暴食真元中间赫然多了一柄线条秀美的银色弯刀,金狮口上银链转了几个圈子,银光四洒,姬天枢爽朗笑声中,撤剑回退,隐然挡住李秋阳退路,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中州武学七大宗师名气虽大,但单凭你姬天枢还不能在我们南疆随意撒野。”

唐玲珑风采似天庭女仙垂云下凡,独居风尘之外,不食人间烟火,李秋阳倒没有过去相见,如今情形复杂,在场人里面似乎除了姬天枢外,谁都控制不住局面。

多方势力阴差阳错纠缠在这个小村寨里,李行辕武功尽管高绝,可和李秋阳一样只能看到真相一角,心念电闪:不管这些人打生打死是为什么,有姬天枢在此坐镇,一切自然不必烦心,另外久闻《不灭圣心诀》的奥秘不在攻守,今日正好一窥究竟。

姬天枢道:“圣女是要救朱二娘还是李秋阳?”

唐玲珑尾指勾住一缕长发,嘴角笑得自信:“朱二娘隶属南疆魔门,我看不见也就罢了,既然看见,当然不准中州人杀她,李秋阳不远万里来到云梦岛,自然也是我的人,更不许你难为他。”

后半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秋阳飘飘然想着,圣女想要我的人,给她理所应当,随即心头一凛,这个姬天枢果然是冲自己来的,唐玲珑武功至多和自己与宁无极在伯仲之间,靠地位名气摆不平今夜的。

“朱二娘可以走。”姬天枢自顾自地把玩手中长剑,接着笑道:“但我早已接下了正一道门青松子的绝杀令,除掉中州叛徒李秋阳,大丈夫一诺千金,说过的话,万不能不算数。”

李秋阳笑道:“前前后后劳动武学七大宗师中的三位,顾长歌亲临也不过如此了。”

姬天枢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正一道门杀你也算诛除异己,可惜,若我早点打听到你在冠军会的行事,也不用跟个杀手似的来取你性命。”

“每个人都爱说类似的话,本质其实还是你自问武功绝顶,杀一个小蚂蚁就能换来和青松子利益交换,何乐不为呢?武林正邪大战将至,届时天下必定动荡不安,步步杀机,血流成河……,四公子这样做也是正常。”李秋阳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料想以姬天枢的身份断不会为难言蕙心和阿满一家三口,他自己倒也并不惧怕。

“你还真有意思。”姬天枢依然笑道:“话莫说尽,客气还是要客气的,你去找把趁手兵器,我在这里等你。”

言蕙心悚然,她知道姬天枢的剑道目前不过显露冰山一角,家传的“天地唯我剑”,自悟的“长河落日剑”、“扶摇朔风剑”等等名剑绝技还未施展就已经罕逢敌手,若果真是要诛杀李秋阳,不知自己的薄面和唐玲珑的武功能否有用。“小子,今日栽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彼岸魔尊改日定当造访姬家玉剑山庄,希望你届时莫要外出。”朱二娘自然不会过问他们的恩怨,撂下狠话便要离去。

唐玲珑忽然道:“李秋阳虽然杀了辰龙罗无法,但是对战燕翔羽时却手下留情,一命换一命,记下来就走吧。”

朱二娘身子僵住,才明白原来唐玲珑出手解救是要化解这段梁子,星月宗今日可算大败亏输,想自己可是万象境的绝世武者,如今让两个二十来岁,境界修为远不如自己的年轻人呼来喝去,此恨绝难消除。

“谨遵圣女法令。”朱二娘假声笑意盈盈,率众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