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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么一遭事,本就不算太醉的史莱克七怪很快就清醒过来。

当看到白沉香带着那名少女过来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探究。

服务生很快又拿了一张椅子过来,少女被安排在白沉香和戴沐白中间。

“小妹妹,你是谁?怎么认识我们的?”

听见他们这么问,少女垂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藕粉色的裙摆,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沮丧起来。

不夸张地说,白沉香甚至觉得她眼里的光都跟着黯淡了不少。

她似乎对史莱克七怪没有认出她而感到难过。

“你别误会,我们不是不记得你,毕竟分开了一段时间,女大十八变,你出落得这么漂亮,我们一时没敢认而已。”

即使宁荣荣用这种温和体贴的话来安慰,可依旧没让对方的心情看起来好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主动站起身,朝着围坐的八个人正式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我自不量力了,仅仅是一面之缘,怎么能奢望各位记住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呢?我是付...”

“你是婉婉,极北之地西城城主的女儿。”

几乎是少女心情最低沉的一刻,奥斯卡的记忆终于搭上了线,想起了眼前之人。

付婉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奥斯卡,眼眶瞬间又红了,但这一次,却是因为得到了巨大惊喜的冲击。

其实,付婉婉与史莱克七怪只有一面之缘,能够得以认识这些名震大陆的人物,甚至还是沾了伙伴浩小宝的光,只是在冰封森林里偶遇了他们。

只是她从西城离开后,一路颠沛流离,来到这无名小镇,实在是遇到了太多难以想象的困难和恐惧,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见到相识之人,还是她内心极为尊敬和崇拜的人,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和强装的坚强再也无法维持,情绪才有些失控。

一开始她发现史莱克七怪不记得自己的时候,的确很伤心。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算个什么?

与他们有一面之缘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还要每个都记住不成?

这么一想,付婉婉的心里也就释然了,甚至为自己刚才的失落感而感到羞愧。

可是,奥斯卡记住了。

他不仅想起来了,甚至还准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才是最让付婉婉激动的地方。

婉婉?

戴沐白小声念叨了一句,说心里话,他还是没想起来。

可是这不重要,他们几个人里有一个想起来就行,总不至于让小姑娘站在这里尴尬。

“来,婉婉,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从西城跑到这边来?”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七怪心中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一些,便开始询问付婉婉的来意。

要知道西城位置偏远,再加上极端的恶劣天气,像是奥斯卡和浩特这样的大男人当初都很难生存,何况付婉婉这样一个看起来纤细柔弱,还是辅助系的魂师呢?

她独自一人穿越如此漫长的距离,来到内陆小镇,其中经历的艰辛和危险,可想而知。

感受到众人眼中的真切关心,付婉婉刚止住的眼泪又有些忍不住了。

凡是稍微接触她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她着实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身为城主的女儿,她甚至还有几分娇气。

如果不是这次情况特殊,她可能一辈子都会是那个在父亲羽翼之下,偶尔会因为一朵冰莲花不够剔透而微微蹙眉的少女。

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对于她而言,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折磨。

脚上磨出的水泡破了又起,娇嫩的皮肤被寒风割得生疼,饿了只能啃又冷又硬的干粮,夜晚蜷缩在冰冷的山洞里不敢入入睡...

每一次遇到危险,她都只能拼命逃跑,那种无助和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我父亲死了,如今西城城主是我哥哥付清明,也是他让我过来找你们的。”

“付清明?他当城主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戴沐白就没忍住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讶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反感。

说实话,相比于对付婉婉几乎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付清明这个西城纨绔,还被他们教训过一顿的人,显然更让他能记住。

他这个反应,让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付婉婉身体微微一僵昂,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她当然知道自己哥哥以前的名声不太好,又怕眼前这群人对他留下坏印象,连忙出声解释。

“其实,我哥哥他是个好人,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父亲去世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拼命修炼,努力学习处理城中事务。这一次西城出事,也是他拼死抵抗,即便受了伤,也让我带着这个东西去找小宝。”

付婉婉一边急切地为兄长辩白,一边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她这一路上守护的东西。

那是一截半尺长的焦枯木料,通体漆黑如炭,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裂纹,仿佛曾被烈火彻底焚烧过,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材质和纹路,死气沉沉,毫不起眼。

它其貌不扬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此刻付婉婉正珍而重之地捧着它,换成在路上任何地方看到,恐怕都会被人当成无用的垃圾,下意识地一脚踢开。

“这是浩家酒楼的承重主梁。”

“承重梁?浩家酒楼没了?”

