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风无奈,屁股只坐了一小部分到牛车上,大部分都悬空在外面。
只是这么一来,身后的背篓就没有足够的位置了。
“都往后挤一挤,后面还有位置,往后挪。”
沈嘉安的东西不多,就放在他身后。
有些人不自觉,总想着多占点位置,等会儿坐着就能舒坦些。
在沈嘉安的指挥下,给沈培风挪了一块位置出来,让他的背篓可以放在上面。
“多谢了三弟。”
沈培风坐好后,牛车便向着桃花村的方向行进。
后面时不时传来抱怨声,大概率在说路途颠簸,牛车上还拥挤,顺便在心里骂几句。
这些都是家常便饭,沈嘉安早已不在乎。
等到了村口,牛车刚一停下,就有人下来,手上背上都拎着不少东西。
沈培风等人都走后才拿了二十文钱出来,放到自家弟弟手中。
沈嘉安开口想要拒绝,坐一趟车,哪里就用得上这么多钱了?
没等他拒绝的话说出口,沈培风笑道:“三弟,帮我去周家嫂子家拿个东西,就当是辛苦费和坐牛车的钱。”
做弟弟的,自然不会不愿意帮大哥这点小忙。
牛车行驶到了周家门口,沈培风跳下马车,敲响了院门。
风竹就在院子里带着弟弟妹妹翻晒前些日子从山里采摘的忍冬,也就是金银花。
忍冬可入药,也可怕泡热水服用,有清热解毒、疏散风热的效用,到了生长期,每年都有人进山里采摘,或卖与药铺,或自己留下泡水。
宋春花也是卖过一茬金银花,这次晒的准备留着自家泡水喝。
沈培风笑着和风竹一起进到屋里,宋春花还在赶制三个孩子的衣裳。
“宋家姐姐,我们来取石磨。”
面对沈培风对于宋春花这个寡妇的称呼,沈嘉安一听就听出来了不对劲。
以前大家都称呼宋春花为“周家嫂子”或“春花嫂子”,要么就叫她一声“周家的”,从来也没人叫她姐啊。
蠢话不要问出口,这是沈嘉安的立身之本,他默默地跟在沈培风身后。
宋春花放下针线,领着沈培风和沈嘉安走到院子最角落的柴房里。
说是柴房,其实也就是搭了个棚子,并在四周又垒了一圈半人高的石头,能遮风挡雨罢了,大周朝大部分人家都是如此。
“这石磨就在最里面,你们自己搬吧。”
宋春花指了指角落,那块地儿的柴被她一大早起来收拾到另一边去了。
沈培风和沈嘉安兄弟两个合力,用一根结实的棍子穿过石磨中间部分,抬到牛车上放好。
剩下还有一块底盘,两人简单清理掉上面的泥土,一起使劲抬起来,也弄到外面的牛车上。
宋春花笑着留他们在家喝杯水再回去,毫无意外也被婉拒。
回家的路上,沈嘉安总算明白了过来,大哥买了那么多的黄豆,又去周家拿了石磨,看来是大嫂的意思,这是要磨豆腐?
等到了家里,沈培风下来,先把背篓和买的鸡鸭都拿到院子里去。
“芊凝,芊纭,出来啦,把小鸡崽和小鸭子都放到鸡圈里去。”
早在搬来的那晚,沈培风就连夜修整好了鸡圈。
前两天还只有孤零零的两只老母鸡,这下子可热闹起来了。
两个小丫头蹦蹦跳跳地去帮忙,芊纭胆子小,小时候被鸭子啄过屁股,只敢把竹笼提到鸡圈里,立刻躲到一旁。
沈芊凝把鸭子和鸡都放出来,给它们的食槽里喂了点水,从外面关上了鸡圈。
这个高度,它们也扑棱不出来。
“爹爹,我们去附近割些草回来。”
芊凝背上专属她的小背篓,芊纭则是挎着篮子,两人小跑着出去。
走到门口时,听到沈培风在身后嘱咐:“不要走远!快些回来!”
这两个孩子,有时候懂事稳重,有时候又不乏有一种孩子身上的稚气。
整个石磨的上下两部分,他们是怎么抬上马车的就怎么抬回来,一起放到了厨房边上的屋檐下。
厨房外面,已经挂了一圈的腊肉,等风吹日晒地风干以后,就能慢慢吃了。
“大哥,我回去了,你们保重吧,有用得着我的尽管去叫我,别管娘说什么,咱们都是亲兄弟。”
沈嘉安重重拍了下沈培风的肩膀,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赶着牛车也走了,徐贞月甚至都没来得及请他到屋里去坐坐。
沈培风去挑了满满一缸的水,把石磨清洗干净,又打扫了院子里的卫生,最后才进屋。
眨眼又到了午饭时间,今日的午饭倒是好做,就把昨晚做的的粉蒸肉热一热,还有包子和韭菜盒子,也都是现成的,热一下就好。
“娘子,昨晚可有休息好?”
沈培风给徐贞月端来一碗红糖水,只当给她补身体。
看着桌上的红糖水,徐贞月真的很想给他科普一下,这单独的一碗红糖水,并没有滋补身体的作用......
“孩子在肚子里可闹腾呢,唉。”
徐贞月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再长大一些,她就快要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
怀着两个孩子,肚子大些也在情理之中,徐贞月只能努力不去多想,尽量缓解身体上的不适和焦虑。
“娘子,我给你去端安胎药来吧。”
早上出去之前,沈培风就熬上了安胎药,以至于两个孩子起来后就闻到满院子都是药味。
还好昨晚沈培风特意吩咐过,让芊凝和芊纭注意看着点熬制安胎药的细节,没了炭火要及时添上,才能让徐贞月能喝上熬制了两个时辰的汤药。
徐贞月浅尝了口红糖水,比前世的红糖水要更淡一些,而且还能尝出甘蔗的清香。
这可比纯添加0天然的红糖水要好多了!
沈培风端来药碗,徐贞月只轻轻闻了下,配方已经了然于胸。
有熟地黄、当归、白芍药、川穹、人参、白术、黄芪、续断、黄芩、砂仁,功效为养血安胎,滋补母体,还能益气健脾,是一副好方子。
怪不得中医能传这么多年呢,其中精深之处,便藏在医者的一副副药方里。
只是喝着有点苦......
徐贞月左手捏着鼻子,右手端着碗,秉持着闻不到就不苦的原则,一骨碌把药喝完。
这样的药,还得至少喝两个月......
想到这,徐贞月只觉得头疼,原身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孙秀兰那个恶婆婆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