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举叹了一口气道:“为这事,阿光下午都没能来做工,听说他家里都吵翻天了。”
“咱们村委会的人出面了吗?”任芸问。
“去了,几个矛盾调解员都去了,估计这会儿都还在劝架呢。”
任芸稍作思量,对林善举道:“你待会去打听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回头告诉我。”
赌博可不是个好东西,十赌九输,别说这个时代了,就是在前世,那也是个大祸害。
若不是前世国家严厉禁赌,也不知要有多少人为此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虽然小福村民风淳朴,但如今家家户户手里都有了些闲钱,难保不会有人动了歪心思。
待弄清阿光爹为何会去赌博,任芸想着,回头得让季满金给所有村民打个预防针,务必不能沾染赌博。
林善举当即“领命”,又奔出了门去。
他一脚直奔去了阿光家。
等快到地方,远远便瞧见阿光家院子门口围了不少村民,一看就知道是来看热闹的。
真的是大冷天都挡不住群众们吃瓜的热情。
林善举也不见外,一头就扎进了人群。
多了个看热闹的人,大家伙儿也没多惊讶,继续揣着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阿光爹的事。
“也不怪阿光他娘眼睛都哭肿了,三十两,整整三十两啊!就这么白送出去了,连个水漂都没瞧见!”
“可不是,三十两都够买多少亩田地了?娶个媳妇儿进门都用不了这么多!”
“这也就是阿光他娘脾气好,这要换做是我家那位敢赌输了三十两,老娘我早把他脸抓烂咯!”
“阿光他娘是没动手,但他爷奶可不是吃素的,你们刚没瞧见,他爷可是拿棍子直招呼!这要不是调解员来得快拉住了,非得把阿光他爹腿给打折就不可!”
“哼,依我瞧,腿打折那都是该的!腿断了可以接上,那三十两银子,可是彻底回不来了!”
听到这里,林善举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光爹咋会去赌坊的?”
这一有人提问,大家伙儿立马就来了兴致,连忙纷纷开口道:
“听说啊,他原本是揣了一两银子去安枫镇上买年货的。”
“结果路过赌坊,瞧见好几个赌客都笑哈哈地抱着银子出来……”
“哎哟我也瞧见过,那些人赢的钱可老多了,三五两都是少的,还有几百两的哩!……别说,要不是我婆娘盯着,那会儿我都想进去赌一把。”
“呸!依我瞧,那些人哪是什么赌客,指定儿都是赌坊故意派出来忽悠人的托儿!”
“可不就是!阿光他爹就是着了这些人的道儿!他瞧着那些人怀里的银子眼热,所以脑子跟着一热,就进了那赌坊!”
“原本哪儿想花那么多银子,也就想花个几文钱碰碰运气,结果没想到会落到这个下场!“”
“那赌坊也是真有本事,听阿光他爹说,前几把他连着赢了两百多文,一下子上头了,就把他所有的本钱都给押上去了。”
“结果没成想,一下子就输了个精光。”
“本钱输光也就算了,那赌坊里的伙计说他只是一时失手,下把指定能赢回来,还白借给了他五两银子继续赌。”
“阿光他爹也是个傻子,就信了那些伙计的忽悠借了银子,结果后来却输多赢少,等回过神来啊,就已经输了整整三十两了!”
听到这里,林善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赌场做了个局,把阿光他爹给硬生生坑进去了!
但这事儿吧,你还没办法找赌场说理。
毕竟人家又不是拿刀逼着你去赌的,再加上欠条上白纸黑字都是自愿按的手印,就算闹到衙门去,也拿赌坊没有办法。
说到底,都是贪心惹的祸。
若是不瞧着人家赢了银子眼热,这后头也不能被赌坊给忽悠了。
只能说万幸的是,他家里还掏得出这三十两。
若是掏不出,想必那赌坊有的是恶毒的法子来追债,到时候阿光家的日子才叫水深火热呢……
众人正说话间,忽见阿光家门打开,村里的调解员们从里面走了出来。
后头跟着蔫头耷脑的阿光一家,将调解员们送出了门。
瞧这架势,应当是劝住了架了。
众人吃足了瓜,纷纷散去了。
只留下一两个与阿光他娘相熟的婶子,进去宽慰人去了。
林善举作为果酱工坊的负责人,也找到了阿光,表示了一下安慰和关怀。
告诉他如果有需要的话,这几日可以请假,工钱照发。
可把阿光给感动坏了,连忙表示家里的事已经和解了,明日自己就去正常做工。
林善举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鼓励后,这才回去跟自家娘“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