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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 南郡 江陵县

杜龛对着身旁的一个队主,一个叫杜泰的汉子交代道:

“记住,我们这次来一定要守规矩,王都督废了发好大的劲儿才将南郡的江陵县和华阳给收回来。

咱们只做外围的驻扎就好,切不可干扰当地的这两地的任何政事。”

杜泰拱手称是,随即就带着自己人,前往了江陵县。

江陵县郊的官道上,尘土随马蹄扬起。

赵汉催马凑近杜泰身侧,脸上满是困惑:

“队主,咱们这一路东奔西走,到底是图个啥?”

他勒住缰绳放缓速度,声音压得极低“所到之处皆是湘东王殿下的辖地,咱们本就是殿下亲军,如今反倒要像接管敌境似的,一处处清点城防、交割文书这实在透着古怪啊!”

杜泰猛地勒住马,胯下坐骑人立而起,前蹄踏起一片烟尘。

他回头瞪了赵汉一眼,眉峰拧成疙瘩,嗓音带着不耐的粗粝:“你这夯货,哪来这许多废话!”

马鞭在掌心重重一拍“将帅自有调度,都督自有深意,咱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的队伍,只管照令接管防务便是!再敢妄议军情,仔细你的皮!”

很快众人就到了江陵县城门 杜泰勒住马缰,身后的兵士们整齐列队,这时,城门下早已等候的人群中,一位身着朱色官袍的老者迈步上前。

他年约五旬,须发微霜,官袍领口绣着淡淡的流云纹,只见他撩袍躬身,双手交叠于胸前,拱手作揖,声音浑厚而谦和:

“在下范承,忝为江陵县令尹,恭迎杜队主一行。”

杜泰翻身下马,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抬手整了整衣襟,亦拱手回礼:

“原来是范令尹,久候了。某乃杜泰,奉湘东王殿下与王都督钧令。

率部前来江陵城外驻扎,叨扰之处,还请令尹多费心担待。”

范县尹直起身,脸上堆起和煦的笑意,再次拱手道:“杜队主何必言‘叨扰’二字?昨日已收到湘东王殿下的军令。

知晓队主今日抵达,下官已命人备好营房与粮草,专在此等候大军。

军民同心,共护疆土,本该相互扶持,队主不必见外。”

说罢,他侧身让开道路,抬手示意:“杜队主一路劳顿,快请入城歇息片刻,待安置好部曲,下官再为诸位接风洗尘。”

杜泰闻言,眉头微蹙,抬手摆了摆,语气诚恳却带着几分坚持:“范县尹,实在不必如此费心!”

但是他想起临行前杜龛【少扰地方!不结私怨!】的叮嘱,愈发坚定了推脱之意。

“我等将士,本就是来城外扎营戍守,刀剑在身、甲胄未卸,哪能随意入城叨扰!

宴席就不必了,粮草营房备好已是感念,咱就在城外安营,绝不麻烦县衙。”

范承忙上前半步,脸上笑意不减,语气却添了几分恳切,拱手劝道:

“杜队主此言差矣!您奉殿下与都督之命而来,是为守护江陵安危!

乃是我等的靠山与屏障。在下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略表心意而已。”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杜泰身后整齐的兵士,又道:

“您若执意不入城、不受宴请,传出去旁人岂不说我江陵上下不懂礼节!

连犒劳将士的心意都没有!更辜负了湘东王殿下体恤军心的初衷啊!”

杜泰性子耿直,本就是行伍出身的粗人,哪经得住这般条理分明的劝说。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不必麻烦”,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脸憋得微红,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头盔,

神色间满是为难:“这……这……”

他心里仍记着杜龛的叮嘱,可范县尹的话句句在理,既抬出了礼节,又扯到了湘东王,让他实在不好再硬拒,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几名亲卫,进入了江陵县。

县衙后堂的烛火摇曳,映得满室暖光。宴席规模不大,不过是范县尹领着主簿、功曹几位属官。

对面坐着杜泰与他随身的三两名亲卫,案上摆着几碟时鲜小菜、还有鸡鱼等几样荤菜,也算的上丰盛,一坛陈酿米酒,倒也清雅。

众人推杯换盏,言语间尽是客套与热络。范县尹频频举杯,说着守护江陵的感激之语;

属官们也轮番敬酒,夸赞杜泰治军严整、战功赫赫,杜泰本就不是扭捏之人。

加之范县尹一行人态度恳切,便也放开了酒量,一杯接一杯地饮下。

论起沙场之上,杜泰攻城拔寨、治军领兵皆是一把好手,连杜龛也常赞他【勇猛】

可他偏生有个难改的毛病,就是爱喝酒,沾了酒便便管不住性子。

平日里的不喝酒还能收敛住自己性子,可是一旦喝了酒,什么军令什么忠告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米酒醇厚绵长,后劲却足,不知不觉间,酒坛已见了底,杜泰面前的空盏叠了三四只。

脸颊涨得通红,眼神也添了几分迷离。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说话的嗓门比来时高了不少。

范承,见杜泰酒意已然上头,心知时机已到,便起身拱手,语气谦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杜队主,今日畅饮尽兴,天色已晚,您一路劳顿,也该歇息了。”说罢扬声道。

“来人,扶杜队主回房安歇!”

两名亲卫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杜泰的胳膊。他身子晃了晃,醉眼惺忪地摆着手,舌头都有些打卷:“没醉!我没醉!”

挣扎间还扭头往范县尹的方向伸着脖颈,含糊喊道“范……范县尹,再来一坛!咱接着喝!不醉不归!”

就这样几人簇拥着,出了县衙大门,范承随即唤来一人说道:“差不多了!去叫人吧!”

江陵县城门,杜泰脚步踉跄,此时的太阳刚刚落山,天空还没有彻底黑去。

杜泰被四五个同样酒气熏天的亲卫搀扶着走出城门,杜泰看见远处传来一阵响动。

一队人马列队而出,那人身形挺拔,腰间挂着队主令牌,正是湘东王麾下徐文盛部的一个队主名叫张毅。

他见杜泰一行人醉态百出,眼底当即掠过一丝鄙夷。

两队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张毅待杜泰等人走近时,张毅假借跟一旁的手下聊天时候说道:

“他王僧辩与杜龛算什么东西!他们是湘东王殿下一手提拔!

如今朝廷给了他们封赏,给了他们爵位,连谁当初对他们有知遇之恩都忘了!”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