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嘉宁耷拉着脑袋求饶:“教授,我知道我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您给我留点儿面子成不成?这可是我小堂妹!”
在长辈面前丢脸也就算了,在小堂妹面前丢脸,他是真有些不好意思。
陈教授哼了声:“你还知道丢脸?你脑子是聪明的,就是不肯静下心来钻研。幸福啊,有时间你来学校玩,我带你参观实验室。”
谷嘉幸知道他的意思,这还是想自己去当他的学生。
谷煜明凑过来:“陈教授,许久不见。”
陈教授:“谷教授啊,你也在?”
谷煜明笑道:“那是自然的,我们幸福麻烦陈教授费心了。”
陈教授也笑:“不麻烦,她喜欢就行。”
谷嘉幸看着这两人,怎么觉得这两人说话有些怪怪的?但是她对别人情绪的感知又确实有些迟钝,老实说是有些想不通。
陈菁将打包的点心推到谷嘉幸面前,就看到她的眼睛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陈菁好笑的摸了把她的头发:“和教授的话题结束了吗?”
陈教授:“结束了结束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幸福有时间来学校玩啊。”
谷嘉幸也只是点头:“好。”
挂了陈教授的电话,谷嘉宁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老师偏心。”
谷嘉幸唇角翘了翘:“实力。”
就算是偏心,也是她靠实力赢来的,谁让他没有自己聪明呢?咬了一口巧克力慕斯,谷嘉幸微微眯起眼睛,显然这个甜点挠到了她的痒处。
谷嘉宁:“小叔,你这次过来和我们一起旅游吗?”
谷煜明:“临时的行程,明天和你们一起回去,我手头的工作也走不开。幸福,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谷嘉幸:“没有。”
谷煜明和陈菁过来她内心是开心的,这个世界上除了西尔维娅,还不曾有人这般护她。他们担心自己会被伤害,才推了手头的事情紧急赶过来。
这就是亲人吗?想到这儿谷嘉幸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陈菁有些疑惑:“我们的消息瞒的很好,季家怎么知道幸福回家了?”
谷嘉幸叼着勺子:“季瑶去找魏姐姐,魏姐姐说的。”
陈菁讶异:“你知道?”
谷嘉幸:“刚刚问了,魏姐姐就是想看戏。”
谷煜明:“你那位魏姐姐,她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乖张?她就不怕你见到季家人难过?这种拿人当戏看的举动,是不是有些……冒犯了?”
谷嘉幸慢吞吞的:“我不会难过,魏姐姐一直都这样。”
她想了想又说道:“她对我好一是看我可怜,她总说我像是流浪的小猫崽儿。二则是她想看看季家人的做派,在认亲之前她给了我两个选择,我若是没回来,她对我会很关心,会好好的安排好我的下半辈子。”
“但是我回来了,她对我的很多关心都会收回去,因为在她看来我已经是有了依靠的人,已经不需要她了,她也不会在我身上多花心思。”
谷嘉宁抱着膝盖:“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个魏小姐挺古怪的呢?心也挺硬的。”
谷嘉幸激动:“你胡说,她对我很好。”
“她把我接到了她的住处,教我养花种草,还是她推动我和张保山去做亲子鉴定的。我身无分文她还给了我一百万付季家的养育费,担心我在学校不习惯,特意让她资助的学生帮忙照顾我。”
“为了给我补身体,特意让人一日三餐给我送饭,还经常有加餐,还给了好多零花钱,她对我很好了。”
陈菁摸摸谷嘉幸的头发:“是,魏小姐对你确实很好,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谷嘉幸:“她非常大方,物质上和精神上她都能够给我很多。可是在情感上魏姐姐非常吝啬,她很吝啬于去付出真感情。”
谷嘉宁拧眉:“怎么觉得有点矛盾呢?”
