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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羡宁的眼睛被蒙上了黑布,他不知道对方要带他去哪里,也许是狼窝,但他对自己的安全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他好歹也是有知名度的明星,这些人再丧心病狂,也不敢对他动手。

所以这就是当初沈又安要他光明正大招摇过市般在机场露面的原因。

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亲自来了澳城。

奥瑞不仅不希望他出事,估计还要保护他的安全。

他在机场大厅见到疤哥的那一刻,他心中就非常确定,奥瑞只想拿到钱,不希望他出现意外。

车子开了有二十分钟,最终停了下来。

他被从车上带下来,容羡宁鼻尖敏感的嗅到一股浓郁的檀香味,然后就是长长的阶梯。

撞钟声落在耳边,一下一下如雷贯耳。

容羡宁非常确定,这里应该是一座寺庙。

“疤哥。”一路走来,不停的有人开口。

直到一扇门被推开,容羡宁听到疤哥冷酷的声音:“怎么回事?”

容羡宁察觉到不好,拉下蒙眼的眼罩。

一个人躺在地上,一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容羡宁一眼就认出地上的人是容玉和。

“疤哥,这老东西想逃跑,一点都不老实,小弟就只好出手教训他一顿,您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就是些皮外伤,死不了。”

容羡宁走上前,蹲下身试探了一下容玉和的鼻息,心底松了口气,还有气。

容玉和虚弱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那双低头望过来的眼睛,漠然而无情。

“咳咳……宁宁,你是来救我的对吧?快带走我,我快被……打死了……。”

说着抬起一只手抓住容羡宁的手臂,死死的抓住。

“我是你亲爸,你一定要救我。”

说完这些话,就仿佛已经用完了他全身的力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抓着容羡宁的那只手却丝毫没有松懈半分。

容羡宁毫不留情的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看的容玉和一阵胆颤心惊。

容羡宁起身淡淡道:“你们这是草芥人命。”

疤哥笑了一声:“小弟弟,我这是在帮你啊,这老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不是少了很多麻烦?”

容羡宁垂眸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容玉和。

他厌恶容玉和,厌恶到恨不得他去死。

可理智告诉他,他的双手不该为了这种烂人沾上血。

容玉和被容羡宁无情的眼神耵的毛骨悚然,他忽然意识到,容羡宁是真的想让他死。

“我要带他走。”

容羡宁冷声说道。

“可以啊,我一开始就说过,你把债还了,人你带走,人钱两讫。”

“我没有钱。”

疤哥愣了一下,然后讽刺的大笑一声,寒意入骨:“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容羡宁转身,眼神丝毫不惧,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没钱,人我必须带走。”

疤哥手中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手指间翻转出残影,看的人胆颤心惊。

他一步一步迈向容羡宁,昏暗的灯光下,左脸上那道寸长的犹如蜈蚣一样的疤痕露出狰狞的面目。

“小朋友,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到底是高看你了,给我玩空手套白狼这套,你当我傻子吗?”

容羡宁紧咬牙关,瘦弱的身躯挺的笔直,一步都没有退缩。

“你确实高看我了,我才工作一年,哪里挣得了一个亿,我现在拿不出来,不代表我以后拿不出来,我可以和你们签订合约,债务分批慢慢偿还,可以加利息,但不能超过银行的最高利率,这是我的底线。”

少年不疾不徐的谈条件。

“当然你们可以不接受,要么杀了我以命抵债,要么像前人一样,砍了我的手扔进矿场,无论哪一种我都接受,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欠了债,父债子偿,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疤哥发现他还是小瞧了这少年的胆魄。

这是反过来拿捏了他啊。

“不过……。”少年话锋一转,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显露出锋利的攻击性。

“我在华国有三千多万粉丝,人气如日中天,一旦我在澳城出了意外……。”

少年勾起唇角,笑的格外纯善,却让人在那张脸上看到了恶魔的影子。

疤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华国很火,当红炸子鸡,如果真在澳城出了意外,奥瑞将会陷入舆论危机。

虽然奥瑞家大业大,根本不怕舆论,可今时不同往日,奥瑞最近高层间暗流涌动,这个时候不能出现乱子被人抓住把柄。

疤哥虽然明白道理,但不代表他就愿意被一个黄毛小子牵着鼻子走,“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澳城。”

疤哥有心想给他点颜色瞧瞧,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动手。

这时一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疤哥,贝爷要见您。”

疤哥皱了皱眉,这深更半夜的,“出了什么事?”

“贝爷没说,只说要见您,听说堂口来了不少兄弟,要有大事发生。”

疤哥看了眼容羡宁,“看好他,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他踏出房门一步。”

话落转身快步离开。

容羡宁收回视线,看向容玉和。

“给我些伤药,食物和水。”

黑衣人纹丝不动。

容羡宁冷冷的扫过去一眼:“如果他死了,你们主子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黑衣人转身出去了,不多会儿拿着容羡宁需要的东西进来了。

容羡宁掀开容玉和的衣服,全身到处都是淤青,可见是遭受了一番什么样的折磨。

容羡宁心硬如铁,他小的时候没比这好多少,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内心只觉得无比讽刺。

容羡宁给受伤严重的地方涂了药,其实他可以要求对方将容玉和送去医院治疗,可他并不想这么做。

“宁宁……。”容玉和眼角滑落一滴泪。

容羡宁面无表情的涂着伤药:“周蓉呢?”

他现在连爸妈都不愿再叫了。

容玉和哭的更伤心了:“你妈抛弃我,跟野男人跑了。”

容羡宁皱了皱眉,倒也并不十分意外,这对烂人烂到一块儿去了。

“宁宁,我是被骗到这儿来的啊,我跟你说……。”

容玉和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有一整套完整的产业链,专门在华国物色有钱人骗他们来澳城赌博,然后给做局欠下天价赌债,我也是被骗了啊……。”

容玉和冷声道:“你没有钱,他们为什么骗你?”

容玉和哑巴了,心虚的低下头。

容玉和冷笑道:“因为你到处给别人吹嘘你有个当大明星的儿子,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你,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