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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星海遗刻,叶默真传现端倪

星空浩瀚,无垠无界。林枫三人借着“小周天星移阵”的隐匿之效,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星光,在无尽星海中朝着道痕共鸣最强烈的方向疾驰。四周,巨大的星骸缓缓旋转,破碎的星云散发出迷离的光晕,死寂的虚空中,偶尔有星辰寂灭的余晖一闪而逝,壮丽而苍凉。

越是深入,林枫紫府中混沌道丹的共鸣便越是强烈,胸口道痕也灼热异常,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走向星海深处。穆婉晴与蛮擎紧随其后,神色凝重,全神戒备。方才黑袍人的出现与话语,虽未直接冲突,却如一片阴云,笼罩心头。

“林师弟,前方星力波动异常紊乱,似有天然屏障。”穆婉晴忽然传音,指尖阵盘微光流转,映照出前方星空中一片扭曲、破碎的区域。那里空间仿佛被打碎的镜面,折射出光怪陆离的景象,无数细微的空间裂缝时隐时现,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是‘破碎星璇’,一种天然的空间迷宫与陷阱,蕴含空间乱流,元婴修士陷入其中亦难脱身。”林枫凝目望去,结合《万物灵鉴》与混沌道丹的感应,迅速判断出来。“道痕共鸣的源头,就在这破碎星璇的彼端。看来,这是祖师留下的又一道考验。”

“绕过去?”蛮擎问道,看着那令人心悸的破碎空间,头皮有些发麻。

林枫摇头:“绕行不知需多久,且未必安全。共鸣指向此处,必有通路。穆师姐,你可能推演出相对安全的路径?”

穆婉晴秀眉微蹙,仔细观察片刻,沉声道:“此星璇乃天然形成,阵势混乱无序,但并非全无规律。其运转似暗合某种残缺的周天星辰轨迹,我可尝试以阵道推演,寻其‘生门’轨迹。但需时间,且不能保证完全避开风险。”

“无妨,师姐尽力便可。我以混沌领域护持,蛮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空间乱流。”林枫做出决断。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取得传承,以免夜长梦多。

穆婉晴不再多言,盘膝虚坐,双眸紧闭,十指如飞,在身前虚空勾勒出道道玄奥阵纹,与那破碎星璇的轨迹隐隐呼应。她周身星光点点,仿佛与这片古老星空融为一体。林枫与蛮擎一左一右护法,林枫更是将混沌领域微微展开,笼罩三人,抵御着星璇边缘散逸出的混乱空间之力。

约莫半个时辰后,穆婉晴额角见汗,猛地睁开双眼,清喝道:“西南偏三,巽位,进!”

林枫毫不迟疑,混沌领域光芒一闪,裹挟三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穆婉晴所指方位电射而入!

甫一进入破碎星璇,四周景象骤变!不再是浩瀚星空,而是无数破碎的空间碎片、扭曲的光影、狂暴的空间乱流组成的迷宫!上下左右的概念彻底消失,时间流速也变得紊乱。若非有混沌领域隔绝大部分乱流,又有穆婉晴不断掐算指引方向,三人瞬间便会迷失其中,被空间裂缝撕碎。

“左转,乾位,疾行三十息!”

“下沉,坎位,避开那片折叠空间!”

“停!前方有空间涡流,绕行!”

穆婉晴的声音急促而清晰,在狂暴的空间噪音中指引方向。林枫全力维持领域,对混沌之力的消耗巨大。蛮擎则瞪大双眼,气血勃发,随时准备轰碎可能袭来的空间碎片。

如此在绝境中穿行了一炷香时间,三人皆感心力交瘁。就在此时,前方混乱的星璇深处,忽然出现一点稳定的、柔和的星光,仿佛暴风雨中的灯塔。

“到了!冲过去!”穆婉晴精神一振。

林枫咬牙,催动混沌金丹,领域光华大盛,硬扛着数道空间乱流的冲击,猛地冲入了那点星光之中!

光影变幻,压力骤消。三人脚踏实地(虽仍是无尽虚空,却有稳固之感),定睛一看,已置身于一片奇异的“净土”。

这里仿佛是破碎星璇的中心,一片约莫百丈方圆的稳定虚空。虚空中,悬浮着九块大小不一的暗金色石碑,呈九宫排列,每一块石碑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流转不息的星辰符文与古老道纹。石碑中央,是一座仅有三尺见方的古朴石台,石台上空无一物,却散发着最为浓郁、最为本源的混沌道韵!那牵引林枫而来的共鸣源头,正是源于此台!

“就是这里!”林枫心中剧震,紫府道丹轰鸣,胸口道痕滚烫。这石台,定然是叶默祖师留下传承的关键之物!那九块石碑,恐怕便是传承的载体或考验!

