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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长生从猎户开始 > 第96章 不杀阎姓,西迁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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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不杀阎姓,西迁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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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月光下,雪未融,有守夜杂役坐在入市口的屋檐下,骂骂咧咧。

“大冬天的,还要值夜,真特么冷这时候还会有什么货来?”

“嘿,别说了,来一杯?”另一个杂役笑着从怀里摸出个酒瓶,又扒开软塞。

“什么酒,这么香?”

“蘅芜酒楼的雪醅酿,深冬才有。”

“好好好那来一杯。”

两名杂役各执一杯,又倒上酒水,其中一人一口饮尽,道了声“好酒,一下子就暖了许多!”

道完后,这人却诧异地看着另一名杂役,那杂役端酒杯的手正颤着,眼珠子死死的凸出,内里满是恐惧。

那人被这么盯着,有些发毛,忍不住问“你你怎么不喝?”

话音才落下,一只渗血的惨白手掌从他衣服里伸了出来,继而掐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名杂役吓得尖叫一声“鬼啊”,他丢开酒杯,慌不择路,拔腿就跑,跑着跑着,忽地脚下一跘,往前扑倒。

这杂役身上是冻僵了,但心里却都是恐惧,这恐惧让他想猛地蹦起,继续往前跑,至于跑哪儿他没想,也不知道。

可他才一动却发现起不来,因为他的脚踝被什么抓住了。

这杂役吓得屁滚尿流,“啊啊”大叫着侧头,却看到个惨白的、肿大的、全身有血、黑发披面的“女人”正拽着他脚踝,然后向他爬来。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让不让人睡了?”

门外传来的喊叫声,让正在东市值守室里睡着的血刀门外围弟子丁存福有些恼怒。

他拉了拉暖暖的被褥,又蹭了蹭怀里暖被的丫鬟。

丫鬟也醒了,道了声“大人,还来呀?”

丁存福道“来什么来?睡你的吧。”

丫鬟不敢多言,便闭上了眼。

两人睡着,却怎么都睡不着,因为门外太吵了。

忽地,丁存福怒道“伱拱什么?”

丫鬟急忙道“大人,我我没动啊”

“没动?没动?没”

丁存福看向被子,却见在他和丫鬟之间正在缓缓地多出一个人来,被子在隆起,而丫鬟的脑袋却和这隆起的位置根本无法对上。

骤然之间,丁存福看到丫鬟的脑袋开始“滴溜溜”的转动,伴随着“咔咔”“咯咯”的怪异骨碎声

丫鬟的头转了几圈,脖子拧成了麻花,双目凸出。

而隆起的被单里则是缓缓钻出个面目扭曲、披头散发、没有眼白的惨白“女人”

明明已是凌晨,这黑市却整个儿沸腾起来,恐惧的尖叫,匆促的奔逃,到处都是

李爷骤然从梦中惊醒,然后霍然坐起,他神色在黑暗里稍稍动了动,便飞速地套上靴子,又抓起床边的长刀。

刀入手,那冰凉和熟悉的触感让他有了几分平静。

这把刀,可是他偃月门历代祖师传下的刀

而第一任祖师,便是那位创下了偃月门的祖师。

先人辉煌,李爷已不得见,只能神往想象,然后扼腕长叹。

原本他心灰意冷,只想收一名可以安安稳稳传承偃月门功法的衣钵弟子,可没想到一收却是收了个天才。

这让他又是欣喜,又是失落,却又有期盼。

为何欣喜,不用多言。

而失落的是,如李元生在偃月门煊赫的时代,成就当会更高。不!哪怕不是偃月门煊赫的时代,而只是提早到自己这一代,他会不会把《吐魄功》的“生命图录”完好地画出来,而不像自己这么没用。

至于期盼的是,这般天才的弟子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绘出“生命图录”,给那有形而无魂的生命图录赋予灵魂,让将偃月门更好地传承下去?李爷非常期待,他原本枯燥的人生也因此多了一丝希望。

不论如何,有如此弟子,李爷已经满足,而师弟有所归宿,他亦满足,此时他第一反应便是敌袭,于是迅速穿上衣袍,拎着长刀便从窗口翻出,迅速来到院子,启动了傀儡。

傀儡瞬间动了起来,在院子里开始巡视。

其他人若是冒然进入此间,必遭傀儡攻击。

而李爷却知道这院子里仅有的几处“安全落脚点”,毕竟傀儡的是他设定的。

做完这一切,李爷也算是有了个退路,于是便打算外出看看。

可是,他不用看了,他身后的红灯笼骤然灭了,惨白的月光照耀着一个个行走的傀儡的影子,而在木柱后却传来诡异的“咯咯”声。

李爷霍然回头,只看到木柱一侧缓缓探出一道白影

李爷厉喝一声“什么人?!”