谷煜明听懂了谷嘉幸的意思:“不矛盾,幸福的意思是这位魏小姐平日里很大方,金钱方面她不在乎,给了也就给了,但也就限于此了。”
谷嘉幸:“她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大方。”
谷煜明:“所以你知道她这点,而你选择了第二个?”
谷嘉幸也坦诚:“在没有见到你们之前,我想着若是一直跟着她生活也不错。因为我已经成年,还跟着她学着养花,以后总养得活自己。”
“可是在看到妈妈后,我就改变主意了。”她说着看了一眼陈菁:“以前我很羡慕季瑶,所有人都爱她都向着她,我在见到妈妈的时候我就想以后妈妈会不会也这么爱我?”
陈菁摸了摸谷嘉幸的头发:“我和你爸爸,还有你爷爷奶奶他们都很爱你。”
谷嘉幸眯眼:“我知道,所以我离开了魏姐姐来到了这儿。”
谷嘉宁:“离开了那位魏小姐,你会不会舍不得?”
谷嘉幸:“当然舍不得,可我明白就算我在她身边一辈子,也不能踏进她的内心。她的边界感特别重,或许她所有的例外都给了霍哥吧。”
“或许有一天霍哥不在了,她的身边才会出现第二个人。”
谷嘉宁也想到了霍予淮,他有些八卦:“他们那么亲近,你说他们是不是……情侣?我可记得上次过去,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
“不是情侣,”谷嘉幸很肯定:“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而已,我听秦驰说霍哥是魏姐姐的大内总管。魏姐姐的所有对外事务基本都是霍哥一手包办。”
谷煜明摇头:“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反正他们之间看着特别亲近。”
谷嘉幸:“所以看到霍哥我很羡慕,但是又很无力。想要取代霍哥在魏姐姐身边的位置,我一辈子都做不到。”
“霍哥会做饭会交往应酬,还能够遛狗,会贴心的照顾到魏姐姐生活的方方面面。而这些我都做不到,相反我还需要别人照顾。”
“魏姐姐又是个特别怕麻烦的人,也不太愿意为别人的事情操心,所以我就回来麻烦你和爸爸了。”
陈菁好笑:“我和你爸爸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个麻烦,你成长成现在这样,我们又难过又高兴。难过你以前吃了那么多苦,高兴的是你就算历经波折却没有长歪。”
谷嘉幸歪头:“其实我也有晦暗的小心思,这点魏姐姐最明白,她好像能够看穿人心一样,不管是谁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谷嘉宁:“什么小心思?我们觉得你挺好的。”
谷嘉幸:“当初视频曝出来的时候魏姐姐有问过我,想不想对季家做些什么,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会支持,我拒绝了。”
“她明白我的心思,我虽然话少但是并不傻,也明白钝刀子磨人才是最痛苦的。我若是做了什么,或许季家人会好受些,起码他们的负罪感会少一些。”
“可偏偏我什么都没做,也只是和他们划清了界限,那么他们良心上的谴责就永远都摆脱不了。说白了他们并不是绝对的恶人,他们也做了很多慈善,平时风评也很好。”
“这些魏姐姐心里都明白的,在她面前很容易自惭形秽,因为你的所有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谷嘉宁:“她这么神奇的吗?咱们说点别的,上次不是见了池影吗?她真送了池影那几个小目标的首饰?”
谷嘉幸点头:“嗯,池影姐姐的婚礼我也去了。”
谷嘉宁:“她这么有钱?”
谷嘉幸:“她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我曾经看过她的首饰盒,非常奢华。”
谷嘉宁贼兮兮的靠近谷嘉幸:“所以她有没有送你什么珠宝?”
