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反正能在沈氏现在这副模样，还能把秦回弄过来，给那个老狐狸拽下来，手段也是没谁了。
闻易到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从给她拎起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眼睛肿了，一开始以为只是刚起床眼睛肿而已。
现在看完全不是，更像是，哭过了。
她拿上包越过他要走时，他拽住了她的手。
她也停下来，回头看他，“干什么？”
闻易锐利的视线盯着她的反应，“你昨天晚上哭了？”
沈缇下意识看向戎晚。
戎晚摇头，并指了一下眼睛。
沈缇心虚的没敢看着闻易的眼睛，转头看了一下镜子，难怪她说她怎么一起来，眼睛酸还疼。
她低下眼睫，失落和难过一闪而过，抬头，又是那副随心所欲的模样，反问，“哭什么？”
“我为什么哭？”沈缇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走，“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你别没事找事。”
没给闻易说话的机会，她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不想再让我给秦回留下迟到的印象吗。”
“还不走吗？”
闻易笑笑，起身，路过戎晚身边时，短暂停留，他瞥戎晚一眼，“她昨晚没睡好吗？”
“嗯。”戎晚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一下头。
闻易没再说什么，追上沈缇的脚步，也让他们快一点。
上车后，沈缇靠在戎晚肩上，想睡一个回笼觉。
闻易透过后视镜去看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墨镜带上了，遮挡的严严实实，“秦回不喜欢端架子的人。”
“这个你清楚。”
沈缇连动一下都没动。
反倒是呼吸声渐渐均匀。
戎晚怼了她一下，她才醒过来，“怎么了？”
“闻易说秦回不喜欢端架子的人。”戎晚就把她眼睛上的墨镜摘了，“一会拿个粉饼盖一下，应该没事。”
她烦躁的抬眼，看了一眼前面的人，想骂人，又想到今时不同往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忍。
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到了沈氏。
沈缇才真正理解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秦回没来。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他还是没来，沈缇都睡了一觉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她从椅子上起来，“挺能摆谱的。”
戎晚和江妄舟牌都打了好几局了，困的打了一个哈气。
“你以前得罪人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闻易低头翻看着报纸，没有半分着急的意思。
沈缇疑惑皱眉，“我以前哪里得罪他了？”
闻易放下报纸。
跟她对视一眼。
她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了，秦氏在法国的那个入驻吗？”
“嗯。”
“那他摆着吧。”沈缇一点怨言没有了，别说半个小时。
就是一天也得等。
闻易抬起腕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就是给个下马威也差不多了，他嘱咐她几句，“秦回一会来了。”
“态度好点，他手里那个六十亿的合作，我们势在必得。”
沈缇听到六十亿，眼睛都亮了，“多少？”
“你手里有他什么把柄了，他能把这么一块蛋糕跟沈氏一起吃？”这不是秦回的性格和风格。
沈缇以为撑死也就三十亿。
闻易这是动真格的。
戎晚也挺震惊的，就秦回那个睚眦必报，口腹蜜剑的老狐狸，能不计前嫌跟沈氏合作？
别管六十亿，还是三十亿，这个合作能解沈缇现在的难题，就是好的，江妄舟说，“夏莲都快把沈氏架空了，你还真想以后沈氏姓夏啊？”
“我傻逼吗，想沈氏姓夏。”
“那不就得了。”
沈缇的脾气，要不收一收，一会指不定怎么样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戎晚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就赶快叮嘱了沈缇一句。
门被何砚推开时。
“沈总，闻总，秦总来了。”何砚让出半个身位，身后的秦回一身定制西装，挺括矜贵。
也人模狗样。
他笑着走近闻易，“不好意思了，路上堵车。”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堵车这么严重。”
沈缇下意识，“可能秦总坐的是蜗牛来的，刚好旁边人坐的是乌龟，难免会堵车。”
闻易不悦的皱起眉头。
戎晚则怼了一下她的胳膊。
沈缇这才又看了秦回一眼，秦回也看着她，商人那双算计运筹的眼睛里，没有别的，都是那块被她抢走的大蛋糕。
沈缇敷衍的笑了一声，“开个玩笑，秦总。”
秦回明显意外，短短几年不见而已，她还真是变了不少，以前可没见过她还会圆场解围。
闻易递给他一杯茶，不管是茶香，还是颜色，都漂亮的很，除了接下来的话，能把秦回刚喝下去的茶给呛着，“小沈毕竟资历还浅，等一会也没什么，不像秦总，在商场多年，各方面八面玲珑，时间都是卡着一点来的。”
这是拐着弯骂他呢。
还发现了他记着仇，正好一点来的，沈缇当初就从他这拿走了一百亿。
秦回觉得额头跳的直突突，干笑两声，“呵呵。”
“闻总也挺爱开玩笑的。”秦回目光瞥向沈缇，“上次跟沈总见面还是在法国的时候，我记着沈总对我说了一句话，沈总还记得吗？”
沈缇没说话。
秦回也不急，“沈总慢慢想一想，不着急。”
沈缇认真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
“我说你别这么小心眼，爱记仇。”她实话实说。
秦回一口老血瘀在心口。
戎晚两眼一黑的程度，给她使眼色，“你怎么回事？不是都让你收着一点吗，你还气他。”
沈缇也不想，是秦回非得给自己没事找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察觉到一道凉意的视线。
沈缇对视上闻易的目光，搓下鼻尖，开始往回找补，“我好像又想起来了，我那天还跟秦总说什么了。”
秦回抬起脸，一脸期待。
“好像是……谢谢秦总给了这次机会，成人之美，舍己为人，法国的那个合作确实不错。”她靠着那个项目赚了不少，翻了一倍不止，沈氏那时候的股价还跟着往上涨了几个点。
沈缇真挺谢谢他的。
秦回气的一头倒在沙发上。
闻易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似有似无，又递给他一杯茶，送到秦回手边，“喝口茶，去去火。”
秦回眯起眼睛，瞪着他，还以为沈缇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呢，懂得收起锋芒，谦让了，结果骨子里还是跟以往一样，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