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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闻声破门

陈梅那句劝阻的话,像是撞上一堵无形的墙,被风吹的稀碎,没在肖东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他站了起来。

就那一瞬,风里哭喊的女人是谁,会惹上什么样的滔天麻烦,都变的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那声音。

那种濒临死亡前的绝望哀鸣,是一根烧的通红的钢针,没有一丝一毫偏差,精准无比的,狠狠扎在他作为一名军人最敏感跟最不容触碰的神经上。

保护弱小,不是一个能选的选项,而是早已融入骨血刻进灵魂的本能。

“噌——”

那把被他磨的寒光闪闪的猎刀,被他随手扔下,狠插进身旁的泥地里。刀柄兀自嗡嗡的颤抖,就像他此刻胸腔里再也压不住的,那股子快要喷薄而出的滔天怒火。

下一秒,肖东整个人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从那破败的院门里爆射而出,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速度快的吓人。

脚下的黄土路在他脚下飞速倒退,两边光秃秃的树干跟低矮的土坯房,都变成了眼中模糊拉扯的虚影。

呼啸的秋风像刀子一样,裹挟着桃花村独有的,那种混合着牲口粪便腐烂草料还有柴火烟火的复杂味道,拼命的往他脸上刮。

可现在,他什么都闻不到。

他所有的感官都绷成了一条拉满的弦,所有的注意力都化作一支离弦的箭,死死锁定风里那阵时断时续气若游丝的哭喊。

近了。

他已经能清楚分辨出,那哭声,已经从最开始的凄厉,变成了微弱而痛苦的呻吟,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断掉。

这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像战鼓一样,惊动了死寂的村庄。

不少糊着发黄高粱纸的窗户,被悄无声息的推开一条细缝。

一颗颗脑袋从门后窗后探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惊疑跟浓浓的好奇。

当他们看清那道狂奔的身影是肖东,看清他那张布满寒霜杀气腾腾的脸时,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惊恐跟不解。

但当他们的目光,顺着肖东狂奔的方向,最终落在村子西头,李三家那座好像随时都会塌掉的破屋子上时,又在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紧跟着,那些刚刚推开的窗户,砰砰砰,一扇接一扇,又全都死死的关上了。

甚至能听见几声沉闷的,插上门闩的声音。

那是李三家。

那个出了名的赌鬼无赖,又在往死里打他那个贤惠的不像话的老婆了。

这种事,在桃花村,早就不是什么新闻。

没人想管,也没人敢管。

李三就是条疯狗,谁敢惹他,就得被他死死咬住,扒下一层皮来,不死不休。

对于村民们这明哲保身的反应,肖东的余光瞥见了,他脸上的表情更冷了,冷到能往下掉冰渣子。

他总算跑到村西头,李三家那矮小破败的土坯房就在眼前。

女人的呻吟男人的咒骂还有拳脚凶狠砸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都清晰的,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砰~”

“让你躲。”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贱人,不下蛋的母鸡。”

“砰~砰~”

肖东的脚步,在离那扇门三步远的地方,猛的停了下来。

他就那么站在那扇用两块颜色深浅不一木板拼凑起来,被风雨侵蚀的摇摇欲坠的门前。

他能清楚听到,屋里,那个女人在又一次沉重的击打下,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闷哼,然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死一样的安静。

好像最后那点微弱的气息,就这么断了。

那一刻,肖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两团骇人的火焰,“轰”的一声,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没有敲门,也没有怒吼。

他只是沉默的,缓缓退后了两步。

随即,他整个身体猛的向下沉,重心压低,右肩向前倾斜,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坟起,像拧成一股的钢索。所有的力量,都疯了一样,灌注到他肩膀那坟包似的三角肌上。

整个人,就是一发即将出膛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攻城炮弹。

下一秒,他脚下的土地猛的一陷,整个人,朝着那扇薄薄的木门,狠狠的,撞了过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这死寂的午后,轰然炸开,响彻了半个村子。

那扇腐朽不堪的木门,在肖东这蕴含着千钧之力的恐怖撞击下,根本没起到任何阻挡的作用。

就像一块被扔进火里的干饼干,被硬生生撞的四分五裂。

无数的木屑混合着呛人的陈年土灰,轰然炸开。

那根锈迹斑斑的门轴,从腐朽的墙体里被硬生生崩飞了出去,不知所踪。

在满天飞舞的尘土与木屑中,肖东高大魁梧的身影逆着光,像一尊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审判者,出现在门口。

屋内的景象,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一股混杂着廉价酒气,几天没洗澡的酸腐汗臭,还有浓重血腥味的恶心味道,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屋子正中,那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男人,李三,还保持着抬脚欲踹的姿势,一脸狰狞的僵在那里。

他的脸上,还带着施暴后的疯狂跟病态的兴奋,但那双浑浊的三角眼,被这天崩地裂的巨响和门口煞神般的身影,给吓的只剩下惊恐跟茫然。

而在他的脚下,一个女人,像一团被丢弃的破烂垃圾,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

她的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露出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没有一寸好肉。

她的嘴角淌着血,一张脸已经高高肿起,变成了吓人的青紫色,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模样。

额头上,一道狰狞的口子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黏糊糊的血浆将她的头发跟半边脸都染红了,看着触目惊心。

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撒了一地的糙米上,气息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只有那微微起伏的瘦弱后背,证明她还活着,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肖东的目光,从地上那个了无生息的女人身上,一寸寸的,缓缓移到了李三的脸上。

那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永不融化的冻土,不带一丝一毫的人味儿。

只有...无尽的...能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成冰渣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