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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客跪在地上,被两个侍卫压制着,根本动弹不得,但从阮清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

虽然看不见脸,但从背影大致可以判断出来,是个女人。

“谢绝!你不得好死!”她咆哮着,阮清站在屋外,都听了个真切。

这个声音,她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模糊的记忆中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

谢绝缓缓起身,走到那人面前,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他伸手揪住女人的头发,强迫她仰头看着他。

这时,阮清才能勉强看见她的侧脸,嘴角似乎还隐隐挂着一丝鲜血。

“散魂钉呢?”谢绝冷声问。

那人看着他,眼神冷漠,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她咬牙道:“你妄想,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

说着,她猖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客房内,让人听的有些毛骨悚然。

阮清站在长廊上,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屋内看,青莲不免有些担忧,她扯了扯阮清的衣袖:“姑娘,我们走吧。”

阮清站在远处,卑微理她,只是愣愣的看着,突然屋内传来“啪啪”两声,是谢绝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力道之重,让她的笑声戛然而止,还伴随着鲜血从她口中和鼻中飞出。

而谢熠储坐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过问过,就像是真的只是来走个过场的。

这时,控制着女人的两个侍卫松开了手,谢绝蹲下身子,眼神轻蔑,他问她:“李忆如,只要你肯把东西交出来,今日之事,咱们可以一笔勾线,如何?”

李忆如缓缓的抬眸,眼神间带着一丝苍凉,她强撑着看他良久,随即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他脸上,紧接着又是一阵狂笑:“你妄想啊!!”

这一举动,算是彻底将谢绝惹火了,他一把擒住李忆如的脖子,狠狠地摁在地上,她挣扎着,低声嘶吼着,却依旧无法挣脱他的手。

谢熠储舒展了一下脖子,恶狠狠地道:“敢挑衅本王,你应该能接受这样的后果!”

说着,他手上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阮清站在长廊上,这清脆的声音都清晰才可以听,她吓了一跳。

就见被死死摁在地上的李忆如瞬间没了生气,原本还挣扎的身体瞬间像个泄了气的布娃娃,一动不动了。

处理完人,谢绝才缓缓地站起身来,接过一旁侍女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和脸上沾到的血渍,随手将帕子扔在尸首上,轻声道:“拖出去,别留在这里碍眼。”

侍卫应答了一声,托着李忆如的尸首离开,阮清愣愣的站在长廊上,屋内,谢熠储一抬眼,就见瞧见了外面的人。

两人目光交汇,阮清下意识的就迅速别开了眼见,她想也没想,迅速转身离开,不知所以的青莲赶忙跟了上去。

屋内。

看着屋外一闪而过的人影,谢熠储原本平淡的眸子闪过一丝波澜,他忽然站起身来,刚处理好事情测谢绝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谢熠储就已经走出了房间。

一旁的药刀有些奇怪,转头看向谢绝,谢绝却只是摇了摇头,看着谢熠储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但能让他有这么大反应的人,除了阮清,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

不过话说回来,细数下来,阮清这失魂症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就是不知道好呢?

她要是一直这样,那他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一边想着,他一边屏退了屋内的人,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讲,与他虽然不利,但还并不是最坏的情况。

此时,阮清已经快步回到了房间,她什么也没说,直径上了床,掀起整张被子将自己罩住,任由青莲说什么她都不肯出来。

直到谢熠储走进房间内,青莲才回过头来行礼,谢熠储却只是挥了挥手,屏退左右。

阮清躲在被子里,牢牢地将自己罩住,谢熠储向青莲了解好情况之后,才坐到的床边。

可以感觉到有人坐下,阮清就裹着被子往一旁挪了挪,谢熠储刚刚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顿,他神色间顿时有些无奈。

他轻声哄道:“清儿,是我,你别害怕。”

阮清躲在被子里,却是依旧不肯出去,连带着被子都在发抖,他不知道她怎么了,是看见刚才的事情,所以害怕了?

“清儿……”他伸手抚上被子,本意是想安抚她的,但才触碰到被子,阮清就连带着被子迅速躲开了。

谢熠储的手停在空中,心底难免有些失落,可现在看来,她情绪不稳,大抵也是不会好好听他说话的。

默了默,谢熠储也不想强迫她什么,只得讪讪的收回了手,轻声道:“那你先休息,我过一会儿,再来看你。”

阮清蜷缩在被子里,并不吱声,谢熠储也没再说什么,只默默地起身离开。

阮清躲在被子里,像只无助的小兽蜷缩成一团,七八月的天气,她裹着被子,却抖的不成样子。

无数被遗忘的岁月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好的、坏的,不管她能不能接受,所有的所有的,都让她无比的窒息。

每一次生离死别,每一次永不再见,好像已经隔着太多太多的时光,可又真实的像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狠狠地咬住被子,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哭出声,让人窒息的压抑仿佛要叫人喘不过气来,她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死的人不似她?

……

夜色如凉。

阮清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直到后半夜,像是眼泪已经哭干了,她只是愣愣的躺在床上,眼睛红肿又无神的望着这无穷的黑夜。

突然,房门处传来开门的声响,阮清才猛地回过神来,她不动声色的合上眼,调整呼吸,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进来的人正是谢熠储,他轻着手脚,走进屋内,还未走到窗前,他就顿了顿脚步,看着床上的人,似乎有片刻的犹豫。

他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的人,目光一滞,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知道,她不想见他,所以宁可骗他睡着了。

但也只是片刻的犹豫之后,他依旧轻着脚步走到床边坐下,没有拆穿,只看她的眼神间透着隐隐的怜惜和悔恨,看着她红肿的眼眶,他心疼极了,伸手想帮她揉揉。

可伸出去的手有突然停在了半空,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谢熠储鼻尖一酸,眼底忽然有了泪意。

默了默,他还是颤抖着,极力克制着心底的悲伤,算了,能这样看着她也不错,何必要去拆穿惹她厌烦呢,他这么想着,默默地将手收了回去。

他坐在床前,就这么看着她,越是看着,脸上的神色越发委屈。

他现在什么都有了,人们常说,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才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以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直到遇见了阮清。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做王妃只有她不想,为什么所有人都想当皇后,她也不想,为什么她一定离开。

这个问题,就好像阮清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皇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