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域这地方，简直像个超级缝合怪，把我这辈子和下辈子能想象的、不能想象的场景全塞一块儿了。我穿梭其中，感觉自个儿就像个刚连上5G的原始人，看啥都新鲜。
内心oS：好家伙，这信息量密集得，比我刷一晚上短视频还上头！
左边，怡红院的姑娘们水袖飘摇，媚眼抛得跟不要钱似的；右边，黑市里人影绰绰，交易着闪着幽光的“违禁品”；前方，开封府衙，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威——武——”声差点把我送走；旁边，义庄，门口白幡晃动，仵作大哥正对着一具“尸体”研究得津津有味；远处，古战场，烟尘滚滚，喊杀声堪比大型扰民现场；阴阳师，帐篷前符纸乱飞；闺房，小姐书生正在上演“隔着窗户纸谈恋爱”的经典戏码；悬崖峭壁，上挂着几个“蜘蛛人”；恶狼铁笼，边驯兽师甩着鞭子；茶楼，说书人口沫横飞；赌坊，里传出“开大开小”的狂热嘶吼；药铺 伙计把秤杆耍出了花活；铁匠铺，叮叮当当火花四溅；私塾，童声朗朗；驿站，信使策马扬鞭，差点闯飞路边卖炊饼的；法场，上鬼头刀寒光闪闪；寺庙，香火鼎盛；道观，法事庄严；码头，苦力号子震天；荒废古宅，阴风阵阵，门口贴的封条都快被吹掉了……
内心oS：卧槽！卧槽！这也太好玩了吧！简直乐得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炸毛，螺旋升天！李太奶这业务能力，不去搞沉浸式主题乐园真是屈才了！
正当我像个掉进米缸的老鼠，兴奋得不知该先啃哪一口时，一队穿着统一制服（胸口绣着个“当”字）的宫人敲着锣，用一种吟唱般的古怪腔调开始宣读规则：
“诸位听真！入万象域，需知三则：其一，自择所长，破局之机，唯此一次；其二，因果自定，缘法自成，无有常轨；其三，剧中诸般劫难，皆乃真实，死生自负。然，为免无谓折损，我等执役之人，可适时干预，以全性命。唯需谨记：救助之信号，乃门扉不闭！切记，门扉不闭！若门扉既阖，则门内诸事，自行承担，概不救助！”
内心oS：嚯？还挺“人性化”？翻译成人话就是：选个你擅长的命本，只有一条命，剧情自由发挥，里面的攻击都是真家伙，随时可能嗝屁。他们可能会救你，但前提是你别关门！一关门就等于签了生死状，里面杀疯了，或者上演活春宫，他们一律不管。好家伙，一关门就尊重用户隐私，死活不论了呗？这售后服务条款，堪称流氓界的天花板！
我踮着脚，探头探脑地往前看。队伍最前方似乎分成了几个功能区：任务司——负责抽签发“剧本”（每人一本画着故事梗概的连环画）；换装阁——提供服装和基础装备；镜妆坊——好家伙，直接按照剧本给你易容，毁容、变性、老年妆……只有我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内心oS：卧槽！这流程……西夏是训练顶级杀手还是模拟投胎办事处？从抽胎……啊不，抽剧本，到换皮，再到上岗，服务闭环做得太特么权威了！简直是一条龙送人往生极乐！
我碰了碰身边的苏妙，压低声音：“我说苏大袜子，这么多群演，西夏从哪儿找的？再说，这剧本里要是死了人，西夏给报销医药费、丧葬费吗？”
苏妙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语气平淡无波：“不都是真人。你忘了‘演武场’的追影傀儡了？局里也用的是追风傀儡。”她顿了顿，指了指大殿四个角落里那四尊冒着袅袅青烟的巨大青铜香炉：“那香，名叫‘三世香’。一旦你选定了命本，沉浸其中，此香便会让你产生幻觉。你命本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在你眼中便会幻化成你心底最在意之人的模样；而你的仇敌，则会变成你潜意识里最憎恶之人的样子。”
内心oS：嚯！纯纯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沉浸式体验版啊？直接让人魂穿另一段人生，爱恨情仇全给你安排上！哎呦我去，这个产品定位，这个VR……啊不，是这个‘香境’技术，这个商业模型，绝了啊！李太奶不去搞元宇宙真是浪费天赋！
就在我摩拳擦掌，准备去任务司抽个“霸道王爷爱上我”或者“升级打怪爆神装”的爽文剧本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在这堪称“新手村”的、异常热闹的中央大殿里，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蹲着个衣衫褴褛、须发皆白的小老头，正守着一个寒酸的地摊，上面零零散放些像是“文创产品”的小玩意儿。
