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陈十安去苏氏面馆打包了一大盆面,和李二狗胡小七吃完后,心里惦记着仓库里那十一口大缸。
虽然这阴煞眼跟尸坑那次没法比,威力小了太多,但也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一旦出现意外,十一个阴煞眼同时炸开,就彻底完了。
他掏出手机给苏冉拨过去:“苏队,准备点东西,晚上我去物流园清尾。”
对面明显忙了一夜,嗓子沙哑疲惫:“说,我记。”
陈十安想了想,开口道:“那是十一口阴煞眼,得用镇煞的。你记一下。百年桃木钉十三根、雷劈枣木剑一把、净灵符三十张、糯米五十斤、铜镜八面,外加一桶井水。天黑前接我,去江北物流园。”
苏冉听完,只回了一个字:“靠!”随后挂电话,去后勤处开条子。
胡小七还是灰狐状态。他已经能下了,但还是很虚弱:“先生,我跟你去。”
“你去嘎哈?”陈十安撸一把狐毛,暗叹毛都干枯了,“你和二狗哥在家安心养身体,我去去就回。”
李二狗单腿蹦过来:“小七,你和我在家,咱俩去了也是添乱。老弟,你放心去拆炸弹,家里有我。”
陈十安点头,回屋盘膝,五心朝天。这一天一夜真气几乎耗尽,得抓紧时间补回来。下午五点,他睁眼,真气回了八成,够用。
他摸出昨天捡回来的铜铃碎片,叹了口气:“师傅,昨天是你在提示我吗?你到底在哪……”
门口车到了,陈十安车门一开,后面塞得满满当当:桃木钉、枣木剑、糯米袋,还有一只塑料桶,看样子里面装着井水。
陈十安跳上车:“外围封控到位没?”
“方圆一里范围全清了,全市警力出动,连狗都进不去。”苏冉打个哈欠,认真道,“我就一个要求,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全!”
“放心吧。”陈十安笑,目光却冷,“今晚拆缸,必须成功,否则,江北得改名阴煞湾了。”
到达物流园,天已经暗下来,外围灯全灭,只剩特警头盔上的微光。
陈十安背手站在仓库门口,再次开“观煞望气”。
灰白雾气升起,十一口大缸排成一条弯曲的“S”形,每口缸底都拖着一条黑线,线头汇聚到仓库最深处,像十一条黑蛇,共同朝拜一只更大的“蛇窝”。那便是煞气核心,也是最容易炸的“母眼”。
陈十安心中一喜,之前只能观气,如今脉络清晰,每一道黑线的粗细、走向、节点,全看得明明白白。
对于阴阳规则的顿悟和破命针的成功,让他的观煞望气正式踏入中阶:看透本质!只要再进一步,完全掌握剥离规则,他就能从鬼医学徒进阶鬼医师。
他压下喜悦,稳了稳心神,吩咐苏冉:“把东西放门口,你也撤到一里地外,一旦我失败了……你们听到爆炸声就跑,别回头,别管我!”
苏冉更不放心了,想留下,被他一眼瞪回去:“这是阴煞眼,不是歹徒,子弹没用。走!”
人走光了,仓库只剩陈十安。
他把苏冉准备的物品搬进仓库,按“七星镇煞”位摆好:桃木钉钉七根,雷劈枣木剑压阵眼,铜镜挂梁,糯米围缸,净灵符贴满地面,形成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安全线。
他站在线外,再次梳理黑线脉络。
十一口缸,十条线,最深处那口母缸没有线,却是所有黑线的源头。破缸必须倒着来,先破子缸,再破母缸,一旦顺序错,母缸瞬间吸干子缸煞气,连锁爆炸,自己首当其冲,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陈十安额角见汗,这要是放在观煞望气进阶之前,看不出母缸子缸,按照顺序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提剑进入安全线,走到最末一口子缸。
缸口贴着红符,里面黑水翻涌,在陈十安眼里,阴煞之气在黑水上凝聚一张人脸,面目狰狞。
陈十安不为所动,口中念咒,桃木剑挑破红符,一剑扎进水面,正中黑线节点。
“破!”
黑水炸起三尺高,却被糯米挡住,水点落地,化作缕缕黑烟,被铜镜反射,消散无形。子缸水面迅速下降,露出缸底,除了尸体残肢碎骨,还有一小截邪骨钉,骨上刻着“秤”字。陈十安用枣木剑挑起骨钉,扔进备好铜盆,点火,烧得噼啪作响。
第一口,顺利。
他没停,依次向前,每破一口,黑线便断一条,煞气被铜镜、糯米、净灵符层层削弱,到第七口时,黑线已细如发丝,母缸开始不安,水面震动起来。
陈十安停手,绕到母缸侧面,发现缸底竟藏着一道暗线,头发粗细,贴着地面,悄悄连回第七口子缸。
他心头一凛,是陷阱!
要是按顺序破到第七口,暗线一断,母缸立刻吸干前面煞气,瞬间爆炸!
“跟我玩阴的?”
陈十安冷笑,掏出一根桃木钉,钉尖蘸了自己中指血,小心翼翼扎进暗线节点,先封住母缸吸力,再回头破第七口。暗线被血钉封死,母缸震动立刻停止。
陈十安长出口气,继续破第八、第九、第十口。
每破一口,他都在地面贴一张净灵符,用真气压实,防止煞气回流。
到第十口破完,母缸水面已降一半,黑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却动弹不得,被血钉和七星镇煞钉双重锁住。
他绕到母缸正面,枣木剑横在胸前,左手并指在剑上一抹,真气灌注剑身,剑面雷纹亮起紫电。他提起真气,剑尖对准母缸中心,那是所有黑线的交汇点,也是煞气核心。
“鬼门,破煞!给老子碎!”
剑尖刺入水面,紫电狂涌,轰一声,黑水炸起,却被七星阵法牢牢锁住,水花撞在糯米墙上,瞬间蒸成白烟。
母缸水面急速下降,露出缸底,那是一只巴掌大的铜炉,炉身刻满折秤印纹,炉盖缝隙不断往外冒黑烟。
这正是煞气源头!
陈十安用剑尖挑开炉盖,里面是一团浓缩的阴煞泥,夹杂着碎骨、指甲、头发。他掏出事先备好的铜盒,将阴煞泥整块铲进盒里,盖严,贴满净灵符,又用糯米封边。
铜炉则扔进铜盆,点火,烧至通红,噼啪炸响中,炉身裂纹满布,陈十安虚空画符推进铜盆,铜炉瞬间碎成几块。
随着铜炉碎裂,十一口大缸同时发出“嗤嗤”的泄气声,地面黑线全部断裂,化作缕缕灰烟,被铜镜反射,消散在空气中。
仓库里,阴冷瞬间散去。陈十安站在七星阵中央,浑身被汗水浸透,满意大笑:“十一眼,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