付婉婉抿着嘴,其实她也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那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便看到一堆人围聚在一起。

她知道浩特叔叔和麝月阿姨都选择跟着小宝一起定居九宝城,这浩家酒楼则委托邻居帮忙租售。

“难不成这么快就有新的人搬进去了?”

付婉婉带着好奇,本想凑近去看个热闹。

谁知道,拨开人群,入目所及却是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

昔日热闹气派的酒楼,如今只剩下几根勉强立着的、被熏得乌黑的房梁骨架,以及满地狼藉的瓦砾和灰烬,风一吹,便扬起黑色的尘雾。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火气,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心悸的压抑感。

她当时就傻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姑娘,别看了,晦气!”

旁边一个好心的婶子拉了她一把,压低声音说,“听说是前天半夜着的火,那火势邪门得很,怎么都扑不灭!等火熄了,就成这样了。”

婶子叹了口气,摇着头,“作孽啊,麝月多好的一个人啊。我还以为这一次她能和浩特去那边过安稳日子,谁能想到老家会变成这样啊?幸好他们人不在。”

付婉婉呆呆地看着那片废墟,心里又惊又怕,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她虽然不常来,但也有好几次会被麝月阿姨塞些糖果点心,因此对这里总有着一份甜蜜的记忆。

如今这甜味混着焦糊气,堵在胸口,闷得发慌。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将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哥哥付清明。

他听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付清明不知从何处带回了这截焦枯的木料,郑重地交到她手上。

“婉婉,你听着。”

付清明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浩家酒楼的火,起得蹊跷。这截主梁,是我唯一能找到且还没有被完全损毁的东西了。”

他紧紧握住付婉婉的肩膀,目光灼灼。

“我思来想去,无论怎么样,这件事情总得让浩家人知道。你不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西城吗?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去游历闯荡一番,也算是长长见识了。”

如果是以前听到能离开西城,去见识外面广阔的世界,付婉婉一定会高兴地原地跳起来。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父亲去世没几日,丧事的白幡还未完全撤下,哥哥也没有完全熟悉城中的事务,正忙得焦头烂额。

更别提还有一堆倚老卖老、心思各异的官员和富商们在一旁虎视眈眈,明里暗里地给哥哥使绊子。

他正是最需要支持、最需要亲人在身边的时候。

付婉婉看着付清明这副样子,倒像是急着要把自己从即将沉没的船上推出去似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猛地一抽,泛起密密麻麻的恐惧和酸楚。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付婉婉抓住付清明的手腕,试图问个究竟。

她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敢信。

可回答她的只有一张已经办好的通行证,上面的日期还是崭新的。

付婉婉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他都算让自己离开西城。

“你早就计划好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付清明别开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窗外暮色渐沉,将他的半边脸都浸在阴影之中。

“从父亲倒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西城要变天了。”

付婉婉想要继续追问,但是很显然付清明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他强硬地开口,“最迟后天,你一定要离开这里!”

这句话不是商量,是命令。

付婉婉太了解哥哥了,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事情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就像当初他选择用纨绔的方式保护自己,一装就是十几年。

“婉婉,婉婉?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当付婉婉的理智被拉回到现实的时候,脑海里剩下的全都是哥哥孤独而坚毅的背影。

她看着眼前的史莱克七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付婉婉快速走到唐三身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将枯木高高奉上,举过头顶。

“求您救我哥哥,救救西城的百姓!”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让大家都没想到,大厅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看了过来。

这一行八人,男男女女,身手不凡,尤其是那几个男子,个个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周身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再加上他们之前展现出的实力和此刻这少女跪地恳求的场景,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传说中的史莱克七怪和白沉香。

就在事态可能朝着不可控方向发展之前,马红俊反应极快。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壮实的身躯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付婉婉和唐三身前,隔绝了大部分视线,同时朗声喊着服务生结账。

他声音洪亮,动作更是麻利,一把金魂币看也不看就拍在了对方手上,远超这顿饭的实际花费。

“不用找了,多的给你当小费吧。”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对着唐三等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一把扶起还在哽咽的付婉婉,低声道。

“先离开这里。”

史莱克七怪默契十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戴沐白和朱竹清率先开路,其他人也在后头快速跟上。