他是个老江湖,话音喝出的同时,掌心一翻,却是几枚藏在袖袍里的梅花镖“嗖嗖”地射出,闪烁寒光的轨迹在半空绕出几个弧度,瞬间击打在那白影之上。

李爷并没有任何欣喜,他心中只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果然,那梅花镖竟穿过了白影,“铿铿铿”地落在地上,镖尖深插在石板里

同时,白影消失了。

“这”

“这不是身法”

“而是突然消失!”

李爷瞳孔紧缩,只觉全身发毛,一阵阵寒气直窜头皮,他气血浮身成血衫,体内影血开始来回激荡,伴随着双手紧握住手里那祖传的长刀。

而下一刹,李爷就感到脖子一凉,有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脖子,猛然捏下。

李爷早有准备,血衫浮出,聚集于脖颈,继而手中长刀一个回身舞,霍霍的声音锐利无比,可却毫无阻碍

这说明李爷背后要么没人,要么就是个透明人

咔咔咔咔

李爷脖颈处的血衫飞快崩碎。

可这一刻,李爷忽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偃月门代代执刀人,亦即掌教,所传的一句秘言不可入鬼域,若入喷血于刀,或能杀出一条生路。

他猛然运气,一口血雾喷出,洒在手里那把长刀上。

长刀受了李爷的鲜血,忽地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隐约间刀身上浮出一个玄妙而阴森的“纹理”,好像是道家绘制于符箓上的那种鬼画符般的符文

但这纹理一闪而逝,刀身“咔咔”,再显几道裂纹。

李爷一抖刀,刀竟如玻璃般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砸落在地上。

这刀已经太破太破再也承受不了偃月门人的影血了

咔!

就在这时,李爷身上的血衫碎了,影血崩坏,剧痛传来。

而他最后看到的画面,则是那月光的覆雪屋脊上,一道道正在爬行的诡异白影。

没到次日,整个银溪坊就已经被惊动了。

有孩子的人家女人哄着孩子,男人则是小心地裹了衣裳,出门查看情况。

不少人从家里走出,或在街上徘徊,或是四处打探小心,或是查到了源头便来到银溪边驻足远眺,看着远处的湖心岛。

那湖心岛几乎已经成了地狱,各种惨无人道的哀嚎声,正从岛上传来。

很快,血刀门的弟子也来到了湖畔,今晚值夜之人眺望着远处,只觉毛骨悚然,因为这根本就不像是敌袭,那种刺骨的阴冷,就算是隔着如此宽阔的水域依然能够感受到。

“你们守着此处,别让人靠近,我去报告大人们。”这血刀门值守弟子对杂役们下了命令,然后匆匆骑马来到内城前,敲响了内城大门。

未几

内城也喧闹起来。

凛冬深夜,铁杀唤了阿大,又领了两名内门弟子,既而合了一众外门弟子,外围弟子,杂役便匆匆往城外而去。

而因为事关黑市,铁杀便让人通知了下李长老并简述了此时黑市的情况,至于李元怎么做,铁杀管不了,也不敢管。

李元得了消息,却也不动身,而是叫醒了阎娘子和老板娘,让她们穿好衣裳,同时他又迅速地叫了王婶和梅兰竹菊四丫鬟,让她们也准备准备,一会儿说不定会说走就走,丝毫不停顿。

王婶也不多问,把两孩子弄了起来,又闷着头去抓紧打包行李。

梅兰竹菊四丫鬟也动了起来,有的弄马车去了,有的帮着王婶收拾

李元迅速回屋,又直接唤了在山宝县周围打转的白雀。

白雀振翅,飞快向黑市附近而去。

“怎么了,相公?”阎娘子问着。

老板娘也在黑暗里看着他,神色有些惊惶,显然是被这凝重的气氛给吓到了。

李元将两女搂在怀里,双手一左一右地轻轻抚着她们的肚子,前两天内城大夫查过了,有喜,双喜!

