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人过几日便能归来,在此之前,务必保密,否则必会害人害己。”
许平志听着李皓的劝诫,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家姑娘被救回来,能出什么坏事?当下便开口询问。
李皓却神色凝重道:“你没瞧见我都把家搬到书院里了?事情具体如何,我不便与你细说。你若想一家平安,就照我说的做。”
抱着满肚子的不解,许平志还是答应了下来,一定会将这事暂时保密。
随后李皓又测试了一下许七安的练武进度,国运加身的人练武确实是快。
就这么三个月的功夫,他就已经是快要突破到炼神境,继续给了一波资源,李皓就让两人回家去了。
只是今日的客人,明显不止这么一个,转回头怀庆便派了人来。
只不过她不是直接找的李皓,而先去找了赵守,定好要如约前来书院讲学。
而另一位更为重要的访客,自然是李皓托浮香帮忙寻来的九尾天狐。
她倒是也挺有礼貌,并没有直接进入书院,而是停留在了书院之外,再让浮香帮着传递消息。
待二人见面,九尾天狐开口问道:“听闻你寻我,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李皓倒也爽快,没有丝毫卖关子的意思,手腕一翻,便从玉石小镜中抛出一具尸体,重重落在地上。
并说道:“这人想要杀我,被我给反杀了,现如今我要把他的尸体交出去,并确定他会很快复活。
请问公主殿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无法指认出我来。”
九尾天狐莲步轻移,绕着那具尸体缓缓踱步,目光在尸体上细细打量,口中啧啧有声,笑道:“这便是大奉那位镇北王吧,三品武夫的实力,你有这个本事去杀。
而且他身上的这个伤口,是人宗的功法吧,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能让人宗那位国师为你出手。
难不成她想和你双修了,不过你身上又没有国运,要不你先与我说说这里面的情况。”
李皓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其实事情也很简单,镇北王想要在楚州屠杀百姓,以此来凝练血丹突破二品,我无意间得知了他的阴谋,他便欲杀人灭口。
至于人宗国师,我有几套道门秘法,可以助她修行,脱离国运的限制,因此她便答应出手帮我一次。”
九尾天狐眼中露出一丝好奇,笑道:“你还有这好东西?不过你还没说,这死人为什么能复活呢?”
李皓笑着解释道:“因为一气化三清的秘法,这还是地宗道首造的孽呢?不过若是公主能帮忙出手帮忙,我可以把这一气化三清,和给予人宗道首的功法,都当作报酬的。”
九尾天狐轻哼一声,眼波流转:“你这事倒是有趣,要让他无法指认你,办法倒是有,只是需付出些代价,我也不要你什么功法,那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
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除了帮我在桑泊湖拿回断臂之外,还需在我需要之时,全力相助一次。”
李皓爽快答应:“没有问题,那还请公主动手吧!”
九尾天狐不再言语,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粉色光芒。
只见那光芒如丝线般缠绕上镇北王的尸体,缓缓渗入其中。
片刻后,光芒大盛,又渐渐收敛,九尾天狐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是耗费了不少精力。
“好了,我已将他身上的伤势恢复,并直接抹除了他近些年的所有记忆,短时间内,他即便复活,也无法指认你。”九尾天狐轻喘着气说道。
李皓大喜过望,连忙拱手行礼:“多谢公主殿下相助之恩。”
“不用,记住你答应我的话便行,还有其他什么事吗?”九尾天狐淡淡说道。
眼见李皓没有其他事情了,九尾天狐当即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日事今日毕,李皓干脆把尸体一收,转身就又跑进了京城,出现在了钦天监外。
监正这老狐狸,在一旁看了这么久的好戏,这会儿也该给他找点事儿做了。
再者,满汴京城中,也没几个地方适合安置这具尸体。
既得引人注意,又不能太过张扬,钦天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着看门的术士的面,李皓将尸体“砰”地一声往地上一放,随后身形一动,转瞬便又消失不见。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把那几个术士惊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当即便要上前查看情况。
观星台上监正自然清楚这事情的经过,不禁无语的摇了摇头。
只见他稍一挥手,地上的尸体便直接消失,来到了观星台上。
术士们对于监正的强大早已见怪不怪,因此就把这个疑问抛下,转回头又继续站岗。
监正留着这具尸体也是无用,检查一番没有纰漏之后,便又一个挥手,把尸体直接送进了皇宫之中,元景帝的寝殿之外。
宫中巡逻的士卒很快便察觉到了这异样的一幕,瞬间警戒起来,纷纷拔出佩刀,严阵以待。
然而,人群中有人眼尖,认出了躺在地上的竟是镇北王,顿时大惊失色,赶忙派人飞奔去通知元景帝。
元景帝本就被外面的喧闹声惊醒,正披衣而起,听闻是自己弟弟出现在殿外,竟是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便匆匆忙忙地跑到了殿外。
他快步走到镇北王身边,俯下身,仔细打量了一番。
只见镇北王面容安详,除了毫无呼吸之外,其他地方竟与活人无异,丝毫看不出是个已死之人。
元景帝抬起头,眉头紧锁,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问道:“镇北王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可有人知晓其中缘由?”