一行人行动迅捷如风,在众多好奇、敬畏的目光注视下,迅速离开了酒楼,马不停蹄地驾车离开。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酒楼内的议论声才如同炸开了锅一般轰然响起,都在猜测着他们的真实身份和刚才发生的一幕。

然而,这些纷扰已经与史莱克七怪无关。

马车在远离小镇的一片僻静林间空地停下。

车厢内,气氛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稍稍平复了情绪的付婉婉,以及她依旧紧紧抱在怀中的那截焦枯梁木上。

“现在可以说了,婉婉。”

唐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温和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浩家酒楼的火,这梁木,还有西城...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付婉婉深吸一口气,将梁木放在车厢中间的地板上,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交握。

“具体的情况,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完整。”

她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后的沙哑,“大家都不太清楚火灾是怎么起的,只知道火势很邪门,扑不灭。等我看到时,就只剩下一片废墟了。”

她的目光落在焦木上,继续道,“而这根断木,是哥哥拼死从火场里带出来的,也是他让我必须带出来的。他说无论怎样,这件事情总得让浩家人知道,让我务必把这梁木交给小宝。”

“小三,你有什么想法吗?”

因为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大家都只能猜测,唯一的线索就是这根断木。

唐三指尖轻轻拂过梁木表面粗糙的碳化层,感受着那层死寂之下隐隐的悸动。

“既然付清明要专门把这东西从火场中带出来,一定有他的用意吧。而且婉婉刚才也说过了,那场诡异的大火几乎将一切都焚烧殆尽了,如果仅仅是普通的木头,怎么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幸存,还只是如我们看到的这般,半焦不焦的模样?”

这也是付婉婉想过的。

即便她说不出什么确凿的依据,但直觉和哥哥拼死护住此物的行为都告诉她,这根木头一定至关重要,说不定可能关系到西城的存亡。

因此这一路上,从极北之地到这内陆小镇,她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即便偶尔找到安全的旅店住下,也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明明这根木头在储物空间内,她还是会被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惊醒,手心全是冷汗。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把它拿出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反复查看,指尖摩挲着那些粗糙的裂纹,试图从中找出一点点隐藏的线索,却总是一无所获,只剩下满心的茫然和焦虑。

她甚至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总觉得身后有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她。

这种时刻紧绷的恐惧,远比身体的疲惫更折磨人。

看着手中的木头,唐三指尖凝聚起一缕湛蓝的海神神力,如同试探的溪流般缓缓注入。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那道神力接触到焦木表面后,竟如同石沉大海般消失无踪,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唐三微微蹙眉,又增强了几分神力输出。

可结果依旧,它就像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神力,却没有任何反馈。

既不像普通木材会被神力震碎,也不像神器会产生共鸣。

“有趣。”

唐三收回手指,眼底泛起思索的光芒。

“若是凡木,早该在海神神力下化为齑粉。若是什么宝物,也该有所回应。但这般只进不出...”

他忽然并指如剑,将神力压缩成发丝细的锋锐光束刺向木头。

就在那神力光束触及梁木的瞬间,焦黑的木质表面,一道由无数细密银丝构成的网状纹路一闪而逝。

那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蠕动了一下,竟精准地将那束高度压缩的神力瞬间分解、吸纳,速度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如果不是因为唐三拥有紫极魔瞳,能够见微知着,怕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微小的变化。

他眼中猛地爆发出湛然神光,立刻收手,脸上露出了然与凝重交织的神情。

“原来如此!”他沉声道,语气带着一丝惊叹,“这不是简单的封印或抗拒,而是一个极其精密的‘筛网’,它并非排斥神力,而是在甄别神力的属性!”

他抬头看向众人,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庆幸,显然是因为这个发现而感到兴奋。

“幸好刚才没有强行破开它,恐怕会触发内部的毁灭机制,连同里面的秘密一同摧毁。”

唐三说着,指尖再次凝聚神力。

不过这一次不是海神神力,而是修罗神神力。

既然已经确定这根木头能够筛选力量属性,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尝试所有可能的属性,直到找到那把正确的“钥匙”。

当修罗神力依旧石沉大海后,唐三果断地将梁木递到马红俊手中。

海神神力被吞噬,修罗神力被排斥,这截梁木对神力的苛刻筛选让唐三心中雪亮。

他看向马红俊因紧张而绷紧的侧脸,那种被无形命运牵引的感觉愈发清晰。

“胖子。”

唐三将梁木稳稳放在他掌心,“我有种感觉,这局是冲着你来的。”