三人小心翼翼靠近。石碑上的符文道纹玄奥无比,仿佛将周天星斗的运行、天地大道的至理都浓缩其中,只看一眼,便觉头晕目眩,神魂似要被吸入。即便是阵道造诣精深的穆婉晴,也仅能看懂皮毛,俏脸发白。

“这些符文……蕴含至高阵道与时空至理……非我所能参悟。”穆婉晴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蛮擎更是直接闭上眼,闷声道:“俺老蛮一看就脑袋疼,林兄,看你的了。”

林枫没有贸然触碰石台,而是将目光投向最近的一块石碑。当他凝神看去时,异变突生!石碑上的星辰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流光,涌入他的识海!同时,一个宏大、沧桑、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的声音,直接在他神魂深处响起:

“后世有缘人,既至此地,当受吾之三问。”

声音淡漠,不带丝毫情感,却蕴含着无上威严,正是叶默祖师!

林枫心神凛然,躬身行礼:“弟子林枫,拜见祖师。请祖师垂询。”

“一问:道为何物?”叶默之音问道,直指道心根本。

林枫沉吟片刻,朗声道:“道者,路也,法也,理也。然于我而言,道是混沌,是初始,是演化万物之基,亦是万物归墟之所。道无形无质,无处不在,存乎一心,行乎脚下。弟子之道,便是于混沌中开辟己路,于万法中明见本心,循理而行,亦敢于破理而立新。”

石碑微光一闪,似在判断。片刻,第二问响起:“二问:传承为何?”

林枫答:“传承非囿于形迹,非固于法门。乃精神之延续,道火之相传。得前辈之道,当敬之、悟之、用之,而非泥之、守之、囚之。以先贤之道为灯,照我前路;以我之心为火,燃灯续道。承其志,拓其道,方为真传。”

石碑光芒更盛。第三问接踵而至,声音陡然变得凌厉,直透神魂:“三问:若汝之道,与吾之道相悖,甚或需破吾之道而行,汝当如何?”

此问诛心!考验的不仅是道心,更是对传承的根本态度,是对“尊师”与“重道”的终极抉择!

林枫身躯微微一震,但眼神却愈发坚定清明,他迎着那无形的威压,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祖师之道,如皓月当空,指引迷途,弟子敬仰万分,受益匪浅。然,月有阴晴圆缺,道无常形。若他日弟子之道,确与祖师之道相左,非弟子不敬,实乃道途所致。大道在前,唯有秉心而行。若需破而后立,弟子……亦当披荆斩棘,一往无前!此心,可对天地,可昭日月!”

话音落下,空间一片寂静。九块石碑同时光华大放,无数星辰符文冲天而起,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幅浩瀚的周天星图!星图流转,最终化作一道璀璨的星辉光柱,将林枫笼罩!

“善!”

叶默之音再次响起,却少了几分淡漠,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与……欣慰。

“不囿于形,不泥于古,明心见性,方得真传。汝之道心,吾已明鉴。此九碑,乃吾毕生阵道、推演、杂学之精要所化,曰《周天星辰衍道图》残卷。能悟多少,皆看汝之缘法。中央石台,留有吾一丝道韵真种,可助汝夯实混沌根基。然,真传非授,需自取。能否得之,亦看汝之造化。切记,吾道孤危,前路莫测,汝……好自为之。”

星辉光柱中,海量信息涌入林枫识海,正是《周天星辰衍道图》的部分奥义,虽仅为残卷,却包罗万象,深奥无比,远超他之前所得任何传承!同时,中央石台上,那浓郁的混沌道韵缓缓汇聚,化作一枚拳头大小、内部仿佛有星系生灭的混沌色光团——道韵真种!

林枫强忍神魂胀痛,躬身再拜:“弟子林枫,谢祖师赐法!必不负祖师所望,探寻大道,薪火相传!”

星辉渐敛,九块石碑光芒内蕴,恢复了平静,但其上道韵流转,显然已对林枫开放。而那枚混沌道韵真种,静静悬浮于石台上方,等待收取。

然而,就在林枫准备上前收取道韵真种之时,异变陡生!

“嘿嘿嘿……叶默老鬼的真传,还有混沌道韵真种!果然在此!不枉本座苦心谋划一场!” 一个阴恻恻、带着无尽贪婪与得意的声音,突兀地在这片稳定虚空中响起!

只见三人来时的星璇入口处,虚空扭曲,那道熟悉的黑袍身影缓缓浮现,正是之前窥视之人!他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眼窝深陷、瞳孔中跳动着幽绿鬼火的面容,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圆满的极致,甚至半只脚已踏入元婴门槛!更可怕的是,其周身弥漫的,是精纯无比的幽冥死气,远超之前所见的任何幽冥道修士!

“幽冥道元婴老怪?!不对,是半步元婴!”穆婉晴脸色剧变,失声惊呼。此人气息之强,远超司徒剑南,甚至比那幽泉长老还要恐怖数倍!他竟一直尾随至此,并穿透了破碎星璇!

“本座,幽冥道,幽泉子。”黑袍人,幽泉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小子,还要多谢你带路,破了叶默老鬼留下的星璇禁制。现在,交出真传与道种,本座或可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

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来,封锁了整片虚空!林枫三人顿时如坠冰窟,呼吸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