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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他即是帝国 > 第198章 少女的生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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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秋斯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尽管以他特级的身体素质,这一下也摔得他龇牙咧嘴,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他顺势翻滚了几圈卸去力道,才撑着地面爬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眼前是一片极致的黑暗,唯有浓稠如血的暗红色雾气在翻滚。

空气闷热而潮湿,带着浓烈的铁锈和硫磺混合的怪味,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连忙掏出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却好像投入墨海的石子,只能照亮身前有限的范围。

光线在血雾中艰难地穿透,苍白无力。

突然,一阵毛骨悚然的嘶吼毫无征兆地响起。

那声音绝非任何已知生物能发出,更像是人的喉咙被硬生生撕裂后,挤出的充满怨恨与痛苦的咆哮。

怪声在这封闭的空间回荡,却好像来自四面八方,简直像无数地狱恶鬼在黑暗中窥伺。

普拉秋斯寒毛倒竖,瞬间拔出了“海拉”。

长刃出鞘,但那无处不在的怪声让他头皮发麻,茫然无措。

“看来有点不太妙啊……”瑟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调侃。

“你坑我!”普拉秋斯在心里怒吼。

“别这么说嘛,哥哥。”瑟伦轻笑,“建议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

“安全?什么时候算安全?”普拉秋斯几乎要抓狂。

“当你自己感到安全的时候,自然就可以出来了。”瑟伦的声音带着一种可恶的哲学意味。

看着周围翻滚的血雾,听着那不绝于耳的撕裂吼声,普拉秋斯心里一片冰凉。

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有感到安全的那一刻了。

没办法,他只能将“海拉”当作探路的拐杖,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刀刃点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他像个盲人,在能见度极低的环境里,提心吊胆地防备着随时可能从血雾中扑出的怪物。

幸运的是,除了那时不时折磨神经的吼声,暂时并无实质性的攻击。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条极其宽阔的大河横亘在眼前。

河面同样笼罩着浓雾,但站在岸边,依然能感受到其磅礴的气势。

普拉秋斯心里泛起嘀咕:按照上面那个洞口的位置,这里应该是在山体内部吧?山肚子里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空间和河流?这违背了物理常识!

他蹲下身,试探着将手伸进河水里,水温竟然是温热的。

“喂,瑟伦,下一步怎么办?”他压低声音询问,然而这一次,耳边一片寂静。

无论他如何在心里呼喊,那个小魔鬼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仿佛彻底消失了。

普拉秋斯心里一沉,一种被抛弃的孤立无援感涌上心头。

他看着眼前雾气蒸腾的温热河水,又想起“躲起来”的建议,一个念头闪过。

他用“海拉”试探,河水似乎不深,刚刚淹到柄处,难道……那个魔鬼的意思是让他藏进这条河里?

这个念头刚升起,翻滚的血雾顶端,那恐怖的嘶吼声再次逼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靠近了!

来不及细想,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吟诵:“法咒:鲸之呼吸!”

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肺部,仿佛为他的呼吸系统注入了额外的氧气。

他纵身跳入了河水中。

然而,入水的感觉与他预想的完全不同,刚才用刀试探时并不深,一跳进来,身体却猛地向下沉去,仿佛跳进了无底的深海。

在这片温暖的液体中,他努力了好长时间,双脚无论如何也触不到底。

他心中骇然,但能力已经发动,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普拉秋斯在水中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失神。

水中并非一片漆黑,而是一片梦幻般的紫红色,如同日落的晚霞坠入了整个水域。

光线在水中柔和地折射、弥漫,又有一定的透明度。

而恰到好处的水温包裹着全身,舒适得几乎让人忘记外界的危险。

这瑰丽的景象仿佛置身于一个梦。

他在水下待了十几分钟。

凭借“鲸息”的效果,并未感到什么窒息,但精神上的压力和未知感让他越来越不安。

他决定浮上水面看看情况。

当他猛地探出头时,却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他第一感觉是“好宽敞”。

天空变成了一种均匀的、毫无生气的死灰色。

之前那明明令人窒息的血色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视线变得极为开阔,明亮度大大提升,如同阴天的白昼,只是天空失去了太阳,一片灰蒙。

