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七年,血月当空,连续七日不见晴日。粤北龙虎山脚下的永安镇,一夜之间接连暴毙七人,死者皆面色惨白,脖颈处有黑洞般的咬痕,尸身三日不腐,反而生出细密的黑毛。消息传开,镇民人心惶惶,纷纷传言是山顶古墓中的千年尸王苏醒了。
此时,三清观内,英叔正对着罗盘凝神细看,指针疯狂转动,红绳缠绕的桃木剑隐隐发烫。“师父,这煞气也太重了!”秋生端着一碗糯米进来,见师父神色凝重,忍不住说道。文才跟着附和:“是啊师父,镇上王寡妇说,昨晚亲眼看到一个高大人影从坟地窜出来,指甲比刀子还长!”
英叔放下罗盘,沉声道:“血月现,尸王出。这龙虎山古墓埋的是唐末军阀李克用,此人嗜杀成性,死后以赤练蛇血浸泡尸身,辅以养尸秘法,本应被镇墓符镇压永世,如今血月破煞,怕是有人动了歪心思,揭了符印。”话音刚落,永安镇镇长带着几位乡绅匆匆赶来,膝盖一弯就跪在地上:“英叔,求您救救全镇百姓!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成那怪物的点心了!”
英叔扶起镇长,目光坚定:“事不宜迟,今夜便登山。文才,备足朱砂、黄符、墨斗线,再带三十斤糯米和七枚雷击枣木钉;秋生,背上八卦镜和七星剑,随我出发。”
夜幕降临,血月的红光洒满龙虎山。山路两旁的树木枯槁发黑,枝头挂满乌鸦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尸臭和血腥味。行至半山腰,突然刮起一阵黑风,风中夹杂着凄厉的嘶吼。“小心!”英叔挥剑斩断迎面扑来的黑气,“这是尸王的怨气所化,屏住呼吸,莫要被煞气侵入体内。”
秋生掏出八卦镜,镜面金光一闪,黑气顿时消散不少。文才紧紧攥着墨斗,手心全是冷汗:“师父,那尸王到底有多厉害?”英叔边走边说:“千年尸王,铜皮铁骨,水火不侵,寻常刀剑伤不了他。唯有找准眉心、心口、丹田三处死穴,用雷击枣木钉钉入,再以七星剑破煞,方能将其彻底镇住。”
午夜时分,三人抵达古墓入口。墓门大开,漆黑的洞口如同巨兽的血盆大口,阵阵阴风从中涌出,吹得人汗毛倒竖。英叔点燃黄符,扔进洞口,黄符燃烧的火光中,隐约可见墓道两侧站满了僵硬的黑影——都是被尸王咬过的镇民,已然化为僵尸。
“秋生,用糯米阵困住小僵尸!”英叔一声令下,秋生立刻将糯米撒在墓道入口,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文才则拉紧墨斗线,摆出防御姿态。英叔手持桃木剑,率先踏入墓中,黄符在他周身飞舞,照亮了幽深的墓道。
主墓室中央,一口金丝楠木棺椁敞开着,棺中躺着一具高大的尸身。他身着残破的唐代铠甲,面色青黑,双眼紧闭,嘴角挂着暗红的血迹,正是千年尸王李克用。感受到生人的气息,尸王突然睁开双眼,赤红的瞳孔中闪过嗜血的光芒,猛地从棺中跃起,扑向英叔。
“孽畜!”英叔挥剑迎上,桃木剑与尸王的铠甲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尸王力大无穷,一掌拍向英叔胸口,英叔侧身躲过,反手将一张镇煞符贴在尸王背上。符纸燃烧起来,尸王发出一声怒吼,身上的煞气暴涨,竟将符火震灭。
“师父,我来帮你!”秋生举起八卦镜,对准尸王眉心,镜面射出一道金光。尸王被金光照射,动作迟滞了一瞬。英叔抓住机会,掏出墨斗线,缠住尸王的双腿,大喝一声:“文才,钉枣木钉!”
文才应声上前,手持枣木钉,对准尸王的丹田狠狠钉入。“滋啦”一声,尸王的身体剧烈颤抖,黑气从伤口喷涌而出。但他并未倒下,反而挣脱墨斗线,一把抓住文才,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
“休伤我徒弟!”英叔纵身跃起,桃木剑直指尸王眉心。尸王被迫松开文才,反手格挡。秋生趁机捡起地上的七星剑,递给英叔:“师父,用这个!”英叔接过七星剑,剑身刻满的符咒瞬间发光,蕴含着磅礴的阳气。
“李克用,你作恶千年,今日贫道便替天行道!”英叔念动咒语,七星剑燃起金色火焰,他纵身一跃,将长剑狠狠刺入尸王心口。尸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身体开始寸寸碎裂,黑气不断消散。英叔趁机抽出另一枚枣木钉,钉入尸王眉心。
三道死穴被破,尸王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化为一堆黑灰。周围的小僵尸失去尸王的煞气支撑,也纷纷倒地,化为血水。
墓中的煞气渐渐消散,血月的红光也淡了下去。英叔收起七星剑,浑身已是大汗淋漓。文才和秋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师父,我们赢了!”秋生兴奋地喊道。
英叔点点头,看着地上的黑灰:“此尸王虽除,但血月带来的煞气尚未完全消散,日后需在镇上立一座镇煞塔,方能永保平安。”
天快亮时,三人走下龙虎山。镇民们早已在山下等候,看到他们归来,纷纷欢呼雀跃。英叔望着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心中暗忖:世间妖邪虽多,但只要正道不亡,总有除魔卫道之人。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南疆,另一具更为凶险的尸王,正随着血月的余威,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