内心oS：啧啧！这气质，这破衣烂衫的造型，我还以为是西夏丐帮分舵在此搞线下招新了！再瞅这长相，童颜鹤发，皱巴巴里透着点顽童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洪七公和周伯通偷偷生的！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暂时放弃了排队，从熙攘的人群里挤了过去。
凑近一看，他卖的既不是护身符，也不是小挂件，居然是……画？而且是未完成的“万象域全景图”！那画卷铺开，其描绘的视角之宏大，细节之精准，连每一片瓦当、每一个行人的神态都隐约可辨，绝非凡俗画工所能及！
内心oS：画的是真牛逼啊！这透视，这构图，上帝视角啊！可惜……是张残卷，没画完？等等，这画风……这笔触勾勒山石的方式，这用墨渲染氛围的习惯……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佛窟里，还有那个天尊溶洞里瞥见的壁画，都是这个调调？！好家伙，西夏美术学院是同一批老师教出来的吗？流水线作业？
随即，我的目光被画轴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红色钤印吸引了。上面是两个古朴的篆字：「九梦」。
内心oS：九梦？名字起得还挺玄乎，有点“梦有九层，层层深入”那味儿。为啥不直接叫“盗梦空间”呢？更直观！
而那九梦老者，此刻正背对着喧嚣，对着另一块小画板抓耳挠腮，脚下扔着几个画废的纸团。画板上的东西……嗯，抽象得很有想法，像是一堆毫无规律的线条和墨团。
但以我在桃花岛把五行奇阵当小人书看的毒辣眼光，立刻就品出不对了！
他这哪是在画普通的风景？他这幅“万象域全景图”，分明是一个极其庞大、极其精妙的复合阵法图！一个试图将所有独立的故事线、所有场景的能量节点全部串联、统合起来的宏大布局！
只不过，关键的几个阵眼枢纽，他似乎还没完全推演明白，或者故意留白，导致整个阵法（或者说故事网络）无法贯通，能量（或者说剧情逻辑）在其中运行滞涩。
老头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回过头，露出一张苦瓜脸，唉声叹气：“唉，画了三天，无人问津，都说老夫画的是鬼画符……”
我痞痞地一笑，随手捡起地上一个纸团，指着上面一处尤其混乱的墨团（实则对应现实中某个阵法转换节点）：“老爷子，您这画，想法是好的，就是这儿，还有这儿，”我又虚点了画卷上另外两处看似寻常、实则气脉不通的地方，“跟整个‘势’拧着劲儿呢，看着就堵得慌，能卖出去才怪。”
老者浑身猛地一震，原本浑浊焦虑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灼热的光芒，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动作快得惊人）：“小友！你……你能看出此间‘气脉不通’？你能感到‘滞涩’？”
内心oS：果然！这老头绝逼不是卖画的！我随口用风水术语的吐槽，直接戳到他G点了！他这反应，分明是阵法难题被人点破的激动！
“蒙的，蒙的。”我试图抽回手，没抽动，“就觉得这几处画得最难看，跟血栓了似的。”
他却不管我的搪塞，眼神炽热得像发现了绝世珍宝，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找到知音的兴奋与试探：“小友真乃神人也！不瞒你说，老夫在此作画，并非为了卖钱，而是欲参透此间天地运转之妙理！总觉得这万象纷呈之下，有一张无形巨网，却总有几处关键……似是而非，难以贯通！小友既能一眼看破，可否……再指点老夫一二？”
“指点不敢当，”我被他盯得发毛，干笑两声，“我就一俗人，看个热闹。您老继续参悟，我先去排队抽剧本了哈！” 说完，赶紧挣脱他的手，溜回了热闹的排队人群里。
这老头，水太深，得保持距离。
而我并不知道，在我兴致勃勃地返回队伍后，那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缓缓站起身，走进了大殿一侧一扇不起眼的暗门。
门后，是一间布满各种命本写实沙盘的密室。当铺宫人恭敬地为他奉上热茶和蜜饯，低声道：“洛老，这一轮的筛选者都已入场，您可看到了合适的‘种子’？”
那个被唤作“洛老”的老者接过茶杯，目光透过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精准地锁定了人群中那个正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身影——我。
他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平静地吩咐道：
“嗯。就用她吧。”
“来测试老夫的——‘九梦锁魂’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