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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李忧帐中,几块木头架成的火堆上,贾诩小心翼翼的将羊腿翻了个面,同时在上面撒着精盐。

身着华服,十里相送,这般张扬的事情,贾诩是万万不愿去做的,而如此倾巢而出,家里若是不留一个能抗大局之人,刘备也不会放心。

两全其美之事,自然也没什么异议,于是贾诩便顺理成章的被留了下来。

“你可真行啊,”,李忧最先上前一步,“稍微没人看着点你,你就开始作妖是吧,你怎么不去自己帐中烤羊腿?”,

“伯川这话说的,去我帐中烤,万一把帐子点了,我今夜岂不是无处安身?”

“合着把我帐子点了就无所谓是吧?”,

“你可以来我帐中睡嘛!”,

李忧:“......”,

“玄德公你放开我,今天我非弄死他,”。

刘备死死的抱着李忧,这里可就他算得上武人,他要是不拦着,可就没人拦得住了。

“别啊别啊,这是作甚,”,贾诩讪笑着将羊腿拿起,香味扑鼻,滋滋冒着油光,这烤羊腿的手艺,还是他从李忧手中偷学的,

“要不然,让你先吃?”,

“那行!”,

刘备:“......”,

刚才还要你死我活的二人,转眼间便亲如兄弟,

刘备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起了头,

他就多余管。

众人落座,一只羊腿,分而食之,不亦乐乎,尤其是郭嘉,这新鲜的烤羊腿比那苦涩中药不知香了多少倍,吃的这个香啊,满嘴抹油!

刘备分了块最大的,一口下去,也是喜笑颜开。

要说这帮人,自从刘备起势,什么珍馐美味未曾见过,可偏偏这再寻常不过的烤羊腿,却能让这帮人乐至如此,着实怪哉。

“那曹操就这么退兵了?”,贾诩吃下最后一口,嗦了嗦手指上的油腥。

“那还能如何?”,荀攸笑着说道,“迁都许昌,长远看去确实有利,但这许昌不比洛阳,没了虎牢关这等易守难攻的天险关隘,要是不会军,岂不是要被那孙策端了个干净?”。

“是这么个理,”,郭嘉嘿嘿一笑,“就是不知道这孙策是抽的什么邪风,能从庐江奔袭许昌,远的不说,粮草可就是个大问题。”

“是啊,他又不像曹操,可以随时从濮阳调集粮草,你说他不会得了失心疯了吧?”,

众人说罢,皆是沉思不解,

于是,

一双双眼睛开始死死盯着贾诩。

“都这么看我干嘛,”,

贾诩小声嘀咕一句,自从自己广布暗探的事被李忧揭开,这帮人就像彻底丧失思考能力一般,凡是有不解之处都来问他,就连刘备都硬是给他批了好几个条子,让他好好经营,这回可好,他就是想藏拙都藏不住了!

“该死的李伯川!”,贾诩在心里恨恨想到。

眼见躲是躲不过去了,贾诩只能如实说道:“传言,传言奥,我也是随意听人说的,”。

“吴郡、会稽一带有一有名方士,名唤于吉,常在这两郡赤脚行医,常用符水救治百姓,不少受伤士卒,也会去他哪里求上一碗符水,若论起在百姓中的名望,恐怕还要在孙策之上。”,

停顿片刻,捋了一下思路,贾诩继续说道,

“那孙策重伤回了吴郡,麾下有人劝他去找于吉求上一碗符水,可谁曾想到,孙策听完之后不但不去求治,反而大怒,重惩了那劝谏之人,”,

“说他宁死也不会信这歪门妖道!”。

“还是个犟种,”,

李忧打岔道,故事讲到一半,他就已经猜了个大概,不过平心而论,他倒是能够理解孙策的所作所为。

孙策之父孙坚,便是因为发了毒誓,说自己若是胆敢私藏玉玺,就死于乱箭之下,这下可好了,还真让这倒霉玩意说准了。

丧父之痛,孙策定然是铭记在心,但也只能说其父乃是命丧黄祖箭下,绝不能承认毒誓应验!

要是如此,他父孙坚岂不是真成了私藏玉玺的乱臣贼子?

有些事情,即便众人都心照不宣,当事人也是万万不可承认的,正因如此,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方士,孙策是打心里的反感,

可惜这孙策终究是个武人,没能留下些醒世恒言,如若不然,没准还真能在这历史上开个先河。

“谁说不是啊,”,贾诩接着李忧的话茬,接着讲下去,“伤势稍微有些好转,孙策便在城楼上宴请诸将,可谁知那于吉正在城楼下方医治百姓,孙策当即大怒,就要将那于吉斩杀。”

“那怎么成呢!”,

郭嘉有些嫌弃的说道,

“且不论这于吉是否真有那药到病除的本事,就算是假的,能在百姓中积攒如此威望之人,哪里能轻易斩杀,岂不是犯了众怒?”

“是啊,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刘备点头应和,极其不悦,对孙策更加不喜,在他看来,这于吉和华佗大致相同,为百姓谋福之人,怎可如此对待,实在与他的理念不合。

“孙策麾下的一众文武也是真么劝的,”,贾诩摊了摊手,“可谁知那孙策非但不听,还与那于吉定下赌约,就赌他此次攻伐许昌,能不能乘胜而归?”,

“于吉可是赌他不能?”,郭嘉轻笑说道。

“哦?”,李忧来了兴致,“难不成奉孝也懂这吉凶测定之法?”

“废话,”,郭嘉白了他一眼,“长途跋涉,还只许胜不许败,只要长脑子都得赌他不能啊!”

李忧:“......”

“拉出去,练五禽戏练到死!”,

“玄德公救我!”,

李忧白了一眼躲在刘备身后的郭嘉,没做理会,

“不管他孙策怎么想的,说到底,都算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李忧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只可惜啊,啧啧啧。”

“伯川这是何意?”,刘备不解问道,“如此皆大欢喜之事,有何可惜?”

“玄德公有所不知啊!”,

李忧轻笑一声,

“我这个人啊,可是最擅长恩将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