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兵的轰隆声。
这要是自己方的重骑兵在响彻起来的时候,那就好像是世间最为美妙的东西。
但这要是敌人的重骑响彻。
而且,还是在这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之下。
这就好像该死催命铃。
重骑兵在这平原之上出现,只能说是在摧毁战场。
完颜宗辅也是没有任何准备,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时候。
宋军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从哪儿来的重骑兵啊。
想不明白。
就算是将这脑袋给拧下来,也根本就想不明白。
姚平仲在一路长驱直入。
完颜宗辅此时也是在使劲儿的拍着面前的桌面,嘴里也在低吼着,“重骑!”
“为何会有重骑出现在这里。”
下面的将士也是在劝解,道:“大帅,快撤吧!”
“撤?”完颜宗辅看向前面。
他心有不甘。
本来就已经只差那么一步了。
只差最后一步就是最为痛苦的事儿。
他在使劲儿的一咬牙,说道:“不能撤!”
“不能撤!”
“不是他死,就我亡!”
“拼下来,只要能够将这一仗给拼下来,我们就能赢。”
“必须得拼下来!”
他此时头发在蓬乱的散开,披头散发,伸手在摸着脑袋后面散开的辫子,他现在只想要一把将这鞭子给直接扯掉。
现在,他整个人是陷入到了狂躁之中。
在这狂躁中。
无论是看什么都完全是不顺眼。
眼神里波动着。
他说道:“往前杀上去,只要能够往前杀上去……谁能拿下张浚的人头!”
“吾赏他的万户,万金,万布!”
“给我杀啊,杀啊。”
他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一时间这军队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而他则是将最后精兵都给全部的堆了上去,就是想要将张浚给杀了。
在这战场之上。
最为害怕的一件事儿。
就是丧失理智。
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之下,如何能够指挥作战啊。
下面的军队已经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他的眼神里就好像是一头凶狠的狼。
嘴里好似要将牙齿都给压碎了。
只不过,他将牙齿给咬碎了,也亮不出獠牙……
等战场之上的情况。
此时已经开始朝着宋军偏移了。
……
完颜宗弼在看见了那重骑兵出现时,他也立刻就让人传令下来,“叫宗辅回来!”
“让他立刻回来。”
“军队不要管了。”
“将全部军队立刻收回来……”
“立刻!”
他这个时候也是害怕完颜宗辅一时间会上头。
毕竟,那种距离胜利就只有那么一步之遥的感觉,他可实在是太了解了。
潘凤也最为擅长用这种事儿来勾人。
通常情况之下,一般人是忍受不住这种勾引。
就算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来了,也挡不住的。
但他在……在上了太多次这种当之后,他已经能够忍得住了。
毕竟,看似的一步之遥,实际上是最遥远的。
但完颜宗辅以前没打过这种仗。
他在使劲儿的揉着眼眶,不停的让人传令下来,必须得让他完颜宗辅退回来,“这是死命令!”
“让他必须退回来。”
“必须!”
他这个时候也怀疑。
那张浚会不会是潘凤故意设下的陷阱。
这还真不是潘凤故意设下的陷阱,只不过,刚好就撞上了。
撞上之后……
那潘凤就正好顺水推舟了啊!
战场之上的事儿,谁能什么都掌握啊。
就算是潘凤也根本就做不到什么都掌握。
但这机会出来了之后,那就一定要把握住。
……
战场的中间重骑兵在纵横。
潘凤在外面调动刘锜、宋炎,将这阵型给拉开。
将中间的金军给围住。
“这可是他们自己钻进去的,进去之后就肯定不能再放他们出去了。”
等到他们将这中间的金军给围住之后。
潘凤说道:“不好着急。”
“慢慢的围过去,围不住就算了。”
“阵型不要乱。”
“想要和金军打的话。”
“必须得保持住这阵型。”
“我们比金军更有优势地方,就在我们的常年的训练,对于阵法用得更加熟练。”
“不能将我们的优势给丢掉,去和那金军比力气。”
“让宋炎来我身边,前方战场交给刘锜指挥。”
宋炎的能力比刘锜差了很多,这个时候需要统一的调度指挥,就需要不能让宋炎跟着去掺和。
这让宋炎去帮忙的话,多半就是在帮倒忙。
不过,他也得顾及到宋炎的面子,不能让宋炎太丢脸了啊。
临阵将这宋炎给换下来,让宋炎麾下的那些将士怎么看?
他这个时候将宋炎给调到他身边来,是为了那最后对金军发起致命一击。
这事儿他自己就能办,这也为了顾及宋炎的脸面,才将宋炎给带在身边,也是让宋炎能分到一点儿功劳。
不然的话。
这宋炎跟着来来回回一顿跑,最后,是一点儿功劳都没捞到。
多多少少还是分给宋炎一些。
宋炎只是一个普通的三流将领而已,现在潘凤已经把他给带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高度。
……
姚平仲也是许久都没上战场了。
再次回到战场之上后,整个人一开始还有那么一点儿不太适应。
不过,这重骑兵不需要那么多的战术,就是一轮冲锋就结束。
也是在让他重新适应一下这战场。
很快在冲入进去之后。
他从战马之上翻身下去,扯断绳子,身上的重甲一下就滑落在了地上。
姚平仲一路到了张浚的面前,单膝下跪,道:“张大人!”
“我来晚了。”
张俊不是西北人,他不认识姚平仲。
一旁的吴玠是认识姚平仲的。
他在看着姚平仲,问道:“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姚平仲说道:“末将小种经略相公麾下,宋军都统姚平仲。”
张浚的嘴里微微呢喃着,说道:“小种经略相公,这好像是一个很是遥远的名字了。”
“不过,实际上种师道也才死了四年而已。”
几年的时间。
就已经让人忘记了这位功勋卓着的老帅。
张浚伸手扶起了姚平仲来,说道:“姚将军,来得好。”
“来得正是时候。”
吴玠抱着膀子,他看着姚平仲,问道:“希晏,自从东京陷落之后,你就不知踪迹。”
“你是去哪儿了?怎么又忽然一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