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特格拉尼摸过几下,伊迪瑟拉犹豫过后还是抬爪将他的爪子挡开。:“这是我自己选的,和你无关。”她反过来摩挲老龙脸庞的龙鳞,如树皮般粗糙的鳞片于摁压下不时发出轻响。伊迪瑟拉意识到特格拉尼确实老了,时光早把坚毅从他龙鳞上剥去,只有累累记忆沉积在内。而过多陈忆会拖缓动作,这对习惯争夺的龙无异于慢性死亡。
她当然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特格拉尼见证的死亡要比她更多。上一场战争似还近在眼前,战火燃尽古老森林带走无数绿龙的生命,其中包括上一任王,特格拉尼的子嗣,伊迪瑟拉的父亲。但她不会像特格拉尼那般胆怯,目前还有许多事需要她亲自完成,伊米希尔的研究、伊迪瑞斯的教导,还有德里克斯……即便终点是意外死亡,在目的达成之前她不容许自己倒下。
如今蓝龙的预言又一次指向战争,它会在何时到来、持续多久都不得而知。特格拉尼当然有理由为伊迪瑟拉担心,与上次相似的情景再度摆在他面前,他迫切希望有所改变。可惜现在一切似乎都在朝过去滑动。
:“嗯,是啊。”凝视伊迪瑟拉许久,特格拉尼点头应了声。他嘴上服软眼中分明还流淌着犹豫,但对伊迪瑟拉他说得再多也是徒劳。她很像她父亲,卓有才华而骁勇善战,就连他几乎可以算偏执的执着也一并继承到了她身上。特格拉尼从未说服过他,恐怕伊迪瑟拉也是一样。抚摸着伊迪瑟拉面庞将龙吻贴靠在一起,他不再多说什么。
:“你和你爹都一个德行,我也不奢求什么,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特格拉尼粗糙的爪指在伊迪瑟拉脸上摸了又摸,龙鳞相互磨蹭着呲啦作响。:“伊迪瑞斯被你带出来了吧?老龙就该干点老龙该干的事,照顾下幼龙也算替你分忧了。”依依不舍地松爪,特格拉尼仔细看过她的脸又把王冠扶正。
:“伊米希尔,把位置告诉他吧。我需要你多留几天。”叹口气转向伊米希尔,伊迪瑟拉决定做出点让步,目前至少该留一只信得过的龙守在身边。:“哦哦?!好的,拉佬!”收到指令的伊米希尔迅速从腰间口袋里掏出纸条和尾笔,她几下画好指示图后先是靠到伊迪瑟拉身旁。:“拉佬,真要把实验室位置暴露给他吗?不怕他带龙把实验室给铲了?”低声埋到伊迪瑟拉耳边询问道,伊米希尔并不信任外龙。
:“没事,他向着我的。”从伊米希尔尾上接过指示图仔细看过,伊迪瑟拉又做上几处修改随后递给特格拉尼。伊米希尔的目光追随纸条到特格拉尼身上,她持续注视着直至对方离开树洞。
:“我不信他。”伊米希尔一向有话直说,能忍到特格拉尼走已算是极限。:“嗯,你可以保持怀疑。”伊迪瑟拉重新在床上趴好,她用爪枕着脑袋凝望特格拉尼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