马红俊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刚才才一直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观察着一切。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截看似平凡无奇的焦木,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精纯磅礴的凤凰神力自他掌心汹涌而出,不再是试探,而是毫无保留的灌注。

金红色的神火瞬间将焦木完全包裹,炽热的高温让车厢内的空气都微微扭曲起来。

这一次,焦木的反应前所未有的剧烈。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不断响起,那层焦黑碳化的外壳不再是剥落,而是如同蛋壳般寸寸龟裂,透出内里无比夺目的赤金光芒。

一股古老、威严、带着淡淡悲怆与不屈的龙威,如同沉眠的巨龙苏醒,轰然爆发,充斥了整个车厢。

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焦木的外壳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巴掌大小,流光溢彩,宛如赤金锻造的龙鳞。

龙鳞之上,天然生成着玄奥的纹路,那些纹路此刻正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更奇异的是,这片龙鳞正如同饥渴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马红俊的凤凰神力。

马红俊脸色微微发白,但他咬紧牙关,非但没有中断输出,反而更加谨慎,将精纯的神力源源不断地送入龙鳞之中。

戴沐白见状想要阻止。

唐三抬手拦住,目光锐利地盯着那片龙鳞,“它在与胖子建立联系,这是关键。”

当马红俊的神力灌注达到某个临界点的刹那,异变再生。

他掌心中的赤金龙鳞猛地一震,不再汲取神力,反而将一股温热纯厚的能量反哺回马红俊体内,让他精神一振。

同时,龙鳞之上的玄奥纹路骤然亮起,如同被点亮的星辰脉络,投射出一幅清晰的、由光点构成的立体星图,悬浮在半空之中。

星图指向明确,一大一小两个光点尤为耀眼,如同双子星般相互牵引。

其中,那颗较小的星星,其位置经过众人辨认,赫然指向了天斗帝国的方向。

“这是?一张地图?代表着火神龙神魂的位置?”

马红俊并不十分确定,但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催促着他,告诉他这个猜测就是真相。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疑问,那颗位于天斗帝国的小光点突然闪烁起来,带着如同海啸一般猛烈地冲击,一下一下砸在马红俊的心上,让他疼得直冒冷汗。

他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那感觉并非纯粹的疼痛,更像是一种巨大的、积压了无数岁月的悲恸、眷恋与无尽的悔恨,通过龙鳞之间的共鸣,蛮横地冲入了他的体内。

在马红俊半梦半醒之间,耳边再次响起那令人讨厌的声音。

“七魂归位,本源重聚,此乃既定之命轨。如今,龙鳞现世,汝还要抗拒这天道吗?”

马红俊疼得几乎昏死过去,恍惚间,他好像又被拉进了流火之中。

眼前依旧是那庞大无比、令他本能地感到恼火与烦闷的火神龙。

它的龙瞳如同两轮燃烧的烈日,漠然地俯视着他,带着亘古不变的威严与压迫。

“既然你非要说重复的话,那老子我也重复一遍那天的话,去他妈的命轨和意义!”

这一次,他的怒吼声中不仅仅是不屈,更融入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感悟与伙伴们给予他的力量。

“我的路,我自己走。你这家伙少得意了,你难道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吗?”

马红俊强忍着神魂被灼烧的剧痛,猛地挺直了腰板,露出额头上的传承印记。

“看到了吗?老子不是只有火神一个选择。而你,这个被困在斗罗大陆无法和主人团聚的可怜虫,现在却只能眼巴巴地指望我!”

他越说越觉得畅快,之前心中那些被命运裹挟的憋闷仿佛都随着这番话宣泄了出去。

马红俊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是帅飞了好吗?

他甚至在脑海中飞快地想象了一下,要是伙伴们和香香能看到自己现在这霸气侧漏的样子,该是多么的震撼!

马红俊甚至没有看火神龙一眼,猛地抬手,一团凝实的火焰毫不犹豫地拍向自己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喉头更是涌上一股腥甜,但神魂中被强行灼烧的混沌感也随之消散,意识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看着周围熟悉的脸,马红俊剧烈地咳嗽着,嘴角都渗出一丝血迹,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总算是想明白了!

什么命轨,什么天道,什么逼迫...

如今龙鳞在他手上,凤凰之神的神位在他身上,甚至火神龙能否继续留在维尔坎身边的主导权,也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哪里是他被命运牵着鼻子走,分明是哪个被困在过去的火神和火神龙有求于他!

如今这样的局面,自己才是那个操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