在这种时候,他不想离开自家的娘子。

见两女都有些慌,他柔声劝慰道“没什么事,只是我们可能要搬家了。”

“搬家?”老板娘又诧异,又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元道“好啦,薛姐,阎姐,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地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其他的自有我来谋划

总之,你们只要知道外面风雨会被我挡下来就是了,至于这风这雨是什么,就先别问了。

万一吓到了,可就不好了。”

“嗯,听相公的。”阎娘子打了个哈欠,侧头乖巧地依偎在李元怀里。

现在是凌晨,而最近她变得很嗜睡,现在被叫醒,瞌睡的不得了。

老板娘也不说了,从侧边搂着自家男人的腰,侧脸压在他大腿上。

李元探手一抓,握着随时藏在枕下的龙枪刀。

此时的龙枪刀只是个半臂长的金属筒,入手冰冷且沉重。

“阎姐,薛姐,衣裤反正穿好了,先和着衣服上床睡吧,我坐床边,若是不对,我再带你们走。”

两女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便裹着衣裳钻被子里了。

李元坐在床边的黑暗里,微微闭目,继而在远处的天空睁开。

白雀振翅,飞落在湖畔枝头。

此时,铁杀早已赶到了湖边,并驱散了人群,让远离此处。

黑压压的血刀门杂役则是手提大刀,在外护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粗略数来也有上百之数,这还不包括外围和外门弟子。

一只只火把升腾着赤熊熊的火焰,在冬夜里烈烈烧着,如红蛇诡舞,照亮此处众人略显僵硬和骇然的脸庞,以及最前的那虬髯胡子的白袍男人。

铁杀正锁眉凝重地眺望着远处的湖心岛,瘦个子的阿大站在他身后。

“门主,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内门弟子语音发颤,“这不像是敌袭,反倒是”

说着说着,他不敢说了,就好像那个字在黑夜里是禁忌之语似的。

铁杀扬声道“怕什么?有什么不敢说的?邪祟而已!”

他声音沉稳而又自信,再加上他平日的威望,此处众弟子心底的恐惧顿时被压了下去,周遭的嘈杂和慌乱也渐渐平息下来。

铁杀忽道“县衙大狱里应该还有即将问斩的囚犯吧?”

有弟子应答“是,门主,还有几个”

铁杀道“全带来。”

“是。”

很快,有五名死囚被押了过来。

铁杀看也不看他们道“现在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

死囚还在发愣,旁边有弟子踹了一脚,道“这是铁门主!”

五名死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拜下,连声道“多谢门主,多谢门主!”

铁杀指了指远处道“看到那岛没有?岛上有邪祟正常来说,他们就在岛上,不会出来。

现在你们抓阄,抓到的人乘船过去。

过去后,不用登岛,就在岛边等半炷香时间,时间一到即可返回,返回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一个死囚道“那没抓到的人呢?”

铁杀道“那就继续回大狱,等着问斩。

可若是第一个抓到的人死了,那你们就还有机会”

众死囚默然,却也明白了,但他们别无选择。

铁杀自然知道“鬼域”和“鬼门”。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中市的鬼域会爆发,毕竟这事儿丁老也不懂。

丁老知道的只是不要进入鬼域,不要去喂它,那就没事。

但这种突然的爆发,就超出知识范围了。

可有一点丁老是确定的,那就是无论在那儿,鬼域都是存在边界的。

铁杀现在要试的就是这“鬼域”新的边界。

五个死囚,一个个儿乘船过去了。

第一个到了岛边,没上岸,然后忽地惊恐地大喊,继而踉跄着扑倒到了水里,再也没浮起来。

第二个,又稍稍远了点,结果一样。

第三个,继续远些,依然死了,这一次铁杀看了个真切,那是从水下探出的一只惨白手掌

第四个也死了,铁杀看到了半张浮肿的脸,这让他完全确认了整个黑市已经变成鬼域了。

第五个才堪堪活着回来了,那死囚欣喜若狂地回到岸边,铁杀摆摆手道“你可以走了。”

待到死囚离去,铁杀又拉了个弟子,轻声吩咐道“到野外杀了他。”