谷嘉幸摇头:“没有,魏姐姐说了,若是我以后结婚,她也会给我添妆,但是肯定越不过池影姐姐去的,那是她唯一的朋友,和别人都不一样的。”
谷煜明岔开话题:“幸福还小呢,爸爸恨不得你一辈子不结婚,就一直住在家里才好。”
至于什么添妆不添妆的就算了,他好不容易找回了女儿,可不愿意她这么快就到别人家去。
陈菁听了好半天:“这位魏小姐,挺奇怪的。”
她琢磨许久才说出了奇怪这个词语,你要说她是纯粹的好人吧,她做事手段诡异。你要说她是坏人吧,她做的事情都是善事,所以好坏很难界定。
谷煜明:“她就算再奇怪也和我们无关,她不待见我们,或许是因为我们之前的态度吧。”
陈菁:“你不是也不待见那位霍总吗?”
谷煜明:“被你看出来了?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不喜欢那位霍总,就是那种见到同类的不喜欢,因为本质上我们都是心思深沉的人。”
谷煜明夫妻的谈论自然传不到西尔维娅的耳朵里,她如今生活的特别惬意。谷嘉幸一回去,家里就剩下她和霍予淮两人,西尔维娅觉得生活一下子就回到了正轨上。
说到底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这是非常重大的一件事,难免要分心关注几分的。如今谷嘉幸回去,这些麻烦自然有她的亲人操心,她可以彻底撒手不管了。
至于季瑶云岚和谷家人之间的交锋,西尔维娅隐约猜的到,可她不感兴趣,当然季瑶等人也不会到她面前来。
池影的婚礼过去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婚礼的热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如今头条等等又被别的新闻占领,但是大多都是以娱乐新闻居多。
在看了推送的一条新闻后,西尔维娅微微拧眉:“社会对明星的追捧是不是太过了?”
霍予淮:“正常,明星除了有粉丝的追捧以外,他们还有资本在后面力推。资本很懂得如何培养流量收割粉丝,这些明星看着赚的多,其实大头都在资本手里。”
“而这些所谓的流量们,他们的花期非常的短暂,长则三年,短的只有几个月就悄无声息。因为流量是可以操纵的,但是没有作品,流量也只是昙花一现。”
西尔维娅:“有些病态的社会。”
在光芒大陆也有类似于明星这样的职业的人,但是在大家眼里那也就是消遣娱乐,归根结底大家不会在他们身上花太多的心思,更多的都放在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上。
霍予淮:“我不否认这点,其实在我看来,很多人的工作都比明星有意义。譬如说那些默默无名的科学家或者研究员,再譬如说军人、警察、消防员、医生等等,他们的工作都更加伟大。”
“我觉得社会应该更关注这些人,而不是只关注容貌或者身材。”
“只是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改变世界,或许我们能做的就是坚守自己的信念吧。”
西尔维娅:“你说的也没错,但我着实不想看这些娱乐新闻,我对这些的确没什么兴趣。”
霍予淮低笑出声:“对了,刚刚我回来的时候门卫李叔给了我两张音乐节的门票,说是简单托人送来的,你想不想去?就今天晚上。”
一听到音乐节,西尔维娅就微微皱眉:“户外的?是不是很多人?”
霍予淮:“自然是户外的,但是我看这个音乐节的风评还不错,已经举办了好几届,有许多歌手都会去到音乐节上,当然也有许多默默无闻的音乐人过去。”
西尔维娅看了眼门票:“门票是简单送来的,意思是盛夏也去?”
霍予淮:“这次音乐节就在咱们这儿办,盛夏是本市的歌手,这几年发展的也不错,邀请她去参加也是情理之中。”
西尔维娅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那就去看看吧,我还不曾参加过这样的场合。”
霍予淮:“那我们今天早点吃晚饭,回头我们单独过去,不叫上秦驰他们。”
西尔维娅颔首:“不带他们,每次和他们一起,总会遇到点事。”
巧了,霍予淮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想单独和西尔维娅待在一起,省得总是有秦驰几人过来打扰他们。
既然敲定好了晚上的行程,霍予淮晚上也没要黄嫂过来,自己一个人就将宠物们都照顾的好好的。在两人用了顿简餐后,就驱车向着音乐节举办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