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挣扎,尝试用拳头捶打老虎的耳朵,同时尽可能集中精力,尝试无杖魔法。
猛兽的撕咬通常来的很快,好在索伦饲养的是老虎而不是棕熊,至少痛苦不会持续太久。
预料之中的撕咬没有到来,斯内普微微一顿, 听到一阵稳定的、像是汽车引擎发动的呼噜声响。
他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
对上老虎巨大的、沉重的、毛茸茸的脑袋。
冷静下来看,这只老虎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斯内普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阿尼马格斯。
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斯内普揪着老虎的脑袋,对着他耳朵大声喊道:“索伦!你这个!”
他抓着的那边毛茸茸的耳朵被声音震的瑟缩一下,接着老虎耳朵向后压低,一副不想挨骂的本能反应。
而整只的老虎还在欢快用脑袋拱一拱斯内普。
他并没有把完整的体重都压在斯内普的身上,只是刚好盖住斯内普,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
警报虽然解除了,但索伦明显不想放过斯内普。
作为一只老虎,他刚刚变形,就沉浸在自己的野兽本能当中。
假如他能定期使用阿尼马格斯,或许能逐渐适应并且熟练压制野性。
但索伦总有数不清的事要做,自从他学会这条咒语,少数的几次训练,都是以猫咪的形态进行的。
同样行为,猫咪和老虎造成的后果截然不同。
几乎是他变形的瞬间, 对于领地的强烈意识,就让他驱赶了周边的几只老虎。
中间他一度变回人,但是还有老虎贼心不死,小心靠近。
所以第二次变形之后,索伦成功驱赶了老虎,只是,他内心升起强烈的、想要把人据为己有的冲动,这股情绪在扑倒控制住男巫之后才稍稍缓和。
他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压下野兽的情绪,又在被斯内普拔掉好几撮绒毛之后,才不太情愿的让开了。
斯内普狼狈的爬起来,衣衫凌乱,气急败坏。
他的衣服上沾了树叶和老虎毛,他用力的踹了老虎一脚。
这只老虎委屈的‘嗷’了一声,见斯内普没有理会,便慢吞吞的经过斯内普,准备为他开路。
他这时候不能再触怒斯内普了,但真的是一个不小心,爪子勾到斯内普的袍子。
斯内普侧头,神色危险的看着他,老虎安静抬爪,小心的放过勾线的袍子。
斯内普冷哼一声。
眼看着这只庞大威严的老虎走到前面,魔法部的法令就像是一纸空文,好像人人都私下在学习阿尼马格斯咒语。
而阿尼马格斯恰好反应巫师的本质,因此这只老虎,俨然代表了顶级的掠食者。
返回的路程索伦没有做怪,他找了另外一条路径,带斯内普看了一些温和无害的蒲绒绒、小仙子,前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等两人返回城堡边缘时,天边已经泛起一线微光。
索伦变回巫师,他摸出魔杖,轻轻一点,就修复了斯内普的袍子。
“你今晚看到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传递出去。不用为我隐藏,也别太放在心上。”索伦摘掉斯内普肩膀上的落叶,他语气平静的对斯内普说:“没事的。”
斯内普皱眉,他不觉得这会没事。
借着天亮前最后一点夜色的遮掩,他终于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你很矛盾,为什么表现的这么有占有欲,却放任我回到黑魔王那里?”
这也将是他背后的两个巫师想要知道的问题。
索伦微笑,“因为我喜欢你啊,我想参考你的意见,看看究竟哪一方更值得投资。”
斯内普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他意兴阑珊的准备离开。
却听到索伦这时候说:“你可以用这段话去回复那两个巫师。”
他凝视斯内普,眼神复杂:“我其实很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但我知道你效忠邓布利多,是因为你无法原谅自己年少时候的错误。你想保护救世之星,想要推翻黑魔王。”
斯内普警惕的看着索伦,邓布利多没有提起索伦会知道这些,这是在诈他,还是他有别的渠道知道消息?
索伦叹了口气:“但你需要的不是救世之星得救,不是黑魔王死去,你需要证明你已经不是那个投身黑暗的食死徒了。你正违背斯莱特林趋利避害的本性,冒死回到黑魔王的身边,为了最终的胜利,竭尽所能。 ”
“我不想阻止你这么做,我希望你最终能放下过去的错误,原谅自己。”
“而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增加你的筹码,让整个过程不那么痛苦。”
城堡里的宾客已经从别的通道陆续散去,此时偌大的城堡内外静悄悄的。
斯内普的眼神空洞,他把索伦的每个字都听进去了,但却没办法给出及时的回应。
斯内普很想大声告诉索伦,他不是个高尚的人,他心存恐惧。
但是,他也知道,他不可能躲在任何人的庇护下。
最让他痛恨的是,这样恰好在印证索伦的话!
斯内普对上索伦专注的神色,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他忍不住反驳。
“你是个斯莱特林,你不需要别人告诉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索伦温和的顺着斯内普的话,哄着他方寸大乱的爱人。
自从他开始积蓄力量,组织结社,斯内普对他的警惕与日俱增,他们的感情经受考验。
他知道斯内普总是警惕于他们关系的各种变化。稳定的关系会让斯内普感到放松,他这样进攻的求爱则会让斯内普感到压力。
但他也是凡人,也会有想要更进一步的心思。
假如不是现在强势介入,他不认为斯内普还会开放内心。
他难道要像邓布利多一样,单身一辈子,为魔法世界做出贡献吗?
他也是个斯莱特林啊。
索伦靠近,抱住斯内普。
“看来今天的情况不适合跳舞,那我就先欠着,下次还你。”他和来时一样,给斯内普一个温暖的拥抱。
可怜的斯内普就这么被他抱了一会儿,差点忘记如何呼吸。
四周起了稀薄的雾气,等斯内普回神,他已经站在了伦敦塔下,鼻尖好像还能嗅到索伦身上香草的气味。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恢复如初的礼服,幻影移形,回到破釜酒吧的住处。
转眼之间,从奢华的宴会,回到逼仄破旧的出租屋。
斯内普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才彻底整理好被索伦看破说破的不安。
那种震撼的感觉还在,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索伦很认真的在喜欢他。
斯内普摘掉斗篷,脱掉收腰的袍子,那些衣服自动的飘到索伦准备的脏衣框里,他匆促的瞥了一眼,走进卫生间。
他打开水龙头,带着裂缝的镜子照出斯内普自己。
他不觉得自己有成为行走迷情剂的潜质,离开索伦的甜言蜜语。就像是回到现实,镜子里是个茫然疲惫的普通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