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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在坑洼的山路上颠得厉害,张巍紧紧抓着方向盘。车灯晃悠悠的,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路,周围的黑像是泼翻的墨,浓得看不清远处。路两旁的树长得歪歪扭扭,树枝乱蓬蓬地戳向天上,车灯扫过去,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看着有点吓人。

“还有多久到飞崖口?”李弋问,眼睛盯着前面被车轮碾得嘎吱响的碎石路。仪表盘上的油量指针稳稳指着二分之一的位置——出发前她悄悄用空间将油箱加满了,因为有一部分是崎岖的山路,100多里的路程油箱就已经消耗了大半。

张巍扒着驾驶位的窗户往外探,山风“呼呼”灌进来,带着股潮湿的泥土味儿。“快了快了,”他缩回头,指着远处模模糊糊的一道山梁,“过了那道梁就是飞崖口的入口。以前跟叶教授进山考察过,飞崖口有三块大石头并排立着,看着像老鹰张开翅膀似的,老远就能认出来。”

话刚说完,越野车“哐当”一声猛地一震,右前轮“咕咚”陷进个土坑,车头一下子歪到一边。张巍赶紧踩刹车,车灯扫过坑边的草丛,几棵半人高的草突然动了——叶子又长又尖,跟镰刀似的,正慢慢朝着车灯的方向转过来。

“坏了!是锯齿草!”张巍脸“唰”地白了,“这草以前是濒危植物,只在高海拔山区有零星分布,谁知道病毒爆发后变异成这样了!叶子边上有倒刺,还会分泌神经毒素,划一下就能让人肌肉发麻!估计变异后,这草只会更毒!”

李弋没说话,反手摸出腰上别着的匕首,推开车门就往下跳。脚刚落地,锯齿草的叶子就“唰”地劈了过来,带着股冷风。她往旁边一躲,举刀朝着最近的那棵砍过去,“咔嚓”一声,绿色的汁儿溅了一裤腿,酸溜溜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张巍也跟着下车,手忙脚乱从背包里翻出个喷雾瓶——那是叶教授之前配制的植物驱逐剂,用来对付食人花的。这会儿张巍拿着它对着锯齿草的根“滋滋”猛喷。

“快上车!!”张巍喊得嗓子都劈了。没想到喷雾对变异的锯齿草竟然有一丝效果,锯齿草的叶子瞬间萎靡,叶子卷吧卷吧缩回草丛里。两人赶紧钻回车里,张巍踩足油门,越野车“嗷嗷”叫着冲出了土坑,轮胎碾过几棵没来得及躲的锯齿草,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叶教授以前总说,这些濒危植物都是活化石,得小心保护着研究,”张巍喘着气,手里还攥着那瓶快空了的喷雾,“哪想到病毒一爆发全变了样……冰晶兰也是她重点关注的濒危物种”

李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冰晶兰,叶初此行要找的濒危植物样本。她没接话,只看着车窗外的树影“嗖嗖”往后退。

过了大概两个半小时,天色都已经泛青了,车灯突然照到三块大石头。它们立在山口,跟三座小房子似的,月光下黑黢黢的,看着挺吓人。山口里头是条窄土路,刚够一辆车开过去。李弋熄了火,跟张巍背起背包,打开头灯,准备徒步往里走。

山路比想的难走多了。病毒爆发后的几场大雨把原来的石阶冲得稀烂,地上到处是滚下来的碎石子,还有缠成一团的藤蔓,稍不注意就会被绊倒。张巍走在前头,头灯的光在地上扫来扫去,突然停在一丛矮灌木前。

“李弋,你看这个!”他蹲下去,拨开叶子,露出下面一片赤色的小草,“是引路草!叶教授的考察队以前就用这个标路线!只有她知道怎么用特殊营养液让草变红又不会伤害它们——她说这是给‘老朋友’做的标记,以后万一回来还能认路。”

李弋凑过去,手指头轻轻碰了碰草叶。赤色的草丛显示出一个箭头的形状,指着深山里头。她心里越发激动起来——这是叶初留下的记号,她真的从这儿走过。

两人顺着引路草的方向走了快一个小时,山路越来越陡,风也越来越凉。张巍突然停下脚步,头灯照向右边一片稍微平点的空地:“是林业站!”

废弃的林业站比想象中破。木头屋顶塌了一半,墙上爬满了绿苔,好几间屋子的门窗都没了,空荡荡的。空地上扔着几个褪色的帐篷,有一个塌了半边,门口还扔着个锈得不成样的样本箱。

李弋快步走过去,掀开帐篷上破了的帆布。里面的睡袋卷成一团,旁边放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她手有点抖,拿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跳了出来——是叶初的字,看着秀气,却透着股劲儿。

“5月12日,飞崖口。冰晶兰样本采到了,这小家伙果然藏得深,差点以为要空手而归。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了另一种濒危植物‘夜藤’,有意思,它就生长在冰晶兰的旁边。鹰嘴崖方向仪器有点怪,磁场老晃悠,不知道是不是地质活动影响。”

“5月13日,鹰嘴崖下。冰晶兰和夜藤的原生生长区周围土壤有点特别,发黑发黏,试着取了点样本。小王不小心拿手碰了碰黏液,手上起了红疹子,让他先在帐篷里歇着,别乱碰别的。”

“5月14日……”李弋的手指停住了,这页只写了一半,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不对劲,夜藤好像有变化,以前它的藤蔓是软的,现在怎么硬得跟铁丝似的?还往冰晶兰那边爬……磁场波动越来越大,它们好像在……”后面的字被黑色的污渍盖住了,看不清写了啥。

“5月14日,就是病毒爆发前一天。”张巍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们那时候肯定发现不对劲了——夜藤也是濒危的,它的藤蔓最软,从来不会主动缠绕别的植物……”

李弋合上笔记本,眼睛扫过帐篷角落。那儿有个打翻的玻璃培养皿,里面还剩几片透明的花瓣——是冰晶兰,花瓣边上泛着黑,跟笔记里写的“黑色黏液”一个色儿。

“他们往鹰嘴崖去了。”李弋站起身,头灯的光投向身后更高的山,那山在黑夜里像个沉默的大影子,“笔记里说鹰嘴崖有磁场异常……”

“夜藤!”张巍突然想起来,“叶教授以前总对着它的标本叹气,说这么温柔的植物要是灭绝了多可惜——现在听这意思,它变异了?难道跟那黑色黏液有关?”

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嗷——”的闷吼,像是啥大动物在叫,又像是藤蔓摩擦石头的“沙沙”声,在山谷里“嗡嗡”荡开。李弋和张巍赶紧关掉头灯,蹲在帐篷后面,眼睛紧紧盯着鹰嘴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