那弟子也悄悄离去。

铁杀看着那边界,距离还行。

于是又遣内门弟子去内城运来了五具傀儡,同时又让人去搬来了不少火油。

他要烧了黑市。

鬼,无解。

但他总想试试。

待到天快明亮时,五具傀儡中的四具已经抱着一桶桶火油上了岛,去到了黑市里。

路线则是设定的直线,所以傀儡们很快抵达了。

而第五具傀儡则是抓着火把和刀。

如此粗略地操作,却成功了。

或许因为傀儡不是人,或者没有灵魂,因而并没有遭到攻击

铁杀之所以不用火箭,是因为湖边潮气重,再加上大雪未融,火箭是点不燃黑市的。

他测定边界也不是为了靠近射箭,而仅仅是为了丈量鬼域的边界,以便后续知晓其是否有所扩张

白雀眼中,整个黑市熊熊燃烧起来。

坐在榻边的李元长叹了一口气,双目有些湿润。

他知道李爷没了。

鬼域里,别说李爷了,他都未必能活下来。

许久后

天亮了。

再接着又到了午间。

暖阳当空,黑市的火烧了大半天,也逐渐小了。

远处的众人本期待着看到一片残垣的废墟,就算有鬼祟,那也是在废墟的鬼祟。

可下一刹,他们都愣住了,因为黑市依然在。

不仅如此,那些之前被大火烧毁的房屋又重新恢复了,阴气森森地驻在他们视线的尽头,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而黑市里,隐约可以见到一个个诡异的白点

这一刻,所有人都只觉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一排排地涌起。

铁杀盯着看了良久,喉结滚动,道了句“此处设为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一晚没睡,但周身影血充斥,却也不觉得疲惫,而此时丁老也已经默默地站在了他身侧。

丁老轻轻推了一下铁杀,道“李长老来了。”

铁杀点点头,扫了扫周边,往一处凉亭走出。

李元停马,将缰绳丢给一边的杂役,也往凉亭走去。

在亭子外,他停了停,对亭中铁杀行了一礼,铁杀是心惊肉跳,但却不得不配合,因为他知道这位老祖并不想暴露自己身份。

而外人眼里,却依然是李长老得到铁门主亲信的表现,这很正常

待李元入了亭,铁杀才面带肃然和威严,可语气却软哒哒地道“老祖见谅,老祖见谅外人面前”

李元道“早说了,过去怎样,现在怎样。”

旁边的丁老也微微颔首,压低声音道了声“小丁见过前辈。”

李元看着他鹤发童颜的模样,也不知说什么好。

叫就叫吧误会就误会吧

好歹也解释了他这一身力量的来源。

丁老道“前辈,这鬼域从前只在中市之中,如今不知为何却已成型。”

李元也不好意思问,于是只得道了声“继续。”

丁老抚须道“根据中原那边人的说法,鬼域的恐怖程度,常常与其存在的时间,以及其周边死亡的人数有关。

通常来说,存在时间越长的,周边死的人越多的鬼域,便越是可怕。

故而这银溪黑市鬼域虽说也是鬼域,但却还没那般恐怖。”

这话题,铁杀明显也没和丁老讨论过,这时候他便道“既然没那么恐怖,又是刚刚形成,可有办法去除?”

丁老嘿嘿笑道“铁门主啊,去除就别想了。

老夫只是说没那般恐怖,又没说不恐怖。”

旋即,丁老便是娓娓道来。

李元默默听着,过了会儿,他也算明白了,这鬼域就是个禁地,别管是不是刚形成的,都是禁地除了这个,也没有人能真正了解鬼域的情况。

无论是鬼域形成的原因,鬼域扩张的原因,鬼门打开的原因,都没人知道。

正常来说,唯一有可能能靠着实力在鬼域里活下来的,至少得是六品。

因为六品境界名为改命境界。

一旦改命,生命本质便会发生变化,从此脱胎换骨,迈入新的生命层次,寿元亦会增加足足百年。

而达到改命境界的存在,会在脑海里看到一种神秘、玄妙且古老的图纹。

若以六品者的血绘出对应图纹,则可破邪。

奇怪的是,用其他血绘制便不行。

而且,修炼不同功法的武者在达到六品时,所见的图纹也截然不同。

这种图纹,被称为“祖箓”。

而以观祖箓者之血构出的祖箓,才可称为“符”。

“符”可破邪,也是六品者从鬼域里逃出生天的希望所在。

不过,这也没准儿

因为,万一来不及画呢?万一遇到了太多鬼,血不够用了呢?万一倒霉,遇到了符也退不了的鬼呢?

