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这么肯定？”李知闲看着柳太真问道。
“因为你是李知闲，你的骄傲不会允许你这么做，既然你选择成为了玄鉴司首座，那么就一定不会允许有其他力量凌驾于你之上。”
“更何况，当初玄鉴司虽然威风，能够力压妖市和常曦宫，但最后的结果呢？所以这显而易见是一条错误的道路，既然都已经错了，那么你又怎么可能会重蹈覆辙呢。”
“用外界的力量来打压妖市或者常曦宫，的确是一个快速高效的办法，但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并且甚至可能还会衍变成‘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局面，当年的玄鉴司也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最后宁可让玄鉴司重新洗牌，让妖市和常曦宫胜利，也不愿再继续下去……”
“要不然如今这大唐江山，你们李唐皇室会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李知闲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于当初玄鉴司那么‘辉煌’的一段历史，我还是知晓的，只是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找不到丝毫线索，所以……”
“你是想说，李唐皇室是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让那么多高手或者大妖都为玄鉴司卖命的，对吗？”柳太真仿佛看出了李知闲的疑惑，直接点破。
“还请指教！”李知闲点点头。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当时加入玄鉴司的修士或者大妖，都立下了天道誓言，所以传出来的消息很少。”柳太真开口道：“但根据闲言碎语以及妖市的分析，应该是大唐掌握了什么东西，作为代价，这才最后吸引来了那么多人。”
“皇室还有这样的宝贝呢？”武祯眼睛顿时亮起来：“可藏宝楼我也去过好多次了，也没发现什么啊！”
“能让你发现才有鬼呢！”柳太真没好气的戳了下武祯的小脑袋，看向李知闲。
“别看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至于问你了。”李知闲好笑道：“如果真有，那么当初老天师四清去的时候，就该发现什么了。”
“现在回想一下，那次老天师要求要进藏宝楼，恐怕也是存了这个心思，但他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现。”
柳太真点点头：“的确，若是真有发现的话那么长安也不会平静这么久了。”
李知闲闻言笑道：“蛇公不用提醒我，最起码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长安不能乱，大唐更不能！”
他们所做的一切，说到底不还是为了这芸芸众生讨一线生机嘛。
稳定和平，是每一个掌权者都想看到的环境。
“既然这样，那知了猴你还跟常曦宫那些坏人接触什么，都把你带坏了！”武祯抓着李知闲的手臂晃来晃去。
而还在整理历年玄鉴司安章的梅逐雨，只感觉万箭穿心了一样，想要莫名的大喊一声：“谁是坏人？”
冤枉死了啊。
李知闲揉了揉这个武祯的小脑袋，随后开口道：“可是，你们妖市就能让我放心吗？”
以前，长安城里“没有”玄鉴司，所以妖市一家独大，一切事宜完全可以不经过朝廷，而按照妖市的“规则”来处置一切事宜。
但现在呢？
玄鉴司回来了。
这份权利注定是要被瓜分的。
玄鉴司不可能是以前的那个空壳子纸老虎，李知闲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两方势力必然要经历一番角逐是肯定的！
李知闲很清楚，武祯和柳太真也明白。
玄鉴司专门管辖修炼界的事情，桀骜不驯的妖怪自然就是首当其冲。
这蝙蝠耳坠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初次交手的结果，玄鉴是小胜一筹。
那么，接下来呢？
妖怪们在长安乃至大唐，都不可能不犯任何事情，安分守己。
到时候，会怎么样呢？
玄鉴司不会坐视不管，但妖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又是妖怪们“朝廷”除了管理以外同样也有保护的一种关系在里面。
就好比大唐要保护自家的百姓子民一样，妖市也同样如此。
任何加入了妖市的妖怪，除了要遵守妖市的规矩，而妖市也要起到保护它们的作用。
所以，这一下两方就有了一个矛盾点出现。
玄鉴司不可能放过这些为非作歹祸乱大唐的妖怪，但在妖怪的眼中就算犯了事它们也应该受到妖市的处罚，而不应该由一群普通人制定的规矩束缚，又或者是修士。
因为它们是妖怪，妖怪的事就应该由妖怪来管。
可在李知闲的角度，又有什么错呢。妖怪爱被谁管被谁管，但你在大唐地界上捣乱，甚至伤害大唐子民，我大唐的律法还不能对你做出处罚，这算什么道理？
大唐的颜面何在？
大唐百姓的安全，又怎么办？
既然有胆子犯事，那就别怕被抓。
对于妖怪来说，成百上千年的寿元是漫长无聊的，弱小的人族无疑就是取乐他们的工具。
现在，工具反抗了，它们当然愤怒了。
虽然有着要事规矩，但这些妖怪们哪一个没有在背地里做过一些事情。
对于之前的妖市来说，大多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只要不是做出一些罪大恶极的事情出来，基本上都是小惩大诫一番的。
但现在……玄鉴司的再度出现，等于是要给孙悟空戴上了紧箍咒！
而且，还是明着告诉你的，这就是紧箍咒！
孙悟空能接受？
想想就知道了。
而这也是最大的矛盾点，如果只是妖怪和妖怪之间的斗争，李知闲或者说玄鉴司才懒得管呢。
但你要是牵扯到人族，牵扯到大唐百姓，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说到底，玄鉴司建立的意义，就是保护大唐的百姓，避免遭受到修炼界的影响。
无数先辈用生命为代价一代代的传承，到了李知闲这里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这个理念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即便人族弱小，但也要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玄鉴司的初衷和意义。
而作为半人半妖的武祯，心中却也明白李知闲的难处，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