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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奇怪,心道舒岚不可能不辞而别。

为什么……连句招呼都不打,明明前几天都还好好的。

韵清不死心的再次探查,一无所获。

林舒岚确实已经离开,毫无征兆,毫无痕迹,连所去方向都未曾告知一二。

韵清咬牙,藏住满眼难过。

她花了好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整个人都有些迷茫。

她只能等,等林舒岚主动联系她,告诉她真相,让她心中不再如此煎熬。

韵清抿唇,满脑子都是鱼鳞在舒岚手上,她肯定会主动联系自己的,毕竟之前两人都是靠着鱼鳞联系。

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远程查看两人的近况。

但是,韵清整整等了三个月。

她从一开始的满心欢喜,到后面的逐渐怀疑,心中不愿意相信。

舒岚不想她吗?不在意她吗?为什么都那么长的时间了,还是没有消息。

整整三个月,林舒岚杳无音讯,都未曾联系过她,未曾启用过鱼鳞。

韵清自己也尝试过启动契约,但是无用,中途时便会被阻隔,好似有一个冲破不开的牢笼将她束缚住。

“舒岚她......是不是不要吾了?吾做错什么了吗?”

林舒岚的离开让韵清陷入焦虑,加上韵辰一直在她耳边重复凡人最是薄情寡义,喜新厌旧,得到手便不会珍惜……

这些话,韵清全部当做听不见,主动把耳朵蒙住。

可还是会听见,还是会难受。

韵清不敢去猜,不敢去赌,她看着自己的父皇,面上无所谓笑笑,表现得毫不在意。

“父皇所说,儿臣都有铭记在心,只是,吾信她,父皇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儿臣便先回书房了,今日功课还剩下许多。”

她淡漠说出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韵辰看着她的背影,一时哑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清儿,那个凡人,究竟哪里好,能让你如此牵肠挂肚,为之改变。

韵辰垂眼,想到那被他毁掉的信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看见自己的宝贝闺女暗自神伤,鮹凝给韵清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还专门去书房陪着她,安慰她。

“清儿,她或许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呢?你很在意她,自然也就该相信她。我们清儿看上的人,哪里会有差劲儿的?”

她说出这话,韵清垂眼,轻轻嗯了一声。

“嗯……娘亲说得对,吾不该去听外界的声音,吾可以相信她,舒岚很好……但是,娘亲,往后不必提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责任之大,承担之多,吾该更加用心和努力。”

她最近都如此,虽面上不在意,但韵清难免多想,只能靠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鮹凝看着她,被她这话噎了一下。

韵清在逃避,找着借口,不愿面对自己的难受。

“清儿,你变了……”

鮹凝看着她,无奈开口。

韵清一愣,提笔写字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带着些许玩笑语气开口。

“哪里变了?娘亲,清儿不是一直如此吗?”

鮹凝摇摇头。

“以前的清儿,最是无忧无虑,会在娘亲怀里撒娇,是东海最快乐的公主,是娘亲心尖上的宝贝,可现在,清儿的眉目间都有愁容了,虽然现在的清儿娘亲也很喜欢,但娘亲更想要以前的那个你……”

她话语间充斥着遗憾,想着韵清以前的样子。

韵清未曾说话,面上倒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她批阅着东海各处送来的卷宗,直至最后一笔完成,她收了笔后叹了一口气。

“娘亲,无论是哪个清儿,都是清儿,清儿会变成很多人期许的样子,成为东海之主,自然要有东海之主的样子……”

她话语间都是从容,可鮹凝却慢慢站起来,将她抱入怀。

“可清儿,娘亲不想你做什么东海之主,只希望你一辈子幸福快乐,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喜欢的人。”

韵清鼻尖一酸,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可却强迫着自己不流出眼泪。

“娘亲……清儿明白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鮹凝将她抱得更紧。

“清儿不明白,娘亲不希望你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娘亲只希望你活成你自己。”

韵清沉默下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自然也想做回以前,可是,做不到了,也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该怨谁,好像谁也怨不了。

好像所有人都是为了她好,她不该怨,她也不能怨,她就该按照她们所想的而活。

韵清无奈,整个人都不想开口,也不想说话。

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她知晓自己要担起来的责任,知晓她手底下掌管东海万千生灵,不能让他们失望。

两人久久未曾说话,气氛凝重起来。

鮹凝娇气,知晓她这沉默里的心酸,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

眼泪化作珍珠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身为母亲,她心疼自己孩子,心疼她的强忍,心疼她明明不喜欢却又无法反抗,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娘亲,别哭了……吾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娘亲先回去好不好?等有时间了,清儿再去去陪娘亲好不好?”

她用商量的语气说着逐客令,顺便不留痕迹的退出鮹凝的怀抱。

鮹凝眼底有些受伤,摸了摸她的头。

“清儿,不要太累,娘亲心疼你。”

她说完这句话后放下了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韵清乖巧点头,笑着目送她远走。

直至看不见自家娘亲的身影,她眼角才落下一滴眼泪,化作珍珠。

她不想在娘亲面前哭,怕她担心,怕她难过,而且她要是哭起来,娘亲恐哭得更甚。

韵清坐回书案处,再次奋笔疾书。

夜晚之际,四周无人,韵清收拾好一切后,坐在那礁石上。

她抱着自己的尾巴暗自伤神,想着和林舒岚在此发生过的一切,以及那日日夜夜萦绕在她耳畔的韵清姐姐四字。

她的鱼尾耷拉着,光泽都黯淡了不少。

舒岚,究竟是什么急事,让你如此着急离开?连告知吾一下都没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