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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款顺利到位,繁杂的筹备工作步入正轨,陈白露终于能稍稍喘口气。尽管忙得脚不沾地,她却从未忘记对两个孩子的牵挂。

每晚,顾清宴都会准时带着贺思煜去她S市的家里,陪着刘姐一起吃饭,辅导雪儿写作业。

他总会细心地将孩子们的日常拍下来,发给陈白露。

只要得空,陈白露也会拨通视频电话,听着欢欢奶声奶气地说“想妈妈”,看着雪儿展示她新得的小红花。

这晚,照例与孩子们视频结束,看着屏幕里女儿们满足的笑脸,陈白露心头柔软,转而问起顾清宴:“公司最近的业务怎么样了?”

顾清宴在电话那头语气轻松:“还好,没什么大事,最近没怎么接新单子。”

陈白露闻言,心中立刻了然,涌起一丝愧疚。

是自己这段时间全身心扑在罗天大醮上,耽误了公司的业务。

“是我这边一直忙,耽搁了你那边公司的事。”

她带着歉意说,“你不必所有单子都等着我来处理。这样,我把沈月白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他在风水上的造诣也不错,应对寻常的家居布局绰绰有余。一般的业务,你可以先找他合作。”

“好,我知道了。”

顾清宴应下,随即顿了顿,声音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白露,下个月……罗天大醮的时候,我带着两个孩子,还有刘姐,一起去京市看看你,好吗?孩子们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你……难道不想她们吗?而且,下个月正好是你的生日。”

生日?

陈白露握着手机,微微一愣。

她早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生活的重担、修行的清苦、一路走来的风霜,早已将这种属于寻常人的温馨仪式磨砺得模糊不清。

此刻被顾清宴提起,心底最深处竟泛起一丝陌生的涟漪。

她沉默片刻,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让我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你。”

挂了电话,夜深人静。

那份关于生日和团聚的微小暖意,很快被一种修行者特有的警觉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净手焚香,取出三枚铜钱,于静室之中郑重地为自己卜了一卦。

卦象显现的刹那,陈白露眼神骤然一凛!

卦象显示,下个月,子嗣宫动,隐有阴煞缠绕之象——孩子们会有危险!

有人想拿孩子做文章?

是白鹤卿?

她眸中寒光乍现,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冰冷。

按卦象显示,是躲不掉的。

“好,很好。”

她低声自语,指尖拂过冰凉的铜钱,“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与其让孩子们远在S市,让自己鞭长莫及、提心吊胆,不如就将他们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

她倒要看看,在她的地盘上,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谁能掀起风浪!

她当即拿起手机,给顾清宴发去一条简短的消息:

“下个月,带孩子们和刘姐一起来吧。路上务必小心。”

信息发送成功,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沉沉的夜色,眼神锐利如鹰。

资金到位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白鹤卿安排的人,如同水滴渗入沙地,悄无声息地安插进了筹备组的各个关键岗位——采购、接待、坛场布置……一个不漏。

明面上,这些人表现得无比配合,甚至可以说是兢兢业业。

但暗地里,小动作却如毒蔓般悄然滋生。

次日,第一批采购回来的特制香烛,在清微例行检查时,被发现掺入了劣质香料,燃烧时烟气刺鼻,且极易断折。

负责采购的弟子一脸“委屈”,声称是供货商以次充好,自己已被蒙蔽。

紧接着,两位确定前来、德高望重的茅山高功,其行程安排上莫名其妙出现了“疏漏”,抵达时间被错误地推迟了一天,险些错过关键的开坛仪式彩排。

负责接待的弟子“惶恐”认错,说是自己疏忽,看错了日程表。

最险恶的一招出现在坛场布置初期。

一名被安插进来的工匠,在丈量主坛方位时,故意偏移了细微的一度。

若非陈白露心血来潮,在深夜亲自去查验场地,以罗盘复核,几乎就要被其得逞!

这一度之偏,看似微不足道,却足以在行法时导致炁场紊乱,后果不堪设想。

白鹤卿站在自己殿宇的窗前,远远望着筹备处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快意的弧度。

陈白露,你就尽情地筹备吧,费尽心血吧。

你越是投入,越是追求完美,等到这些“意外”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发时,你的失败就越发可笑,越发不可原谅!

我要让你在所有同道面前,将脸面丢尽!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在这圣水观,谁才是真正能掌控全局的主人!

与此同时,在筹备处的陈白露,刚处理完坛场方位的险情,莫名地又是一阵心悸。

她按着心口,抬头望向主殿那片在夜色中更显幽深的轮廓,眉头微蹙。

“师妹,是否太过劳累?”

清微放下手中的账册,关切地问道。

这几日层出不穷的“意外”,让这位向来沉稳的师兄也面露疲色。

陈白露缓缓摇头,将那股不适压下:“无事。现在筹款已经结束,苏师兄和守拙师兄那边,政府可有新消息?”

清微递过一份清单:“我们的活动已被正式列为‘京市重点传统文化项目’,不仅在宣传上会得到支持,部分费用也确实得以减免。”

“这算是个好消息。”

陈白露点头,但眉宇间那丝忧虑并未散去。

白鹤卿在明面上越是“支持”,她在暗处就越要警惕。

这时,明心又从外面匆匆赶来,一向平和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凝重:“师妹,又出问题了。刚刚接到消息,我们重金礼聘、负责核心科仪的那位阁皂宗高功,家中突然传来急讯,说是老母病重,他必须即刻返乡,无法前来了。”

清微闻言,脸色一沉:“这已是第几位了?未免太过巧合!”

陈白露与清微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这绝不是巧合,这是白鹤卿在剪除她的羽翼,破坏法会最关键的核心——高功团队。

“看来,师兄是铁了心要让我们的醮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陈白露语气依旧平静,但眼底已是一片冰封雪覆的寒意。

她沉吟片刻,果断道:“无妨。青城山与茅山的道友既已应允,便不会轻易变卦。至于阁皂宗这边空缺的位置……”

她顿了顿,脑海中浮现那位在龙虎山竹林深处,与她有着特殊渊源的师叔。

“我亲自再上龙虎山一趟。”

陈白露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剑,“有些资源,是时候动用了。”

她必须请动张云蓑师叔,不仅是为了填补高功的空缺,更是为了借龙虎山“大字辈”的赫赫威名,震慑宵小,稳定人心!

所有人都明白,白鹤卿的攻势已如疾风骤雨,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刀尖起舞,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

这场罗天大醮,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宗教仪式,成为了一场关乎道统存续、人心向背的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