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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七日的罗天大醮,第一日 启坛、扬幡、挂榜 昭告天地,迎请诸神。设立坛场,公示法会目的,恭请三界十方神灵降临监斋。供奉三清四御,专为国家祈福。

第二日 开启、宿启 净化坛场,安镇五方。 通过诵经、洒净,使坛场成为清净无垢的“小宇宙”,为后续科仪奠定基础。

第三日 拜表、早朝 上呈表文,沟通天人。将书写着祈愿的青词表文,通过焚香、存思等仪式,上奏给天庭。

第四日 午朝、晚朝 持续祈福,普告诸神。持续早晚朝科,广度天人,将祈福范围不断扩大。

第五日 进表、放赦 赦免罪愆,广结善缘。祈求赦免信众及亡魂的罪过,使其能接受法会的功德,体现道教的慈悲。

第六日 礼拜玉皇、三元朝科 朝谒最高神,忏悔解厄。礼拜玉皇大帝等最高神真,忏悔罪业,祈求救苦赦罪。

第七日 圆满谢圣、送神归位 酬谢神恩,功德圆满。 法会所有祈愿已毕,备办贡品酬谢诸神,恭送神灵各归本位,并将所有功德回向给众生。

第七天的“圆满送圣”是整个法会最高潮、最不能中断的环节。

如果在此刻总主持法师缺席,不仅意味着法会前功尽弃,更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圣水观内,万众屏息。

这最后一场圆满谢圣科仪,乃是酬谢神恩、送神归位的关键,亦是整个罗天大醮功德圆满的象征。

坛场之上,庄严肃穆,然而当众人看清主坛之位站着的竟非陈白露时,观礼席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为何换了白道长主持?

陈天师呢?前六日不都是她主理的吗?

怪哉...这最后一场最是紧要,怎会临时换将?

几位连续观礼六日的老信众更是面面相觑,满脸不解。

媒体区的记者们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镜头纷纷对准了坛上那道紫色的身影。

白鹤卿手持玉笏,面容刻意维持着肃穆,在那些质疑的目光与低语中,他宽大袖袍下的手指微微蜷缩,眼底却难掩一丝志得意满的亢奋。

这些议论他听得清楚,却更让他心头快意——陈白露的缺席,不正是他苦心经营、梦寐以求的结局吗?

此刻站在这里,接受万众瞩目,哪怕这瞩目带着疑问,他也毫不在意。

只要陈白露不能来,便是他赢了。

他深吸一口气,无视了台下所有声音,朗声开腔,试图用洪亮的诵经声压下一切杂音。

“伏愿,诸神回驾,万圣还宫。所有功德,普皆回向……”

然而,就在那二字尾音未落之际——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如同九天惊雷,骤然炸响在极致的寂静里。

坛前那根粗如儿臂、象征天地信道的,竟毫无征兆地从中断裂!上半截檀香地坠入香炉,溅起一蓬灰烬,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主香断了?!

观礼席上,几位老修行骇然变色,猛地起身。

天地拒收,神明震怒......这是大凶之兆啊!有人失声低呼。

白鹤卿的脸色地惨白如纸,握着玉笏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惧,深吸一口气,竟还想硬着头皮完成仪式。

他脚踏罡步,手掐神诀,向着已然变色的天穹高呼:

礼毕——送圣——归天!

最后一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殿外原本祥云缭绕、瑞气千条的天空,骤然被浓墨般的乌云吞噬!那乌云翻卷,竟隐约凝成一道怒目俯视的巨脸轮廓。 狂风大作,吹得幡旗猎猎作响。

一道紫白色的天雷,核心处缠绕着裁决般的金色电蛇,裹挟着煌煌天威,撕裂长空,竟无视殿宇阻隔,不偏不倚,直劈主坛!

轰——!!!

雷光炽烈,瞬间吞噬了那道紫色的身影。奇异的是,那毁灭性的雷光只凝聚于他一人之身,坛场地面、供桌、乃至他脚下的罡单,竟都完好无损。 雷光照亮了每一张写满惊骇的面孔。

强光散去,万物失声。

只见白鹤卿僵立原地,浑身焦黑,冒着缕缕青烟,那身华贵的法衣已成破碎布条。一股皮肉焦糊的恶臭混杂着刺鼻的硫磺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双目圆瞪,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手中的玉笏早已化为齑粉。气息,已彻底断绝。

天威如狱,报应昭彰!

整个坛场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罚震慑,心神俱颤。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直静立旁观、宛如古松的张云蓑师叔,缓步而出。他行至坛前,目光极快地掠过那具焦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痛惜,随即化为一片沉静。 他扫过全场惊魂未定的宾客与闪烁的镜头,声如洪钟,定鼎乾坤:

肃静!他拂尘一摆,压下所有骚动,白鹤卿道友,于罗天大醮圆满之际,功行圆满,舍蜕尘躯,阳神冲举,飞升仙界。此乃我道门幸事,诸位不必惊扰,亦不必哀悼。

此言一出,内行人皆明其意——这是要将这桩惊天丑闻,用的锦绣外衣牢牢盖住,最大限度地保全圣水观与道门清誉。

而也恰在此时,浑身风尘、发丝散乱、道袍破损的陈白露刚走到半山腰,就听得山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那雷声不同寻常,带着煌煌天威,让她脸色骤变。

她回头看了眼抱着欢欢的顾清宴。顾清宴看出她脸上的担忧,立即说道:你先去,我带着欢欢慢慢走。

怀中的欢欢已经清醒过来,小手紧紧攥着顾清宴的衣襟,把脸埋在里面,身子还在后怕地微微发抖。

陈白露当机立断,那我先行一步。

她提起残存的气力,沿着山道疾奔而上。

越接近道观,心中的不安越是强烈。

刚到山门,便见人山人海,香客们个个面带红光,兴奋地议论着。

亲眼见证飞升啊!这可是千年难遇的祥瑞!

圣水观果然是神仙福地,竟有道长在此飞升!

刚才那道金雷看见没?肯定是接引仙光!

游客们不明就里,只当亲身经历了一场神迹,对圣水观更是推崇备至。

陈白露心中疑云密布,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小道士:这位师兄,请问是哪位道长飞升了?

那小道士一愣,讷讷道:是...是白鹤卿白道长。

白鹤卿?

陈白露瞳孔猛缩,这三个字像重锤般砸在她心上。

她还没来得及亲手清理门户,天道却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