他游上岸,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

大地仿佛是因为炙烤而变成赤红,布满砂砾和岩石,寸草不生,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来到了火星表面。

但火星表面的环境绝不可能是这样,空气依旧闷热潮湿。

河面上滚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的水蒸气,与灰蒙蒙的天空、赤红色的大地构成了一幅单调的油画。

普拉秋斯茫然四顾,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只能沿着这条不知名的宽阔河流,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瑟伦!莫拉维克!瑟伦……”

他一边走,一遍遍朝着不同方向呼喊着这个魔鬼的名字。

声音在这个死寂的世界里传出去很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奔腾的河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座桥。

一座标准的用巨大石块砌成的拱形桥,造型古朴,与周围荒芜的环境格格不入。

普拉秋斯心里一惊,立刻警惕起来,拔出“海拉”,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然而,当他急匆匆跑到桥边,却猛地刹住了脚步。

他听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抽泣声。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桥面,目光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在桥中央,背对着他,站着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身影。

那人手扶着桥边的石栏,微微耸动着肩膀,兜帽没有戴上,露出一头如瀑的美丽长发,以及一小段清秀白皙的侧脸。

那精致的轮廓让普拉秋斯第一眼以为是个女人。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缓缓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庞,看起来感觉刚成年不久,五官精致,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脸颊上有两道隐隐的泪痕。

他眼中带着未散的悲伤,望向普拉秋斯。

这个人绝对不是瑟伦。

普拉秋斯心里立刻做出了判断,尽管他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

但看着对方那悲伤脆弱、毫无恶意的样子,他紧绷的神经终于还是稍微放松了一些,大胆走上了桥面。

他刚想开口询问“这里是哪”,那个黑袍长发少年却主动向他走了过来。

他步履轻盈来到普拉秋斯面前,既没攻击,也没说话,而是微微歪着头,挺起那精致的鼻尖和长长的睫毛,对着普拉秋斯的脖颈、肩膀、手臂……上下左右仔细地嗅了嗅,那神态,像极了一只好奇的小猫。

少年嗅完后,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令他有些惊讶的事。

他身体又靠近了些,几乎要贴到普拉秋斯身上。

普拉秋斯僵在原地,尬笑着,一脸为难。

看着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似乎要依偎进自己怀里了,他动也不敢动,毕竟这地方太诡异了。

就在这肢体贴近、气氛微妙到极点的恍惚间,普拉秋斯好像听到,这个姿态放得极低的少年口中,用极其轻微的语气闪过一句低语。

“陛下……”

正当他被那声模糊的“陛下”喊得心神恍惚,几乎要沉溺在那少年暧昧的气场中时,一个身影仿佛撕裂空间,骤然出现。

一眨眼的功夫,瑟伦已挡在了他与那位美少年间。

这个魔鬼背对着桥上的美少年,面朝普拉秋斯,那双琥珀色的瞳此刻蕴藏着复杂难明的情绪,甚至还隐隐透着一丝被冒犯般的醋意?

“你……”普拉秋斯刚要开口质问这家伙为什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瑟伦却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走!”瑟伦低喝一声,不由分说地拉着普拉秋斯转身就走,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普拉秋斯被他拽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那座孤零零的石拱桥上,身着黑袍的美少年静静地站在原地,长长的黑发在灰色的天幕下微微飘动。

他凝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瞳孔里似乎有困惑,有未散的悲伤,还有一种眷恋?

