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未至,桑干河两岸的芦苇却已尽数枯白。
曹爽的金甲大纛矗立在中军高台,身后三万魏军铁骑肃立如林。
河对岸,全琮的白袍与鲜卑狼旗、高句丽玄鸟幡交杂翻卷,联军战鼓声震得南迁的雁群惊散四逃。
“报!吴军水师已截断潞河!”
“报!高句丽重甲步卒列阵东北!”
“报!鲜卑段部铁骑绕袭我军后阵!”
战报如雪片飞来,曹爽却突然大笑:“好个全琮,倒把我的‘围三阙一’学了八成。“他鎏金马槊直指敌阵,“邓艾、杜预——”
高句丽重甲步卒的方阵如移动的铁壁,每踏一步,大地便震颤三分。
为首的将领身披百炼鱼鳞铠,头戴鬼面兜鍪,手持一柄双刃战车戟,戟杆粗如儿臂,刃口泛着幽蓝的淬毒寒光。
杜预的玄甲军弩箭齐发,箭簇撞在重甲上,竟只能擦出几点火星。
“魏狗,就这点本事?”高句丽将领的声音透过鬼面传出,沉闷如地底闷雷。
他战戟一挥,身后重甲卒轰然推进,铁靴踏过箭矢,如洪流碾向魏军阵线。
杜预眸色一沉,长剑出鞘,冷声道:
“破甲营,上前!”
邓艾的双目扫过东北方——高句丽重步兵的龟甲阵看似森严,但每块盾牌间隙都闪着油光。
“火攻。”他沙哑道。
三千魏军死士推着改装武刚车突前,车顶不是弩机,而是百口沸腾的大釜。
距敌百步时突然掀盖,滚烫的鱼油泼向敌阵。
随即火箭齐发,高句丽阵中顿时腾起数十道火柱,披甲士卒成了人形火炬。
全琮在楼船上看得真切,急令旗手变阵。
却见杜预的玄甲军早已埋伏在河滩芦苇中,此刻突然竖起包铁楯车——车身上竟嵌满从宇文部缴获的青铜鬼面!
“放鬼嚎箭!”
特制的鸣镝破空尖啸,声如万千冤魂哭嚎。
鲜卑战马闻声惊厥,将背上骑士甩入火海。
吴军水师正欲迂回包抄,河面突然漂来无数“浮礁”。
待楼船接近,那些“礁石”竟自行裂开,露出内藏的火油囊与硝石。
“是曹爽的浮雷!”吴将嘶声预警,却见远处山崖上亮起火光——杜预亲自执火炬立于崖边,身后是三百架对准河面的投石机。
燃烧的巨石砸入河心,整条潞河化作火龙。
吴军斗舰在烈焰中相互冲撞,全琮的白袍被热浪灼出焦痕,在水战当中吴军还是勉强能占得一点点优势的。
“曹爽许你什么?“他咳着血沫冷笑,“鸟尽弓藏的滋味,你比我清楚。”
邓艾的双目无波无澜:“至少今日,更何况丞相对本将有知遇之恩......”染血的斩马刀缓缓抬起,“先烹了你这条江东鱼。”
高句丽重甲步卒的方阵如移动的铁壁,每踏一步,大地便震颤三分。
为首的将领身披百炼鱼鳞铠,头戴鬼面兜鍪,手持一柄双刃战车戟,戟杆粗如儿臂,刃口泛着幽蓝的淬毒寒光。
杜预的玄甲军弩箭齐发,箭簇撞在重甲上,竟只能擦出几点火星。
“魏狗,就这点本事?”高句丽将领的声音透过鬼面传出,沉闷如地底闷雷。
他战戟一挥,身后重甲卒轰然推进,铁靴踏过箭矢,如洪流碾向魏军阵线。
杜预眸色一沉,长剑出鞘,冷声道:
“破甲营,上前!”
魏军阵中突然裂开一道缺口,三百名身披铁札甲的壮汉踏步而出。
他们不持弓弩,不执刀剑,而是人手一柄**重铁骨朵,锤头铸成狼牙状,专为碎甲而制。
两股铁流轰然相撞!
“砰——!”
骨朵砸在鱼鳞甲上,甲片崩飞,高句丽重卒胸骨凹陷,口喷鲜血。
但战车戟同样横扫,数名魏军壮汉被拦腰斩断,肠肚泼洒一地。
杜预长剑如电,连斩三名突进的高句丽甲士,直逼敌将。
“来!”那高句丽将领狂笑,战戟如泰山压顶般劈下!
杜预侧身避过戟锋,剑尖毒蛇般刺向敌将咽喉——
“铛!”
鬼面兜鍪的护颈铁板挡住这一击,火星迸溅。高句丽将领趁机旋戟横扫,戟刃擦过杜预胸甲,刮出一道深痕。
“魏将,汝的剑太慢了!”
杜预不答,突然变招,剑势如暴雨梨花,连刺七剑,每一剑皆点向铠甲的接缝处——肘窝、膝弯、颈侧!
“噗嗤!”
终于,一剑贯入敌将左腋甲缝,鲜血喷涌!
高句丽将领怒吼,战戟疯狂挥舞,逼退杜预数步。
“我乃高句丽‘铁壁’金武成!魏狗,报上名来!”
杜预冷笑,剑尖垂地,血珠顺着刃口滴落。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
高句丽重甲军阵如移动的铁山,每踏一步都震得河岸碎石跳动。
“铁壁”金武成的鬼面兜鍪下传来沉闷吼声:“魏狗!汝可敢破我玄甲阵?!”
杜预的白袍突然前掠,剑锋在夕阳下划出刺目寒光。
他身后三百死士同时掀开伪装——那些看似普通的武刚车,竟藏着改良的“雷火车”!
“放!”
百枚火油罐呼啸而出,却在半空被高句丽盾阵拦截。
金武成刚露冷笑,就见那些陶罐突然二次炸裂——内藏的磷粉遇风自燃,幽蓝火焰顺着盾牌缝隙钻入重甲方阵。
“啊——!”
惨叫声中,浑身着火的重甲兵疯狂撕扯铠甲,反而引燃更多同袍。杜预长剑直指:“破阵!”
魏军锐卒如尖刀般插入乱阵,专挑甲胄关节下手。
金武成狂怒挥戟,连斩七名魏卒,却见杜预已踏着燃烧的尸骸凌空跃来——
“铮!”
剑戟相击的火星溅在杜预眉骨,他竟不避不让,左手突然抽出腰间短铩(shā),自下而上捅入金武成腋下甲缝!
“噗嗤!”
三棱铩尖穿透肺叶,从肩胛骨透出。
高句丽大将踉跄后退,鬼面下喷出混着气泡的血沫:“卑...鄙...”
杜预剑锋已抵其咽喉:“这叫兵法。”
突然,东南方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全琮的楼船正在撞击河坝!杜预毫不犹豫斩下金武成首级,提起头颅厉喝:“速退!吴军要决堤!“
最后一抹夕阳被滔天巨浪吞没,倒灌的潞水将战场化作汪洋。
杜预站在浮尸上望见,全琮的白袍正在楼船猎猎飞扬。
残阳如血,照在杜预染血的剑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