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沈清欢又做噩梦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天台。江雪宁站在栏杆边，背对着她，长发在夜风中飞舞。
“清欢，我要走了。”雪宁的声音很轻。
“雪宁，你别做傻事！”沈清欢想要冲过去拉住她，却发现自己的脚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雪宁转过头，对她笑了。那个笑容很美，却很悲伤。
“帮我照顾承渊。”她说，“还有……小心我妹妹。”
然后，她就那样向后倒去，像一只折翼的鸟，坠入无边的黑暗。
“雪宁——！”
沈清欢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三年了，这个噩梦缠了她三年。
每次梦见雪宁，她都会想起那个未解的谜——雪宁最后为什么要说“小心我妹妹”？
难道雪宁早就知道，江雪梨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这个念头让沈清欢感到一阵寒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江雪梨接近陆承渊，陷害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给姐姐“报仇”吗？
还是……另有目的？
沈清欢不敢再想下去。
她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新的风波来了。
陆承渊出门后，江雪梨拿着一个文件袋，敲响了沈清欢的房门。
“清欢姐，有你的快递。”她笑得很甜，“我帮你拿上来了。”
沈清欢警惕地看着她：“什么东西？”
“不知道呢，你自己看吧。”江雪梨把文件袋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沈清欢盯着那个文件袋看了很久，才慢慢走过去打开。
里面是一叠照片。
看到照片的瞬间，她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那是她和江临的照片。有他们在学校雕塑教室一起工作的，有江临送她回宿舍的，甚至还有一张——是江临在医院陪她时，她靠在他肩上睡着的照片。
照片的角度很刁钻，每一张都显得无比暧昧。
文件袋里还有一张打印的字条：
「陆总，您养的女人在外面偷人，孩子可能都不是您的。好心人敬上。」
沈清欢的手开始发抖。
这是谁拍的？谁寄的？目的是什么？
她立刻想到了江雪梨。
只有她，才有动机做这种事。
沈清欢拿着照片冲出房间，在楼梯口拦住了正要下楼的江雪梨。
“这是你做的？”她把照片摔在江雪梨面前。
江雪梨看了一眼照片，故作惊讶：“天啊，清欢姐，这些照片……你和江临他……”
“别装了！”沈清欢厉声道，“江雪梨，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雪梨收起惊讶的表情，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我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让承渊哥看清你的真面目啊。沈清欢，你一边怀着承渊哥的孩子，一边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你还要不要脸？”
“我没有！”沈清欢气得浑身发抖，“江临只是我的朋友！”
“朋友？”江雪梨嗤笑，“朋友会靠在他肩上睡觉？朋友会半夜一起在教室独处？沈清欢，你当承渊哥是傻子吗？”
“你——”
“我怎么了？”江雪梨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沈清欢，你以为戒指的事过去了就完了？我告诉你，游戏才刚开始。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失去所有你在乎的东西——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沈清欢的耳朵。
沈清欢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后退一步：“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江雪梨笑了，“在这个家里，承渊哥信的是我，不是你。只要我哭一哭，装装可怜，他就会觉得都是你的错。就像昨天一样，就像戒指的事一样。”
她说的是事实。
残酷的事实。
沈清欢的脸色惨白如纸。
江雪梨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转身下楼：“照片我会‘不小心’让承渊哥看到的。沈清欢，祝你好运。”
沈清欢站在原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知道，又一场风暴要来了。
而这一次，陆承渊还会相信她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陆承渊看到这些照片，如果他又一次选择相信江雪梨……
那她和孩子，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