瑟伦一路无言,拉着他疾行,很快将他带入了一个隐蔽的石洞。

这里的气氛与外面的荒芜死寂截然不同,温暖、干燥,甚至带着一种温馨感,仿佛精心布置,要进行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了。

洞穴中央有一块天然突出的、打磨光滑的圆盘状巨石,作为所谓的桌子,两侧各有一块稍矮的石墩,便是椅子了。

绝的是,那石桌中央竟真的立着一根燃烧的白烛,昏黄跳动的烛光将这个小小的洞穴映照得暖意融融。

小魔鬼松开手,自顾自地在一边的石墩坐下,然后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普拉秋斯满腹疑窦地在他对面坐下。

刚落座,小魔鬼便伸手在石桌上一拂,魔术师般,两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牛奶出现在桌上,盛在精致的白瓷杯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在这感觉怎么样?”瑟伦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淡淡地开口。

普拉秋斯下意识地端起杯子就喝。

见他沉默,瑟伦也不催促。

他端起自己那杯,缓缓开口:“我们此刻,是在那位君主的精神场域里。”

“噗……咳咳!”普拉秋斯差点把嘴里的巧克力牛奶全喷在对方脸上,好不容易咽下去,才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句。

瑟伦对他反应毫不意外,继续用他那特有的漫不经心的腔调解释:“凡你在此地所见、可触之物,大部分都是虚幻的,之前的血雾,那座桥……只是你的感官告诉你它们真实不虚,而少部分,比如我们脚下的岩石,是现实中存在的物体,我们事实上,依旧身处那座山的内部。”

普拉秋斯立刻想起了桥上的遭遇,越想越不对劲,大着胆子顺势问道:“那……桥上那个穿黑衣服的……是谁?”

小魔鬼端着瓷杯,语气轻飘飘地:“他啊?那就是君王本人喽……依卡欧利斯。”

随后他轻轻抿了一口巧克力牛奶,

普拉秋斯手里的杯子差点脱手,下巴惊得快要掉到石桌上。

他一脸忧郁地皱起眉头,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个泪痕未干、楚楚可怜的美少年形象。

“他……他就是我要杀死的王?”普拉秋斯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充满了荒诞感。

“不用杀他了。”瑟伦放下杯子,语气笃定。

“啊?到底杀还是不杀?”普拉秋斯被这反复横跳的指令搞糊涂了。

瑟伦这才好整以暇地给他解释缘由:“黄海的枷锁已经被扯断,新的王在那出现,那是希瓦尔甘德,银月与海的女儿。”

看着普拉秋斯一脸迷茫,他继续道:“古代,皇帝分封诸王治理世界,如今的西太平洋当初被分封给了伊卡欧利斯和希瓦尔甘德,摩格诺斯即位后继续让他们共同管辖这片区域,本意就是让他们一直相互制衡,所以,‘见面即死斗’成了刻在他们基因深处的本能命令。”

他顿了顿:“现在我们不杀伊卡欧利斯,就是要让他去和黄海的那位相遇,让他们遵循古老的宿命,自相残杀,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普拉秋斯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量,又想起那个关键的问题:“那他刚才……为什么叫我‘陛下’?”

瑟伦用一种“你傻了吗”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你体内流淌着至高的皇帝之血啊,哥哥,你就是皇帝!虽然末代君主的结局众所周知,但王对源头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旦感知到那种层次的血统,dNA里烙印的‘臣服’本能就会被触发。”

至于为什么伊卡欧利斯没攻击他们,瑟伦进一步解释:“皇帝血统天生就有伪装甚至欺骗性,你的身体固然会散发着皇帝的气息,但他们潜意识不会认为你就是皇帝本人。

更深层次的血统压制,反而会干扰他们的感知。

所以,刚才伊卡欧利斯很可能只是觉得你很特别,被你吸引,产生了亲近的冲动,但并未认出你的身份。”

普拉秋斯总算理清了一点思路,追问:“我们费这么大劲跑到他的精神场域里……到底要干什么?”

对面的魔鬼双手优雅地张开,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纯真又充满诱惑的笑容:“当然是合作啦!我期待这一天!”

就在这时,普拉秋斯若有所觉,朝洞穴另一个方向望去。

只见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之前未被注意的洞口,一道清晰而柔和的光柱,从上方斜斜地照射下来。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缓缓走过去,探头向洞口里望去。

眼前景象让他呼吸一滞,那是一道依着岩壁开凿而成的向上的石质阶梯,充满了中世纪古堡的风格。

而因为那道不知来源的光从阶梯的顶端洒落,照亮了每级台阶,让这结构看上去竟如同通往天国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