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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听了这话,不断地点头,他觉得在理。
这让吴宝女人显得有些得意了,她看了看张小雅的背,若有所思地说:“哦,我特么的忽然起来了,小雅说的那个什么小长毛、大梅子,好像是有这么两号人。那些事情也能对得上,他们应该是常住在铜都那个市的郊区。吴宝的三叔三婶目前住的那个地方与那里不远。
吴宝一年到头在外打拼,以前我是跟着他一起的。但是自从本人肚子里有货了以后,就基本上不外出了,在家做做家务活,杂活,闲下来就到处走动走动,三叔三婶那里就是个好的去处。
三叔他们是黄昏恋,双方条件都不错,所以对我们这些下代相当好。他们住的地方是城乡结合部的一栋小楼,重新给做了装修,堂堂亮亮的。所以我喜欢经常在他们家住住。
上次我去时,有几个妇女候到他们家来怂吹。我好像听到他们谈到某个小长毛孩子的事。
说那孩子的随母亲住在外婆家。他母亲是个残疾人,不大会做事。这孩子整天脏兮兮的,头发呈淡黄色,给人感觉是营养不良还是昨的。他头发上面还有点色的斑点,据说是虱子洒的仔!有些恶心人了。
以前,我听那些妇女说这些话时,也没太在意。今儿个听小雅说到这个人这个事,我想了想,应该对上了,你们所说的是同一号人!”
张小雅点点头,说:“差不多吧,其实与大梅子情况类似的人生活中是有很多例的。你说的那个人和事所在的地方与我外婆不远,应该就是他们了。
唉,闲的女人们聚在一起,总能找到话题的。残疾,不幸,苦的人的那些伤心事,是她们送材的优先考虑,我也属于其中。”
吴宝女人尴尬地说:“我去,你这个鬼妹,你这样讲话不得罪人吗?我和三婶哪有拿不幸的人开玩笑开心啊?
天地良心,你问问看啊,你们家小泗子受伤后,活下去可不容易啊。而他的家里人、亲戚们就知道向他要钱,也不帮他什么;或者只像你那样,给他提供心理安慰,精神支持什么的。骨子里都像吸血鬼一样,把他榨干才好。
吴家人可不同了。先说三叔吧,他可是小泗子的恩人啦。小泗子伤愈不久,就要出来摆摊卖货挣钱。如果不是三叔用电瓶三轮车接送他,他能到镇上做生意吗?
吴宝对他也是极好的好呀。比方说前段介绍小泗子到市里打工,偶尔帮他运东西,给他传递消息;在外人欺辱他时护着他等。吴家人做这些,肯定是得到了我的支持的。
所以说,我怎么可能只会拿不幸的人的事来寻开心呢?我特么的,有些生气了噢!”吴宝女人说完这些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来,鼻孔气咻咻的。
吴宝见状立马过去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说:“你特么的肚子里是有货了呀,听人说大肚子是不能受气的,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你说的没错,如果没有我和我们吴家人帮忙,小泗子子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我觉得小雅你对此应该要有点数。”说完夫妻俩都把目光投向张小雅。
然而张小雅却回避了他们话题,她说:“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哪家子有不幸的事,在我们家所在的那这些地方,传得是很快的。
吴大嫂你说那个情况,应该就是大梅子和她身上的那些事,这些事传得很快。很广泛。当然韦池和我也是这样,谁让我们不是正常人呢!
大梅子和她儿子身上发生的事,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全面,因为我并不常去外婆家那边但我母亲一年要去很多次,差不多每次回来,她都会跟我说这些事,这个我堂舅的大女儿身上的。
一开始,我是以猎奇的心态去听的,觉得大梅子身上的故事还蛮精彩的,跟我也不搭边。
但是某个节点以后,我再听人说大梅子,心态就不一样了。这个时间节点应该就是韦池叔他受伤回家的时候吧。
从那以后,我才真正觉得人们说大梅子,有可能就是指桑骂槐地嘲讽我,所以越听越觉着恐惧。”
吴宝女人此刻似乎不生气了,她拍了拍手,打断了张小雅的话。
她说:“这么说就是的了,不会错了。那对母子的事确实蛮诡异的。
那个母亲呢,人也是太弱了。她男人跑了,她只能赖在娘家,让娘家人养着她和她儿子,这换作谁谁会对她态度这好呢?
她就是那么死皮赖脸的。她娘家人包括她父母、弟弟、弟媳之类的人,经常对她破口大骂,让她们母子俩滚蛋!
但他们就是不动,一点脸都不要。有时她父母甚至用棍子边打边骂了。
在她们家,这对母子可好,情愿被打,还是死赖在那里不动。时间长了,弄得家人们也没脾气了,就任由他们去了。
但是把他们母子俩丢到了废弃的牛棚里去。有人进那里面看了,所有物什都是破破烂烂的,只有一个小窗户,大门也关不好。
有村人看不下去了,送了些旧被子及生活用具给他们,比较同情他们母子。
但那个大梅子却显得很满足,因为终于可以在那个土墙屋里凑和着熬日子了,不用担心被赶出去没地方住了。
吃的方面嘛,就更不好说了。娘家人打发大梅子干活,有时她儿子也得去帮忙。是吃饭时得靠边站,等一家人吃过了,把剩菜剩饭搅和到一起,盛两小碗给他们母子俩,其余的倒给猪吃。
然儿大梅子那儿子小长毛,越长越大了,也越来越能吃了,所以一碗残羹剩饭的吃食渐渐满足不了他了,但他又不敢说这事。
因为一直以来,由于他在大梅子或亲戚面前提吃的,已经不知挨了多少回打了。打主要来自于他外婆和他母亲大梅子,所以他渐渐地学精了,在人面前绝口不提吃喝的事。
他吃不饱,也不吱声,在一旁等着。等外婆家人把其余的剩饭剩菜倒进猪食槽里,人走开后,他立马就用水瓢在里面舀,舀几下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倒去水,然后吃起来。
跟猪抢食也要来的快,慢了就没了。因为猪一来吸几下后,猪食槽里就只剩水了。
这个事,大梅子及她娘家人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他们都觉得这个小长毛是个累赘,不想管他。
当然,这事很快就被邻居们知道了。有那么一两个老太出于善心,便把家里吃的送过来,施舍给小长毛。
只不过她们拿来的多半是放置了很久的,变了质的饭菜,面点等,又不舍得扔,就拿来了,她们觉得吃这些个食物,总归比抢猪食吃要好。
她们要看着小长毛吃下去才放心。小长毛也是来者不拒,只要给他吃的,管它好坏,变质与否,甚至发霉发臭了的也不管,统统吃下去!本来就是了,一个跟猪抢食的小孩,哪有那么多讲究了啊!
特么的,听说这事以后,我和三婶都觉得太癔怪了。我们还真想见见那个小长毛呢,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难不成是个跟正常人不一样生物吗?三婶可是个善人啊,她可能要施舍些东西给那对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