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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碾过顾家庄园寂静的盘山道,最终停在那座巍峨如堡垒的主宅门前。

陈白露步入书房时,顾勤舟已等候多时。

红木桌面上,整齐摆放着一叠生辰八字。

顾勤舟推过纸张,姿态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有劳陈天师,替我看看这些不成器的儿女里,究竟谁堪大用。”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但那双鹰隼般的眼却紧锁着陈白露,审视着她最细微的反应。

交出八字并非放权,而是一次更彻底的洞察——对他子嗣的,也是对眼前这位年轻天师的。

陈白露敛眸静心,凝神于笔尖。

沙沙的推演声在落针可闻的书房里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如同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顾家人的八字大多流光溢彩,不乏精确到分秒的“定制命格”,她指尖划过,眉头却越蹙越紧。

最终,她抬起微酸的脖颈,将唯一那张批注好的八字纸推回。

顾勤舟的目光落在名字上,眉峰几不可察地一动。

旋即,他身体微微后靠,陷入宽大的皮椅阴影中,食指有节奏地轻叩扶手,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陈天师,”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的质询,“你推荐清宴……该不会是因为,你正同他交往吧?”

陈白露指尖微凉。

她与顾清宴的交往极为隐秘,顾勤舟是如何得知?

但面对这座深不可测的“山”,任何掩饰都显得可笑。

她稳住心神,迎上对方探究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顾董,我推演命理,只看星盘乾坤,不问私情亲疏。”

她将其他八字逐一排开,指尖轻点,声音清晰冷静:

“大公子顾清时,命坐‘紫薇’与‘贪狼’,天生有揽权之志,魄力十足。可惜贪狼性动,主投机,近年财帛宫浮光掠影,看似在股市斩获颇丰,然流年煞星已动,若不收手,恐有倾覆之虞。”

“二公子命宫见‘天府’,财帛宫伴‘天相’,稳厚重管理之才,是守成良将,可镇一方,但开拓不足,难掌全局。”

最后,她的目光落回“顾清宴”三字上。

“至于三公子清宴,命宫‘太阳’与‘天梁’同耀,光华内敛,心性中正,自有格局。虽财帛宫遇‘天空’‘地劫’,于传统实业如舟行逆水,但此格局置于当今时代,反是创新突破之象,于虚拟网络、科技前沿之地,能化空为实,点劫成星,成就不可限量。”

她顿了顿,声音更添一份笃定,“即便没有顾家,他也终将脱颖而出。我此言,无关风月,仅据命理。”

顾勤舟沉默地听着,眼底深邃似海。

直到陈白露说完,他才低低笑了一声:“没想到,你对这小子评价这么高。”

“实事求是而已。”

陈白露语气平静无波,“况且,我与清宴交往,并无长远打算,更谈不上借机扶植。顾董大可放心。”

顾勤舟未置可否,只是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陈白露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化为一个难以解读的淡淡笑容。

“是吗。”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便不再多言,书房内再次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陈白露喝了口茶,将话题拉回正轨:“当然,选谁催旺,最终自然由你定夺。”

顾勤舟目光沉静地落在陈白露脸上,“那么,迁坟吉日,以及祠堂的‘祈福禳灾’法事,该定在何时?”

陈白露闻言,收敛了所有杂绪,神情专注。

她微微闭目,指尖在袖中几不可察地轻动,如同在虚空中拨动无形的算筹。

陈白露闻言,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阖目,指尖在袖中几不可察地轻动,如同在虚空中拨动无形的算筹。

片刻后,她睁开眼,目光清亮,取过纸笔,一边快速演算,一边缓声道:

祈福禳灾:本月廿八,癸卯日。天德合,水木相生,宜净场化煞。

迁坟动土:下月初三,丙午日。阳火鼎盛,宜破旧立新。

“嗯,”他微微颔首,“就按陈天师说的日子准备。”

他随即按下内部通话键,声音恢复了惯常的简洁与权威,

“送陈天师回酒店。”

没有多余的客套,目的已达,他便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次会面。

陈白露起身,微微颔首,随着悄然进来的管家离开了这间充满无形压力的书房。

坐回顾家安排的车里,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庄园景色,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而离“癸卯日”净祠禳灾,只剩下七天。

日期虽定,但顾勤舟真相信她选的顾清宴吗?

回到酒店套房,陈白露松开盘了一天的发髻,任由微卷的长发垂落肩头。

她揉了揉眉心,暂时将纷繁的思绪压下。

简单用了酒店送来的晚餐。

刚放下筷子,房门就被敲响了,带着一种特有的、闲不住的节奏。

是玄一。

他换了身衣服,但依旧是惯常的打扮——深色改良中山装,衬得他肩宽腿长,眉目疏朗,只是眼神里闪着对陌生城市新鲜事物的好奇与蠢蠢欲动。

“白露,忙完了吧?在屋里闷着多没劲!”

玄一探头进来,脸上带着笑,“我刚打听过了,港岛这边有条酒吧街特别有名,号称‘不夜天’!咱们难得来一趟,不去见识见识?我请客!”

陈白露本想拒绝,但看着玄一满是期待的脸,只得点头。

“行吧,”

她补充道:“不过别太晚。”

“放心!”玄一喜笑颜开。

两人打车前往,司机一听酒吧街的名字,了然地笑了笑,一脚油门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刚一下车,声浪与光影便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霓虹闪烁,各种奇形怪状、充满设计感的招牌争奇斗艳。

路上豪车云集,轰鸣着驶过或静静停泊。

型男靓女穿梭如织,衣着时尚大胆,空气里弥漫着香水、酒精和荷尔蒙混合的奢靡气息。

音乐从各个敞开的大门里流淌出来,交织成一片沸腾的背景音。

玄一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啧啧称奇:“好家伙,这么热闹!”

他秉承着“店大不欺客”的朴素观念,一眼相中了街角一家招牌最大、灯光最炫、门口人流也最多的酒吧。

“就这家了,看着最气派!”

他兴致勃勃地拉着陈白露就往里走。

然而,刚到气派的鎏金大门前,就被两名身着黑西装、体格魁梧的保安伸手拦下。

“抱歉,两位。”

其中一位保安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已经快速扫过两人全身,尤其是在他们颇具特色的盘扣中山装上停留了一瞬,

“本店有着装要求,二位这身……不太符合标准,不能进入。”

玄一愣住了,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着装要求?我们这衣服怎么了?全新的,干干净净,哪里不符合标准?”

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又看看周围那些穿着性感短裙、露背装、或是潮牌服饰的男女,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某种“不同”。

保安维持着职业化的表情:“先生,我们要求是时尚休闲或正装,您二位这身……属于特定风格,不在准入范围内。请理解。”

“特定风格?这叫什么话!衣服还分高低贵贱了?”

玄一心头火起,他觉得这不是衣服的问题,是对方看不起人。

声音不由提高了些,引来旁边一些进出客人的侧目。

陈白露已经感到有些难堪。

那些投来的目光里,有好奇,有打量,更多是一种置身事外、略带优越感的玩味。

她并不习惯成为焦点,尤其在这种环境里。

她拉了拉玄一的袖子,低声道:“师兄,算了,我们换一家就是。”

“凭什么换?今天我还非要进去看看了!”

玄一拧劲儿上来了,觉得这不仅是面子问题,更是道理问题,梗着脖子还要跟保安理论。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些许惊讶和不确定的女声从旁边响起:

“陈白露?”

陈白露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刚刚停稳的白色跑车旁,站着一位高挑靓丽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小礼裙,手拿精致晚宴包,妆容明艳,正是顾清宴的那位朋友——杨希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