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城。
数年时间不见，白首城变得越发的繁华了起来，一片片井然有序的药田在城外的土地上被开拓出来。
已经有不少低阶修士来到此处。
充当开垦灵田的苦力，此地灵气充沛，甚至还有一些残存的原始灵气，混杂在空气中，能够使灵药以数倍的效率茁壮成长。
强大的修行者行走四方。
一些杂活自然就落到低阶修士头上。
洞府内。
顾长歌手中虚托小岛，方圆约莫三里左右的小岛上，生长着至少上万株宝药，皆是混沌奇株，人间难寻，这是顾长歌自修炼以来，获得的最大的宝藏。
小岛浮现在两人眼前。
最中心的位置，还有一口十丈见方的水潭，里面水光幽碧似乎深不见底，有淡淡的混沌灵气散发。
混沌灵气是原始灵气。
是一方世界从混沌到显世阶段，才会诞生的特殊灵气，最大的特点就是可塑性极强，是一切灵气的源头。
其能够演化为各种属性的灵气，包括太阳紫气，太阴月华等高等灵气。
顾长歌用手轻轻在岛屿上空划了一下，笔直的将岛屿上的灵药一分为二，道：“师兄你要哪一半。”
“咳咳，太多了。”
红云压制住内心的欲望，竭力保持着足够的冷静说道：“此地乃是师弟你炼化的，若非有你，恐怕我们毫无收获。”
“不多。”
顾长歌见状莞尔：“我闭关之时若非师兄坐镇，运筹帷幄，哪里能获得这般机缘，这界心碑给不了师兄，但这混沌灵药还是可以分一分的。”
“更何况于我而言，最大的收获不是这岛上的宝药，而是此行在修为、在剑道上的精进，还有这界心碑！”
界心碑。
一件媲美半仙器的混沌异宝。
还有自己领悟的剑道异象，这些都不是混沌宝药这些外物能比的，混沌宝药再珍贵，其价值也在于它能够提升人的修为境界，而自己此行的收获已经足够多了。
“十分之一吧。”
红云在一阵深思熟虑后说道：“此行最重要的其实还是赤无敌长老出手，我所能做的很有限。”
“师弟你若是给得多了，师兄我也受之有愧，师弟你也不想我在道心上留下什么缺陷吧？这些混沌灵药，至少都是三品灵药，哪怕是十分之一也已经很多了。”
话已至此。
顾长歌想了想点头：“那便依师兄的，师兄随意挑选就是。”
“不用了。”
红云笑道：“你要让我挑，我可就很难把持住了。”
就算是混沌宝药也是有高下之分。
其中一些高阶混沌宝药，几乎能够与仙药媲美，指不定这里面就有那样的存在。
红云随意指了一处：“就这里，这一处归我就是。”
随后。
他取出一个个散发着混沌气的宝匣，皆是一些特殊的混沌宝料，属于世界诞生时蜕下来的，一些多余的精华部分，没有随着世界而衍变、分化，依旧保持着混沌特性，相当珍贵难得。
“师兄的家底也是深不可测啊。”
看到这一幕，哪怕是掌握了界心碑的顾长歌，仍旧忍不住感叹。
红云酸溜溜的道：“我可比不上师弟你，这么轻松就掌握了一件准仙器，我这些宝贝大多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和我自己的机缘可没什么关系。”
“我自己最大的收获，也就赤血战旗这一件宝贝了。”
“师兄觉得我会信吗？”
顾长歌有些好笑的看着红云，论气运自己只是偶尔爆发一次。
修行至今不算芝兰玉树的话只有两次。
一次便是青焰塔，一次便是现在。
可红云师兄的气运却是周期性的，符合气运守恒定律的。
他怀疑不止赤血战旗。
就连黄金仙钟、斩仙飞剑这些宝贝，都不是传承下来，而是红云师兄自己得到的，而除了这些宝贝之外，那些祖传的宝贝恐怕也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量。
“得，得，得！”
红云面露苦色道：“我们这一脉没你想的这么富，你以为一代积累一两件，积累这么多年下来就几十上百件了？”
“你师兄我只是命稍微好一点，才活了这么久，事实上，我们这一脉几百岁就死了的，没跨入道境就死了的人多如牛毛，不是暴毙就是暴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其实我们这一脉不少东西，都是上交给祖庭的，留下来的很少。”
顾长歌露出恍然色：“也就是说还是有一些是吧？”
红云嘴角一抽。
你怎么油盐不进呢，就惦记着我这点儿破铜烂铁。
“行了，不和你说了！”
红云火急火燎的站了起来：“我去研究研究这些混沌宝药，再去找一些典籍看看，过些时候给你送个小册子过来，这些东西你可不要乱用啊。”
混沌宝药数量繁多。
很多又没有流传下来，并没有相关的一些记载。
这就导致在丹道上。
混沌宝药有相当一部分，还处于未解之谜的阶段。
红云急匆匆的离去。
顾长歌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一笑，自言自语道：“师兄有时候还是挺可靠的。”
回头。
顾长歌回到洞府盘坐而下，再次取出界心碑细心感受，界心碑之中涌动的雾气，已经化作了一个银钩铁画的“界”字，此“界”字是人族文字。
若是一直盯着看。
又会发现此字会慢慢蠕动，最后化作团团混沌雾气。
界心碑是那位古老混沌生灵的意志所刻画。
以顾长歌的视角来看。
对方已经达到了天道境圆满的程度，是那混沌天地中最强大的几尊生灵之一。
但是。
他并没能打破混沌世界的桎梏，那是其穷极一生的遗憾，而界心碑继承的其意志和秩序力量，只能算是秩序雏形，若是完整的秩序之力，那界心碑就是一件完整的仙器了。
饶是如此。
继承了“世界秩序雏形”的界心碑，依旧比寻常的极品灵器强，乃是一件强悍的准仙器。
顾长歌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世界秩序不管怎么拆析，都逃不过一个“界”字，他正是以虚空剑道中的虚空，与世界秩序进行的映证，获得的认可。
“同在界之内，世界秩序是以物质和元素撑开世界，而虚空剑道是以剑斩开世界，于他而言，穷极一生无法打破桎梏的道路，或许换一条途径便能走通。”
“只可惜……他是生不逢时。”
顾长歌幽幽的叹息一声，若是混沌天地已经完善、开辟，那位几乎有九成的可能成就道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