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晨雾还未散尽,淡金色的晨光已刺破云层,洒在江阴城巍峨的城墙上。
这座扼守长江与东海枢纽的重镇,城墙高逾两丈,青灰色砖面布满岁月痕迹。
城外三丈宽的护城河泛着冷光,水面倒映着城头张士诚军兵士紧绷的脸庞——
张士诚军握着长枪,盯着城外漫山遍野的红巾军,感到十分紧张。
他们甲胄上的霜花还未消融,眼神里却满是难掩的惶恐。
城墙下,红巾军的阵列如钢铁洪流般铺开:
城北,四十门重炮已架起,炮口对准城墙薄弱处,黑黝黝的炮身泛着冷光。
周德星亲自在炮位旁调试角度,兵士们抱着火药桶,神情肃穆,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城东,吴祯的三万骑兵列成整齐方阵,已经严阵以待。
马蹄踏地声沉稳有力,“赵”“吴”“周”字旗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城南,吴良的步兵已推着云梯、撞车到位,做好了攻城准备。
兵士们手持长刀,目光紧紧锁定城头,只待号令便冲锋。
赵继祖立马于中军高台上,银甲在晨光中耀眼,他拔出佩剑,剑尖直指江阴城。
全军将士的目光瞬间汇聚过去,士气如沸腾的江水般高涨。
“开炮!”
随着周德星一声令下,四十门重炮同时轰鸣,铁弹如惊雷般划破晨雾,狠狠砸在城墙上。
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城墙西北角应声塌出一道丈余宽的缺口。
城头的张士诚军兵士惨叫着跌落,护城河水面溅起混着碎石的浪花。
“冲!”
赵继祖的号令透过号角传遍全军,吴良率领步兵推着云梯直奔城墙,一马当先。
兵士们踩着护城河上的浮桥,顶着城头落下的滚石与箭矢,将云梯牢牢架在城墙上——
一名红巾军小校率先攀上云梯,挥刀砍倒扑来的张士诚军兵士。
他纵身跃上城头,高声喊:
“红巾军到!降者免死!”
城头瞬间陷入惨烈的厮杀。
红巾军兵士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墙,长刀与长枪碰撞的脆响、兵士的嘶吼声、箭矢破空的锐响交织在了一起。
张士诚军虽拼死抵抗,却架不住红巾军的猛攻:
西侧城墙缺口处,周德星调派火铳手列阵,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
铅弹密集地扫向反扑的张士诚军,兵士们成片倒下;
东侧,吴祯的骑兵趁机佯攻,吸引城头兵力,让城南的红巾军得以更快突破。
城守栾瑞站在城头指挥,见城墙多处被突破,兵士死伤过半,残余守军已开始溃散。
栾瑞握着剑柄的手不住颤抖——他知道,江阴已守不住了。
“住手!别打了!”
栾瑞突然高声喊道,一把扯下城头的张士诚军旗帜,扔在地上。
周围的张士诚军兵士愣住,红巾军也暂时停手。
栾瑞望着城下的红巾军阵列,声音带着疲惫:
“我愿开城投降,只求诸位善待城内百姓,勿伤降兵!”
城门缓缓打开,栾瑞带着几名亲信将领,捧着印信走出城,单膝跪在赵继祖马前。
赵继祖翻身下马,扶起他:
“栾将军深明大义,我红巾军向来秋毫无犯,百姓与降兵皆会妥善安置。”
随后,红巾军大军有序入城,军纪十分严明。
兵士们沿着街巷巡逻,无一人擅闯民宅,见百姓躲在门后张望,便笑着摆手示意;
有张士诚军降兵放下武器,立刻有红巾军兵士上前登记,发放干粮;
几名兵士看到街边被战火撞倒的院墙,还主动帮百姓扶起木梁。
起初惶恐的百姓,见兵士们纪律严明,渐渐走出家门,有胆大的老者端着热茶递过去接见。
兵士们双手接过百姓的善意,连声道谢,街巷里的紧张气氛渐渐被安稳取代。
赵继祖走进江阴府衙,第一件事便是下令接管江防:
“吴祯率骑兵驻守长江码头,严查过往船只,封锁张士诚北上通道;
周德星将重炮移至城头,加固城防;
即刻传信应天,禀报江阴大捷,请元帅派文官前来主持民政。”
夕阳西下时,江阴城头已换上红巾军的旗帜,在江风中猎猎飘扬。
码头上,红巾军水师战船与陆军兵士协同布防,维持江阴的秩序。
过往商船见城头换了旗号,却仍能正常通行,皆放下心来;
城内街巷里,商户们重新打开店门,孩童们在路边追逐嬉戏。
炊烟袅袅升起,与长江水面的波光相映。
赵继祖站在府衙前,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踏实——
这座长江咽喉重镇,终于落入红巾军手中。
从此,长江下游的江防尽归掌控,张士诚再无北上之力。
而江阴,也将在红巾军的治理下,迎来属于它的新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