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意思?”
”别告诉我你要把这些都跟孔明灯放在一起?”
江妄舟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根烟,放在唇角点燃,但也看着沈缇,翘着的长腿在空中晃了晃。
“嗯,景枝应该也挺喜欢这些的。”沈缇把烟花棒拿出来几个递给他们,没敢看他们的眼睛,声音有些哑,“这回真要你们帮忙了。”
“能行吗?”戎晚就没见过烟花棒和孔明灯在一起放的。
“可以,但绑的时候注意点,引燃线留的长一点,然后这个位置要绕一下,花火烧的时间更长。”
“不然孔明灯的速度太慢,就先燃烧完了。”
周念先发出一声唏嘘,脱口而出,“好用心。”
江妄舟这时鼻音哼了一声,不轻不重,但戎晚和沈缇都听见,她接过沈缇手里的烟花棒,用烟先点燃了一根。
没一会儿,紫色的烟花就这么绽放开来,火树银花,四渐飞扬,哪怕只是一个烟花棒也挺重工,从燃放的速度和漂亮程度也不难看出买它和制造它的人费了多少心思。
江妄舟却先把烟叼回唇上,然后垂眼淡淡睨了一眼烟花,纵使让人觉得漂亮,却也不及眼前这人万分之一。“小沈。”
沈缇就怕他叫自己小沈。
江妄舟轻声,“我不想看见你受委屈,就是景枝今天也不行。”
戎晚先一僵,之后就把手里的烟花棒放下,往江妄舟身边站了,这个时候她是一定跟江妄舟站一起的。
沈缇则狠狠吐出一口气,也说不出一个字。
周念已经往后跑了,这回是连犹豫都没犹豫。
“戎晚再怎么样也对你说不出来几句重话,她心疼你,也心软,你说几句软话她可能就随着你去了,我不是,小沈。”
“你现在留在这,我已经在忍着了,我不想让你待在这,也不想让你再看见他们,沈缇,你怎么爱邵京怎么放不下我管不了,也帮不到你,但事情都分个度。”江妄舟就看着她的眼泪一直掉。
但他这次忍住没有哄她 ,“你别忘了你是谁,小沈,从小时候你就没有向谁低过头,不管是沈钊山还是沈荷阿姨,还是秦老爷子,那几个长辈也好,我们几个,你什么时候让自己卑微到这一步。”
“沈荷阿姨去世以后,你就哭了那么一次,闻易在你身边后也慢慢好了,但邵京不一样。”江妄舟手里的烟花棒燃烧的紫色银花落到地上,他腾出只手,拽过她。
“你为他做了太多了,多的不可以。”沈缇到了这一步,江妄舟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彼此这二十几年。
“想想沈荷阿姨都跟你说了一些什么。”
“江妄舟!”戎晚吓得眼泪也跟着出来。
“你现在不说她,让她这么一直下去吗,她现在干的哪一件事不是往她自己心上划刀子。”江妄舟眼眶里的泪也就这么掉下来,砸到烟花上,“沈缇,我不管你有多爱邵京,你想想沈荷阿姨,想想沈氏,想想你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 。”
“只是一个邵京而已,给霁景枝了也没有关系。”江妄舟看她手上因为拆这个拆那个留下的伤口就心疼的不行,“沈缇,我这话只说一遍,今天过后你再为邵京掉一次眼泪我就把所有事都告诉霁景枝,到时候她跟邵京玩完,跟我们也玩完。”
“妄舟你不可理喻!”沈缇听到这急了,吓的手都在抖。
江妄舟把烟花棒扔到地上,握住她的手,眼睛红了,却也知道要逼一逼沈缇,“我说到做到。”
“邵京有句话说的不错,你永远也不能掉份。”
这是一个意思吗?
戎晚心疼的想去抱她,江妄舟一个眼神过来,她忍住了,附和,“小沈,我也到了极限了,你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也会控制不住要告诉景枝。”
江妄舟渐渐哭的哽咽,“小沈,回来吧。”
“回来吧……。”
沈缇被江妄舟抱了一个满怀,脖子,肩膀上都是他的泪水。
戎晚也泣不成声,这几次看似江妄舟都能冷静下来,实则每一次都砸到他的心上,一个窟窿接着一个窟窿,终于忍不下去了。
她手上的伤口比他手臂上的伤都疼,“你听进去了吗。”
沈缇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如小时候,她贪玩离家出走,整个京城找了一个星期,她才愿意回来一样,江妄舟也这么说她,看着她。
“沈缇,再有一次,我们就绝交,我还带着戎晚和霁景枝一起跟你绝交,你别想跟我们玩了。”
那时候给沈缇吓得接下来每一天都老老实实的。
沈缇哭着点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听,听见了。”
戎晚受不了直接踹了江妄舟一脚,把沈缇搂入怀里,“你他妈差不多行了啊!”说两句就行了,没完没了。
江妄舟阴沉着张脸从地上爬起来,“你就惯着。”
“她小时候为什么肆无忌惮的,老是知错不改,闻易宠着她,第二个就是你,让她这性格到现在还是一样。”
戎晚抱的紧,“你少纵着了?”似乎是气急,“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今晚一切搞砸了你信不信,我倒要看看霁景枝在邵京和沈缇之间怎么选!”
“一个认识半年时间而已的人,他凭什么。”
两人意外的都没说话。
江妄舟突然想到沈缇打断他和霁景枝在二楼说话的时候。
她是不是……
沈缇缓过来后,不想提戎晚说的话,就把话题说回刚才,她看着江妄舟,江妄舟撕开创口贴,伸手。
沈缇一边说一边把手给他,“今天过头,我不会再为邵京哭一次,如果哭了,我就给你买一辆六千万的跑车行吗。”
”九千万。”江妄舟回。
戎晚在一旁默默跟上,“我也一样。”
“可以。”沈缇面色如常,只是犹豫了下后点头。
“还没说,放下不放下。”江妄舟把创口贴到她手破皮的地方。
“也放下。”沈缇嘶了一声,泪水顺着鼻梁掉落,豆大的泪珠往那灭掉的烟花棒上掉。
“做不到,我就告诉霁景枝。”江妄舟忍住不看她。
“嗯。”沈缇是真怕他弄这一下,小时候怕,现在也怕。
戎晚气不过,就暗暗掐了一把他大腿。
江妄舟疼的牙床都他妈抖。
完事后,沈缇冷静下来,也跟他们说,“但今晚,还是要把这些都整好,别拦着我。”
江妄舟懂得适可而止,再说下去反而会适得其反,沈缇吃软不吃硬,但不能一直逼。
“可以,我和戎晚帮你。”
戎晚呵呵笑两声,“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