侍卫头领连忙上前,单膝跪地,回禀道:“陛下,臣等实在不知,两炷香前,臣等才巡视过此处,那时这里并未见镇北王的踪影。
可等臣等再次巡逻至此,镇北王便已在此,而且臣也询问了周围宫女内侍,竟无一人察觉到异常。”
元景帝听后,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在这大奉,能有如此手段将镇北王悄无声息送到此处之人,除了监正,恐怕再无旁人。
但他并未声张,而是神色如常的让把知道此事的人,全部集中到殿前来。
随后又吩咐道:“镇北王只是重伤昏迷,你们速速将他抬到殿中救治。”
侍卫们心中皆明,人死没死,他们又怎会分辨不出。
只是见元景帝如此说,料想是不愿接受镇北王已死的事实,谁也不敢出言反驳,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镇北王的尸体抬进了殿中。
镇北王本就是贞德帝的三具分身之一,与元景帝共同构成“三位一体”。
通过道门秘术“一气化三清”,三具分身共享生命本源,只要任一分身存活,其余分身皆可借助龙气滋养逐渐复苏。
接下来元景帝只要把这具尸体,送到皇陵去滋养,慢慢的也就能复活了。
只是为了能让他能顺利现世于前,有些可能引发的隐患,就必须要排除一下,对于杀人,他心里可不会有半分恻隐。
于是,当夜月黑风高,元景帝便秘密安排刚刚发现这具尸体的侍卫们,以及一众知情者,护送着这具尸体秘密出宫,前往皇陵。
待他们完成使命后,这些人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至于还知情的李皓与监正,元景帝心中明白,他暂时还无法处置他们。
再者,他也笃信,这两人知晓其中利害,定不会多言半句。
李皓实际在送完尸体后,并没有立马回到书院,而是在城外盯着城里的动静。
直到看清送尸体的队伍离开,忙活了大半晚的李皓,才赶忙回到了房间,抱着浮香睡了一晚。
软玉温香就是舒服,这一觉便是睡到了大天亮,起床梳洗了一二,李皓就又把许玲月给放了出来。
交代道:“咱们已经回到京城了,你今天在书院里面待一天,明日就可以回家去了。”
许玲月听闻,眼中满是欣喜,她着实想念爹娘了,赶忙欠身行礼道:“多谢先生。”
随后,李皓又将浮香与许玲月相互介绍了一番,让她们在此好好相处,自己则准备去应付怀庆。
刚一见面,怀庆公主便单刀直入地问道:“镇北王叔现在怎么样了?”
李皓佯装出一脸惊愕,反问道:“这我如何能知晓?难不成公主也疑心,王叔的失踪与我有所关联?”
怀庆冷哼一声:“我已经知道了,王叔想要屠杀百姓的事情,如此恶行死不足惜。
只是此事关乎皇室颜,面陛下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若知晓些什么,最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莫要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才追悔莫及。”
李皓神色镇定,不紧不慢地回应:“殿下且放宽心,先不说镇北王并未身死,就算他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也与我毫无干系,何来追悔莫及一说。”
怀庆公主面露疑惑之色:“王叔没死?”
李皓斩钉截铁地答道:“那是自然,殿下若不信,大可去问陛下。想必王叔此刻是在某处静心养伤,用不了多久便能重新现身。”
怀庆这下彻底懵了,李皓这般笃定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在撒谎,可这与她所知晓的情况又大相径庭,一时间,她满心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她心中除了此事,还有别的问题想要询问,索性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听闻一气化三清的秘法,如今你也在修习,我想知道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李皓笑着反问道:“这可是天地人三宗的不传之秘,如今国师就在宫中,殿下若有什么疑问,为何不去向她请教,反倒要舍近求远来问我?
要知道我也只是初窥门径,对于此功法的了解,远不及国师透彻。”
怀庆神色微沉,说道:“可我想要的答案,国师未必就能知晓。又或者,你也不愿意坦诚相告?”
李皓笑道:“并非我刻意隐瞒,实乃此事背后藏着诸多玄奥莫测之处,或许公主乍听之下,一时难以接受,不如,我先为公主讲一个故事,如何?”
然后没等怀庆回答,李皓便径直说道:“昔年,有一位贤明之君,于年轻时便已展露非凡气度。
然而,岁月如刀,无情地侵蚀着他的身心,让他渐渐对长生之道痴迷不已。
后来,他洞悉了得气运者不得长生的残酷真相,自此,便开始苦思冥想应对之策……”
李皓所讲的故事,便是贞德帝如何变幻心思,最终夺舍了儿子,并要如何颠覆大奉,谋求长生的故事,只是在其中做了一个添油加醋,改名换姓罢了。
等到李皓把故事讲完,怀庆也从中听出了事情的脉络来。
尽管此前她已做过诸多设想,可当完整的真相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心头时,她仍有些难以置信,心中满是抗拒。
“今日便暂且说到这里吧,若是之后我还有什么问题,会再来找你的。”
李皓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以怀庆的聪明,她总会想通的,不需要自己操心。
之后怀庆也没心思在书院多待,在跟赵守见过一面后,便径直就回城去了。
只是她依旧没有回到公主府,而是中途跑去找了监正,希望能从他那得到一个答案,用以来左右印证。
可惜,这一次她却吃了个闭门羹。
不过,这并非监正有意避而不见,实则是受了元景帝的牵连。
元景帝虽心知监正多半不会应召入宫,却依旧派了人前来传召。
果不其然,监正以“偶染风寒,身体不适,无法入宫觐见”为由,推脱了传召。
既然元景帝的传召都已被拒,监正若再单独接见怀庆公主,无疑是当众打了元景帝的脸,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不过,怀庆公主从监正的这般态度中,已然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后,她就下定了弑君的决心,一方面是为自己亲爹报仇,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爷爷。
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拨乱反正,还大奉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
只是,具体该如何行事,她心中终究还是缺了几分底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