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士兵也趁机附和张毅到
“队主说的!在理!”
“是啊!”
张毅稍微提高一下音量说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队主,但我也知道那是湘东王对我的信任,我可不会辜负他对我的信任!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身后的一名士兵说道:“是啊~是啊~同时吃两家饭,就不怕撑死!”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杜泰的耳朵中,身后有一个亲卫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顺势就要上前。
但是杜泰此时还有一丝理智,他伸手拦住了手下的亲卫,转身就要走。
但是张毅又啐了一口,语气愈发尖刻:
“养狗尚且知晓护主忠心,他们倒好,拿着殿下给的粮饷,反过来领着一群狗,觊觎自家根基!这般忘恩负义的行径,连条狗都不如!”
张毅话音未落,一口浓痰“呸”地吐出,不偏不倚啐在杜泰靴前的泥地里,黏腻地滚了两圈。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导火索,杜泰本就被酒意冲得脑热,又遭对方如此当众羞辱自己和自己将军,他双目瞬间赤红,理智全然崩塌。
他猛地挣脱亲卫的搀扶,奋力扑上前,砂包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结结实实地砸在张毅脸上。
“狗娘养的!敢辱我主将!”
张毅猝不及防挨了一拳,鼻血瞬间涌出。他麾下兵士眼见自己队主被打,哪里肯放过对方,几个人上前围住了杜泰。
杜泰带来的四五个亲卫本就酒劲上涌,又早被张毅的污言秽语惹得怒火攻心。
此刻见状也红了眼,有的抽出短刀,有的直接赤手空拳,嘶吼着扑上去与对方扭打在一处。
双方怒骂嘶吼声搅作一团,可杜泰这边终究人少,且大多醉意未消,手脚发沉,没过片刻便落了下风。
张毅的兵士很快将他们按倒在地,拳头、刀柄雨点般落下,亲卫们疼得嗷嗷直叫,却仍咬牙不肯服软。
那个名叫李汉的亲卫,眼看杜泰也被三四人死死摁住,他猛地挣脱开来。
不顾身后兵士的追赶,嘶吼着往城外军营方向奔去:“快!快去叫人!队主被人打了!”
张毅抹了把鼻血,看着被摁在地上仍挣扎不休的杜泰,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讥讽的笑。
他俯身揪住杜泰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语气尖酸刻薄:
“就你这熊样,也配当个队主?”
他抬手拍了拍杜泰被打得肿胀的脸颊:
“趁早卷铺盖滚蛋,回家刨地娶媳妇,总比在这儿丢人现眼强!”
杜泰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他嘴里嘶吼着:“老子杀了你这狗东西!”
然而不远处去追李汉的两名士兵正在往回跑,不远处还有十几个人,正是李汉拼了命带回的援军!
杜泰麾下的兵士们个个红着眼,提着刀枪、扛着盾牌,踩着烟尘狂奔而至,二话不说便挥兵加入战局。
原本被压制的局面瞬间逆转,江陵县门口的混战骤然升级!
十几个人搅作一团,刀锋带起的劲风刮得人脸颊生疼;张毅也不甘示弱,挥剑格挡,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
双方杀红了眼,只知挥刀砍杀,早已忘了最初的争执,直到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划破夜空:“死人了!”
那声音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每个人心头。所有人的动作齐齐一顿,挥到半空的刀枪僵在原地。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多火把的光晕逼近,正是范县尹带着县衙的吏役与捕快赶到。
数支火把高高举起,明晃晃的光焰将城门口照得如同白昼,地上两具倒卧的尸体赫然入目正是张毅麾下的兵士。
脖颈处还淌着温热的鲜血,周围散落着伤者,有的捂着伤口呻吟,有的瘫坐在地,甲胄歪斜、满面血污,场面惨不忍睹。
范承一见这阵仗,手指着满地狼藉,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慌乱:“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在杜泰与张毅之间来回扫视“两位队主皆是殿下与都督麾下的得力干将,怎会在江陵城门下动起手来,还……还出了人命?”
杜泰此时酒意已彻底散尽,脑中一片清明,看着地上的尸体和自家兵士狼狈的模样,再想起是自己先挥的拳头。
张毅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悲愤与理直气壮:
“范县尹明鉴!绝非在下有意生事,是杜队主酒后失智,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我动手,我麾下兵士不过是被动防卫,怎料竟遭此横祸!”
他抬手抹了把仍在渗血的嘴角,眼神愤愤:“如今我手下折了两人,这笔账,总得有个说法!”
杜泰闻言,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颓然。他确实是先动的手,此刻百口莫辩。
只能垂下头,沉声道:“你……你……出言挑衅在先!”
张毅:“我那是实话实说!”
杜泰:“你……你……你!”
范丞脸色凝重,来回踱了两步,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两位队主,江陵乃湘东王殿下的腹地,如今在城门口闹出人命,绝非小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双方兵士:“此事必须立刻上报给殿下与王都督,由上峰定夺,断不可私下了结。”
张毅自然无异议,自家死了人,理亏的本就是杜泰,当即拱手道:“如此,便烦劳范县尹亲笔具状,为在下做个见证,如实禀明前因后果。”
杜泰此刻也别无他法,事已至此,唯有听凭上峰处置。他抬起头,对着范丞拱手作揖,声音低沉而沙哑:
“此事因我而起,我无话可说,便辛苦范县尹了。”
范丞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吩咐吏役:
“先将伤者抬回县衙医治,死者妥善收敛,再取纸笔来,我这便草拟文书,快马报送江陵王府与都督府!”
转过天来,杜龛正在军营批阅文书,这时一名甲士急奔而入递上江陵急报。
杜龛展开文书上边赫然写着:“杜泰与张毅部混战,毙卒二人”
几字刺得他双目骤沉,临行前千叮万嘱让杜泰收敛性子、莫生事端,偏偏在这关键时候闯下大祸。
杜龛额角青筋暴起,咬牙低吼,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杜泰这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啊,看来得自己亲自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