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秋转头看向太贵妃和苏达,又补充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二位郑重提出。
你们还从我的嫁妆库里拿走了大量没有经过我同意的奇珍异宝和钱财。这些东西,我这里都有详细的登记记录。我希望你们能主动把这些东西还给我 —— 不告而取视为偷,如果你们主动归还,我可以当这件事是你们向我借用;
但如果你们拒绝归还,我就只能到大宋的司法官那里去告你们盗窃、侵吞我的嫁妆。
到时候,我会在打离婚官司的时候,要求把这件事一并解决。如果你们不希望大宋的司法官上门索要这些东西,落得个颜面尽失的下场,最好还是把东西都还给我。
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别闹到最后大家都不好看。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太贵妃勃然大怒,指着砚秋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拿过你的嫁妆?一身铜臭味的东西,贱人!你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在这儿显摆什么!别说是你那些所谓的‘自己的东西’,就算是你主动送给我们的,我们也不稀罕!”
“那就好。” 砚秋立刻接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不稀罕,就把我之前送给你们的东西也一并还给我吧。这样一来,咱们才算彻底了断关系,互不相欠。”
苏达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 母亲说这种话倒是轻松,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完了,可对他们来说,要还回去的却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那些东西数量可不少,而且很多都已经被他们处置了:有的拿去变卖换了钱,有的随手送人做人情,还有的被他赌钱输掉了。现在要还,他去哪儿凑齐这些东西?
这三年来,砚秋送他们的东西可不算少。要是能把这些东西留下来,家里还能有不少值钱的物件,足以维持以往富足的生活。可一旦全部还回去,仅凭他和母亲的那点薪水,顶多只能过上小康日子。以他们平日里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那些钱根本不够用。
苏达在心里暗自腹诽:母亲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在钱财上先是斤斤计较,到了嘴上却又这么穷大方?
而太贵妃刚才不过是一时气糊涂了,口不择言才说出那样的话,根本没料到砚秋会这么快抓住她的话柄,还当众提出来要把送出去的东西也一并退回。
这下她彻底傻眼了 —— 她当然不想退,可话已经说出口,当着皇帝和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打自己的脸。她是堂堂太贵妃,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若是自食其言,前面说 “不稀罕”,后面又霸着东西不肯退,那可就丢大发了!
砚秋亲自带人护送自己的嫁妆出了兵营,由雇佣军负责押送前往京城。
与此同时,她也想趁机返回京城,去看看自己的宅院,顺便安排好后续的事情 —— 今晚就住在宅院里,等明天再出城,去讨要那些被人私自拿走的嫁妆。
刚走到兵营外,她就遇到了丫鬟玥儿。玥儿带着上百个奴仆,一见砚秋,众人立刻齐刷刷跪倒在地,眼中满是热泪,哽咽着喊道:“拜见姑娘!”
这些奴仆都是当年她母家陪嫁过来的,其中有不少人是她还在江南时就一直伺候在身边的老人。可当初为了讨好苏达,也因为太贵妃的一句不满,她硬是把这些人全都送走了。
如今这些人得到消息,说姑娘要让他们回去,哪有不愿意的?他们现在都被打发去做粗使杂活,还时常遭受虐待 —— 就因为他们是 “砚秋身边的人”。
如今能回到主子身边,不仅能过上好日子,更能重续往日的情分,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更何况砚秋向来对下人宽厚,除非是犯了大错,否则很少重罚,这样的主子,谁不愿意跟着?
砚秋赶紧上前,亲手将几个老嬷嬷搀扶起来,又招呼其他人都起身:“都起来吧,不用多礼。” 随后她对众人说道:“我现在要回京城的宅院,正好缺人手打理。
你们跟我回去,帮我打点宅院,照看好我的嫁妆。我这边还要跟苏达王爷办理离婚,还要讨要回被他们私自拿走的东西。等这些事都处理完了,我就变卖宅院,带你们回大宋江南去 —— 这个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一众人等听完,全都欢呼雀跃,纷纷点头说好。砚秋也不介意把自己的打算直接告诉他们,她就是想让这些身边人心里有个底,知道将来的安排。
随后,砚秋便带着上百个奴仆,在二百雇佣军的护送下,押着浩浩荡荡的嫁妆队伍,朝着京城坦贾武尔出发了。
眼看着砚秋把嫁妆全部带走,太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她立刻让人把两个儿子苏达和泰纳叫到自己的帐篷里,商议对策。
泰纳之前虽然经常讥讽哥哥苏达,但那不过是兄弟间的明争暗斗。在 “砚秋要离婚并带走嫁妆” 这件事上,他的态度和太贵妃、苏达完全一致 —— 坚决反对。
因为他跟他们一样,手里也拿着不少砚秋的嫁妆,而且以前从砚秋私库里拿银子、拿金银珠宝,就跟从自己抽屉里拿东西一样随意。
一旦砚秋离婚带走嫁妆,他就再也没法这么自在地拿钱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灾难。更何况砚秋还当众说了,那些没经过她许可就私自拿走的东西,她都有账记录,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 这里面可有不少东西是他泰纳拿的,真要还回去,他怎么甘心?
在这件事上,他们一家人算得上是同仇敌忾。
太贵妃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地说道:“离婚这件事绝对不能成!而且砚秋也不可能再做四王妃。所以第一步,必须打消她离婚的念头。
要是实在拦不住,那就只能走休妻的路子,让她名誉扫地。另外,她的嫁妆必须想办法留下来 —— 不仅咱们拿的那些不能退,她已经运走的,也得让她还回来!那些都是我们王府的东西,她凭什么带走?你们俩想想,该怎么实现这些目的?”
泰纳立刻说道:“这还不简单?她在我们朱罗王朝的地界上,就得听我们的规矩!就算涉及大宋子民的民事和刑事案件,按规定只能由大宋的司法官审理,可我们也能提出要求 —— 涉及到我们皇族的案子,我们朱罗王朝的司法官必须参与。
到时候找一个忠于皇族、忠于咱们家的司法官介入,在案子的性质认定上,咱们不就有操作空间了吗?反正外人也不知道她的嫁妆具体有哪些,只要我们的司法官坚持认定,那些嫁妆里绝大部分是王府的财产,不是她的私产,她还能不乖乖把东西还回来?这样咱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