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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于此吧!爱德华·纽盖特!海贼的时代,将在今日落幕!”战国也感受到了这一击所蕴含的、足以真正毁灭一切的恐怖威能。他将金色巨佛的全部力量,连同身为海军元帅所背负的“绝对正义”的信念,毫无保留地汇聚于那巨大的右拳之上。那拳头变得如同正午的太阳般璀璨夺目,散发出净化(或者说毁灭)一切的磅礴气势!

两位旧时代的宿敌,两位立于世界顶点的强者,都清楚地知道,这毫无花俏的下一击,将毫无悬念地分出胜负,也极有可能……同时决出生死。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放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这即将到来的最终碰撞所吸引。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命运天平即将倾斜的瞬间——

“艾斯——!!!”

一个年轻、嘶哑、充满了绝望与无尽悲伤的哭喊声,如同烧红的烙铁,又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猛地刺破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轰鸣与呐喊,也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扎进了白胡子那颗身为父亲的心脏的最柔软处!

是路飞!那个戴着草帽、拼尽一切闯入这片地狱、只为救回兄长的少年,在目睹了层层阻碍与白胡子身受重创后,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呼唤!

白胡子那凝聚着毁天灭地力量的必杀姿态,出现了微不可查、却足以致命的、连一刹那都不到的滞涩!他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急切地瞥向了高高在上的处刑台方向。在那里,他视若亲子的艾斯,正面临着死亡的倒计时。那份深植于骨髓的父爱,在这一刻,压倒了对胜利的渴求,压倒了对自身安危的本能警惕。

就是这一瞬的、源于慈父之心的破绽!

“就是现在!”身经百战的战国,岂会错过这转瞬即逝的战机?那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佛之重拳,原本是为硬接白胡子巅峰一击而准备,此刻却如同出膛的洲际导弹,抓住那细微的停顿,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毫无保留地轰向白胡子因分心而露出的胸膛空当!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那道阴险的熔岩身影也动了!赤犬萨卡斯基,这个将“彻底的正义”奉为圭臬的男人,绝不会讲究什么骑士精神。他对时机的把握同样狠辣精准!

“大喷火!”

“冥狗!”

金色的、象征着海军最高武力的佛拳,与赤红色的、代表着绝对毁灭的熔岩攻击,一正一侧,一明一暗,同时袭向了因牵挂儿子而露出致命破绽的白胡子!这是两位海军顶级战力的合力绞杀,是精心策划的绝杀之局!

“老爹!!!”马尔高、乔兹、比斯塔……所有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无论是队长还是普通船员,都在这一刻发出了肝胆俱裂的绝望惊呼。他们拼命想要冲过去,但距离、以及周围疯狂涌上的海军将校,将他们死死拦住。

白胡子猛地回神!那源于本能的、千锤百炼的战斗意识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面对这近乎无解的致命合击,他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悔恨,只有一丝了然,以及更加炽烈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决然!

“我的儿子……由我来保护!!!”

他发出了生命中最为雄浑、最为震撼灵魂的怒吼!这怒吼压过了炮火,震散了烟尘!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最后的抉择:他强行扭转了丛云切的刀锋,将原本准备劈向战国、那凝聚了毕生功力与最后生命的斩击,硬生生改变了轨迹!他放弃了与战国分出生死的机会,放弃了可能重创甚至击杀海军元帅的荣耀,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守护意志,狠狠地、义无反顾地迎向了侧面袭来的、赤犬那致命灼热的“冥狗”,以及正面轰来的、战国那金光璀璨的“佛拳”!

他选择用自己宽阔的脊背和胸膛,同时承受两位大将级别的攻击,只为……尽可能抵消掉可能波及到处刑台、波及到其他儿子们的冲击力!

轰!!!!!!!!!

这一次的爆炸,超越了之前所有冲突的总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崩地裂!

耀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仿佛一颗太阳在马林梵多的广场中心被引爆。声音消失了,或者说,巨大的声响超过了人耳能够承受的极限,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嗡鸣。狂暴的能量风暴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无论是残存的建筑、巨大的军舰残骸,还是不幸被卷入的生命,都被无情地撕碎、湮灭!

处刑台在剧烈摇晃,加固的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战国在轰出那一拳后,金色佛像的身影也迅速黯淡、缩小,变回人形,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脸上写满了复杂的神色——有胜利在望的决绝,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这位可敬又可怖的对手的叹息。赤犬则被爆炸的余波震飞出去,熔岩化的身体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但他很快稳住身形,眼神冰冷地望向爆炸的中心。

当那毁灭性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当弥漫的烟尘在狂风中稍微散开,战场上所有幸存者,无论海军还是海贼,都看到了令他们永生难忘、心脏为之骤停的一幕——

白胡子,依然屹立着。

丛云切深深地插入他身前支离破碎的地面,成为他身体最后的支撑。他那如同巨神般的身躯,成了一个诠释“惨烈”二字的活体雕塑。胸膛正中,一个被熔岩彻底贯穿、边缘还在冒着黑烟和火星的巨大空洞,触目惊心!那是赤犬“冥狗”的杰作,内脏的碎片依稀可见。同时,战国那金色的冲击波力量,也在他身体的表面留下了无数蛛网般密布的裂痕,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瓷器。暗红色的鲜血,不再是一滴滴流淌,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身上各处伤口疯狂涌出,迅速染红了他脚下那片被他用生命守护的、焦热的大地。

他终究……没能完全挡住两位强敌倾尽全力的合力一击。

“老……爹……”处刑台上,艾斯瞳孔缩成了针尖,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无法抑制地奔涌而出。他想呐喊,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痛苦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那双曾经燃烧着火焰的明亮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撕心裂肺的痛楚。

白胡子海贼团的所有人,马尔高湛蓝的火焰瞬间黯淡,乔兹钻石般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光泽,每一位队长,每一位船员,都在这一刻红了眼眶,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他们心中那尊永远不败的、如同父亲般可靠的神只,正在他们眼前……崩塌。

白胡子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他那顽强的意志,那股支撑他走到今天的霸气,让他再一次……稳住了!他那饱经风霜、此刻布满血污和伤痕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痛苦与后悔,只有一种历经沧桑、看透生死的平静,以及一种……仿佛终于可以卸下重担的、难以言喻的解脱?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染血的目光变得有些模糊,却依旧如同最锋利的标枪,越过脸上写满震惊与复杂的战国,越过面色冷酷如冰的赤犬,坚定地、执着地,再次望向了那高高在上的处刑台。

目光的终点,是他深爱的儿子,波特卡斯·d·艾斯。

战斗,还未结束。

只要他爱德华·纽盖特的心脏还能跳动一秒,只要他的意识还未彻底沉入黑暗,只要他的身躯还未化作尘埃……

他就依然是那个能够为儿子们撑起一片天的……父亲!

是那个名为“白胡子”的,时代的守护者!

马林梵多的悲风呜咽着,卷着血腥与焦糊的气味,吹过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