所以,哪怕六品对鬼域也是远远儿躲开,避之如瘟疫。

而这种靠着“符”逃出鬼域的六品,因为没有必死,所以也无法成为行骸。

能做行骸的,都是必死之人,却又因为某种怪异的原因而拖延了死亡时间,所以才叫行骸。

行骸的产生几率极低,只有在鬼门频繁开启的地方,才有可能出现。

因为只有死了许许多多人,才有那么点可能,出现“意外”,然后出现行骸。

经过这一番聊天,李元也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古象将军和赵仙童要跑了。

他们其实未必是一听行骸就害怕的不行,连试水都不试就要逃,他们真正害怕的是产生行骸的这个环境

能产生行骸,那不就是说已经鬼门频开,恶鬼横行了么?

铁杀听了丁老的一番讲解,也是没办法。

鬼域,就是无解。

连驱鬼都要六品武者用自己的血去驱,还怎么打?

铁杀也不想这事儿了,于是看向李元,恭敬问道“老祖,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李元道“鬼域我也处理不了。

不过,既然这黑市鬼域在银溪之中,而内城之西也和银溪濒临,我便想搬迁,毕竟我家的两个婆娘都有喜了。

不知,铁门主可有什么好去处?”

铁杀其实早知道这事儿了,毕竟李元也没隐瞒,用的又是内城的大夫。

铁杀知道这事后,是又震惊又开心。

震惊的是,血刀老祖这种明显是六品的存在,居然还能和普通女子生孩子,这几率快赶上诞生行骸的几率了

开心的是,血刀老祖明显是想着在这里落地生根,并且安家了这可是大好事。

此时,铁门主一反在常人面前的威严,而是讨好地笑道“老祖,在梧桐坊以西,花桃坊以东的地界,有一座庄园。

那庄园乃是依据一座天然温潭而建,潭唤百花,四季潭水常清常温,春秋之际天气寒冷,但潭水却温热,可入潭水浸泡,而神清气爽。

庄园四周还存有四座角楼,角楼中可驻扎特殊军士,进行戒备,而无需担心宵小之辈侵扰。”

旁边的丁老道“刚巧之前的无畏军在孙魏盟军的进攻中被全部斩杀,我们可以再采买些回来,到时候给前辈的四座角楼里配备无畏军便是了。”

无畏军

李元是听铁杀说过的。

这无畏军就是之前的城卫,这是某些大势力用秘法炮制而成的士兵,他们忠诚而无畏,没有多余感情,至于放到市场上卖的大多是次品,或者失败品。

无畏军的价格是按个体实力卖的,而之前血刀门内城上的城卫,单个价格只比普通活货贵一点。

“行,那就有劳铁门主和丁老了。”李元感谢地道了声,毕竟环境不错的地方也适合养鸟,然后又道,“门内的那几只妖犬我全部带回去看院子,可以吗?”

铁杀忙道“您带,您带”

李元道“除此之外,我还想为李爷立一座衣冠冢。”

铁杀和丁老都愣了愣,露出诧异之色。

旋即,铁杀道“好,李爷的衣裳内城里还有,至于做死人生意的城里也有,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订做一个与李爷相似的纸人,然后穿上的衣裳,择日下葬。”

“多谢了。”李元行了一礼。

铁杀和丁老也急忙回礼。

待到李元去远,丁老抚须道“没想到这位前辈还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看样子他是要在这里安家了。铁门主啊,这可是大喜事啊。”

铁杀瞅了一眼黑市方向,挤出一丝笑容,又点了点头道“是啊总算有件喜事。

虽有鬼域在坊中诞生,但却有老祖坐镇我山宝县。

我观老祖既与那两位普通女子诞下子嗣,怕是有心想在此间建立李氏世家。

那今后保不准我血刀门要成为攀援李氏世家的一株青藤了。

血刀门无恙,丁老您又有前辈相伴,我也想着要不要去中原走一走寻一寻圣火宫,看看可否得观我这一脉的生命图录。”

丁老叹息了声,只道了声“铁杀啊,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想好了就去做吧。”

中原凶险,但修行却也格外重要。

铁杀现在状态还很不错,可若是再过些年,他怕是影血衰败,即便有生命图录也练不成了。

所以,丁老没法劝什么。

两人说着,铁杀便要回去休息。

可他正要离开,远处却忽地传来匆促的马蹄声

未几,一个玄袍弟子翻身下马,拜倒在亭前道“门主,银溪岸边有弟子发现从黑市逃回来的人。”

铁杀霍然起身。

丁老也是惊的双目圆睁。

两人面面相觑,都读出而来对方眼中的信息莫非是行骸?

