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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把楚墨递来的水车图翻了个面,指尖在边缘蹭了蹭。天色已经偏晚,县衙的灯油味混着厨房飘来的炖菜香,有人在后院剁猪骨,声音一下一下。

他脑子里还响着刚才系统那句话。

【叮!检测到“官方认证事件”完成】

【新安民生系统奖励发放:云隐洞天探索权限+1】

【是否立即开启?】

他没点确认。

这种奖励以前提过一次,是在他第一次种出抗寒大麦的时候。系统说有个地方叫“云隐洞天”,能解锁,但条件不够。后来忙修渠、忙账本、忙应付赵承业,这事就搁下了。

现在权限突然到账,楚墨又刚好说山里有个带刻字的洞。

不是巧合。

“你说的那个山洞,”沈砚抬头,“具体在哪片林子?”

楚墨站在桌边,手撑着腰间的短剑,“南岭背坡,进山三里多,岩壁夹缝里藏的,要拨开藤条才能看见口子。我那天是去找硬松木做支架,脚下一滑才撞见的。”

“刻字呢?看得清吗?”

“看不清。石面磨得平,但字迹浅,像是被人刻意抹过。我拿刀尖刮了刮,隐约有纹路,但认不出是什么字。”

沈砚低头从抽屉里摸出一块拇指大的徽墨,黑亮泛灰,是他平时写小记号用的。

“你有没有试过用墨涂?”

楚墨一愣,“没。我以为就是普通石刻。”

“明天一早,咱们去看看。”

第二天天刚亮,两人就出了城。

晨雾还没散,山路湿滑。楚墨走在前头,手里拎着一把开山刀,时不时砍断挡路的枯藤。沈砚背着个布包,里面装了火折子、干粮、一卷粗麻布,还有那块徽墨。

走到半山腰,楚墨停下,“到了。”

面前是一堵灰褐色岩壁,爬满青苔和藤蔓。左侧有一道窄缝,宽不过两尺,被几根老藤缠得严实。

楚墨伸手拨开,露出一个低矮的洞口。里面黑沉沉的,看不出深浅。

“就是这儿。”他说。

沈砚凑近,伸手摸了摸岩壁交接处。石头拼得紧,缝隙极细,不像自然裂开的。他又蹲下,盯着洞口上方那块平整的石面。

果然有凹痕。

他掏出徽墨,用麻布裹住一角,慢慢在石面上涂抹。

墨灰顺着纹理渗进去。

一行字,渐渐浮现。

古篆体,歪歪扭扭,但能辨认:

“耕者守心,树不伐根,泉不涸源,方可启门。”

沈砚念完,看了眼楚墨。

楚墨皱眉,“什么意思?”

“像是一道规矩。”沈砚站直,“也像是一把钥匙。”

他把手按在石门右侧凸起的地方,用力往前推。

纹丝不动。

楚墨上前,站到左边,双手抵住另一侧。

“一起。”

两人同时发力。

石头发出低沉的摩擦声,像多年未动的门轴被强行拧开。尘土簌簌落下,一股暖风从洞内涌出,带着湿润的泥土气,还有——

稻花香。

沈砚猛地停住动作。

这味道不对。

大秦的稻子还在育苗期,田里连穗都没有。而且这香味浓而不腻,带着一丝甜润,像是成熟稻谷在阳光下晒过的气息。

他赶紧掏出火折子,吹燃,举高照进去。

光晕一点点推进。

洞内空间比想象中大。地面平整,呈缓坡向下。靠墙一圈是石台,上面堆着些陶罐和木匣,全蒙着灰。正中央,是一片小小的梯田。

真的种着稻子。

青翠的稻株整齐排列,叶片宽厚,茎秆挺拔。最惊人的是穗子——每一株都结满了粒,沉甸甸地垂着,颗粒饱满,长度至少是大秦现有稻种的一倍半。

沈砚几步走过去,蹲下身,伸手轻轻捏住一穗。

手感扎实,谷壳硬,明显快熟了。

“这……哪来的?”他低声说。

楚墨跟进来,站在他身后,没说话,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洞里太安静。

外头是山林鸟鸣,这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连风都不流动了。

沈砚把火折子插进石缝固定,从布包里拿出随身带的小刀,割下一小段稻穗,放进布袋。

“这稻子不可能是野生的。”他说,“有人种的。而且最近还在打理。”

楚墨环顾四周,“门从外面封死,没人进出痕迹。可稻子需要水,需要光照,这洞里怎么长出来的?”

沈砚站起身,走向那排石台。

他拂去一个陶罐上的灰,打开盖子。里面是黑色的土,闻起来有腐叶味,像是混合了草木灰和粪肥。

另一个木匣里,放着几片干枯的叶子,形状像艾草,但更宽。

他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你之前来的时候,有没有闻到香味?”

楚墨摇头,“没有。那天只有霉味和石头气。”

“说明这香味是今天才有的。”沈砚盯着那片梯田,“我们推开石门,它才开始散发。”

楚墨眼神一紧,“你是说……这地方,知道我们来了?”

沈砚没回答。

他走到刻字的石门前,再次看向那行墨迹。

“耕者守心,树不伐根,泉不涸源。”

这不是警告。

是测试。

谁要是为了抢粮砍树、抽干水源、滥垦土地,哪怕找到这地方,也进不来。只有真正懂民生、惜资源的人,才能触发机关。

难怪系统会在这个时候给权限。

新安排名刚升到中游第十。

百姓送芋艿,御史亲评,账目清白,栈道修通,药铺惠民。

他们做到了“守心”。

所以门开了。

沈砚回头看向那片稻田。

这么大一亩地,如果能把种子带出去,亩产至少翻两倍。新安再不怕旱灾饥荒。

但他没动。

这稻子不能随便挖。

这里面有规矩。

他转身对楚墨说:“回去准备四件事。第一,找三个最老实的农夫,单独通知,别走漏风声。第二,带十斤新收的豆饼肥,要没用过的。第三,拿两套干净麻衣,进洞换上。第四,把县衙后院那口老井的水,装两大皮囊。”

楚墨点头,“你是想试试能不能接手这片田?”

“不是试试。”沈砚看着那穗稻子,“是申请。”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徽墨,掰下一小角,放在石台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他的信物。

也是投名状。

如果这地方认可他,明天这个时候,稻穗应该会更熟一些。如果有虫害痕迹,或者水位下降,那就说明管理没到位,不配进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梯田。

灯光下,稻穗微微晃动,像是回应。

沈砚吹灭火折子。

黑暗重新吞没洞穴。

两人退出洞口,原样掩好藤蔓。

下山路上,谁都没说话。

快到山脚时,沈砚忽然停下。

“楚墨。”

“在。”

“这事不能记档,不能报官,不能写进任何文书。”

“我知道。”

“包括周墨、林阿禾、苏青芜,暂时都不能说。”

“明白。”

沈砚抬头看了眼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斜照下来,落在远处新安的麦田上。

他摸了摸胸口的布袋。

里面那截稻穗,还带着洞里的温热。

他的手指收紧。

第二天这个时候,他要再来。

看看这地里的稻子,会不会为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