铁杀道“几人?”

那玄袍弟子道“六人。”

丁老抚须,道了声“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产生六个行骸。

铁杀道“带我去看看。”

片刻后,两人领着些弟子来到了一处小树林边,冰冷的河滩上,正有六人瑟缩地坐在树边,旁边围着手持刀剑的杂役。

两人上前问了个清楚,很快就知道了这六人也是遇到了昨晚的事,然后慌不择路地逃跑,又冲上了船,之后就吓得晕了过去,等一早醒来,这船已经幽幽地飘到了岸边。

丁老又仔细地问了一会儿,对着铁杀摇摇头,示意不是行骸。

铁杀便又开始调查了,也许是这六人带了什么随身宝物,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可查来查去,查到傍晚,铁杀也没发现这六人有什么特别的。

于是铁杀让弟子继续查。

第二天,那六人的所有信息已经整理好了,放在了铁杀面前。

铁杀看着六份档案,先是一愣,然后又细细看了起来。

这六人不仅不相识,而且在之前几乎没有交集,身上更没带宝物。

不过有一点,他们完全一致。

但这一点,却让铁杀难以置信。

见到丁老来了,铁杀把六份档案一推,问了句“丁老,你信不信有人可以从鬼域里活下来,就因为他们姓阎?”

丁老摇摇头,这不胡扯么?

然后他也看到了档案。

档案上,那六个人的姓氏都是阎。

过了会儿,丁老把档案都看完了,他如铁杀一样,陷入了迷之沉默。

因为这六人的共同点,真的只有他们的姓氏。

数日后,一座衣冠冢在溪畔建了起来,石碑上刻着“先师李羽之墓”,落款则是“李元”。

李元独自来此祭拜。

天不作美,雨雪霏霏。

少年把白花和瓜果放在墓前,又抓起一捧纸钱飒然洒下,继而垂首鞠躬,焚了三炷香插在青铜香炉中。

做完这些,他又拎起两坛最好的雪醅酿,盘膝坐到墓碑前。

他看着石碑,脑海里浮现出之前李爷对他的照顾和往日种种。

他沉默良久,拍碎两坛封泥,抓起一坛,手掌微垂。

清冽的酒水便洒落墓前。

“老师先饮。”少年出神地盯着酒水。

待到酒尽,他才将剩下那一坛雪醅坊凑到嘴边,仰头畅饮起来。

烈酒入喉,初如冰沙,再如火刀,搅的五脏六腑好似焚尽。

一口气,饮了一坛。

少年身形微微摇晃,腹中有许多言语,但却一句都没说,只在末了起身时再鞠了一躬,道了声“多谢您的教诲!”

说罢,转身离去。

而片刻后,又有陆陆续续的人前来,周甲,赵纯心见到墓前白花和酒渍,自是知道李元来过了。

次日,早。

一辆马车停在了内城9号宅院前。

李元扶着两位娘子上了车,然后陪同一侧。

今日是吉日,也是他们搬去百花庄园的日子。

马车轮毂转动,幽幽往西而去,逐渐远离银溪和黑市鬼域。

车里,两女靠着自家男人,又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虽然那里还未拱起,可想到有两个小生命正在被孕育,两女就觉得有种奇妙的感觉。

马车出了内城,经过闹市,李元知道两位娘子最近馋嘴,便要下车买些吃的。

他正要下车,阎娘子忽然道“相公,我”

“阎姐,什么事,直接说。”李元温柔笑道。

阎娘子道“我想着这么一去,下次回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我想去棚区看看。”

“我知道了。”李元道,“可是我打听过了,凤儿没有回来,熊哥也没有,不过我没杀他们。”

“相公,能不能帮我个忙?”

“阎姐,你直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能不能让人打个招呼,把凤儿她住的那个屋子空着,别租出去。我想留一封信给她,告诉她我搬到哪儿去了,万一她回来了找不到我怕不是要急死。”

李元笑了笑,也不打击自家婆娘。

人家都跟着熊哥跑了,怎么还会再回来?

他宠溺地道了声“好。”

“那我们就绕道过去吧,我写一封信放她家桌上,她一回来就会知道了。”

“好,都听娘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