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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学会说“家人”的几天后,地下基地的生活,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最和谐、最温馨的阶段。

战争的阴云仿佛被这片地下的“净土”彻底隔绝。这里没有前线的炮火连天,只有属于“家”的温暖与宁静。

自来也正拿着一本他亲手绘制的、充满了夸张线条的儿童绘本,为白和团子,讲述着他年轻时与大蛇丸、纲手并肩作战的“英雄故事”。他的画风豪迈而奔放,将自己画得英俊潇洒,将纲手画得英姿飒爽,唯独将大蛇丸画成了一个吐着舌头的阴险小人,引得团子一阵不满的“咿呀”抗议。

白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那些复杂的情节,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故事中那份属于“同伴”的炽热情感,听得无比专注。他的世界,正在被这些充满了“守护”与“羁绊”的故事,一点点地填充、上色。

听完故事后,白拿起一支笔,在一张巨大的卷轴上,画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幅“画”。

画风虽然稚嫩得如同孩童涂鸦,但内容却清晰无比——

一个巨大的、金发的女人(纲手),正叉着腰,笑得无比灿烂。

一个白发的、笑得很豪爽的男人(自来也),正搭着她的肩膀,对着远方竖起大拇指。

一个黑发的、温柔的姐姐(静音),正端着一盘点心,微笑着站在一旁。

一只黑白相间的、巨大的“守护神”(团子),正憨态可掬地趴在地上,肚皮滚圆。

以及一个白发的、小小的、被所有人围在中间的自己。

画完后,他用他那还不太熟练的手,在画的下方,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他学会的、最重要的两个字——

“家人”。

纲手拿起那幅画,看着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和充满了幸福感的画面,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如同母亲般的温柔与满足。她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所有的牺牲与冒险,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

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阵急促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逆向通灵”波动,彻底打破。

“嗡——!”

空气中,一个微小的空间漩涡凭空出现!

自来也的脸色瞬间一变!他立刻将白和团子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盯着那个漩涡。

一只浑身沾满了沙尘与干涸血迹的、小小的联络蛤蟆,从漩涡中狼狈地跌落出来,随即力竭地倒在了地上,它的身体甚至还在微微抽搐。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张开嘴,吐出了一份被鲜血浸透的、卷轴边缘甚至还在冒着黑烟的、最高级别的“血色急报”!

“这是……前线医疗部队的‘绝命传讯’!”自来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颤抖着手,展开那份被鲜血染得粘稠的卷轴,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的瞬间,他那张总是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脸,彻底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纲手…”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沙哑干涩,“……出事了。”

他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那份来自前线医疗班长——中村健的、最后的报告。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回响:

“……岩隐村…战术变更。敌方指挥官黄土,疑似已破解我方‘活性丹’的部分原理…他们…他们放弃了‘石化诅咒’……”

“……他们使用了由三代土影大人亲自改良的、范围性的‘尘遁·剥离之术·限界’…目标…是我们的第三号后勤医疗营地……”

“……整个营地,连同其中…三百一十二名医疗忍者,与近百名伤员…在三秒钟内,全部…化为了尘埃……”

“……我等…已无力回天。纲手大人…请…为我们复仇……”

“噗通。”

自来也念完最后一句,手中的卷轴,无力地滑落在地。

这份报告,如同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刀,瞬间刺穿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纲手那引以为傲的、以“拯救生命”为核心的“战争经济学”,在这绝对的、无法被治愈的、连尸体都无法留下的“毁灭”面前,被彻底粉碎,成了一个血淋淋的笑话。

指挥帐篷内,陷入了一片死寂。那张巨大的沙盘上,代表着“第三医疗营地”的棋子,已经被一名暗部忍者,用颤抖的手,移了下去,留下了一片刺眼的空白。

自来也的手,在剧烈地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一言不发,但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却如同实质般冰冷。

纲手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那张总是充满了自信与坚毅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悲伤。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三百一十二名医疗忍者……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她亲手培养出来的,是她最宝贵的财富,是她用来改变这场战争的希望。

现在,他们都死了。

白,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他“家人”的、那如同海啸般汹涌的“悲伤”与“愤怒”。

他茫然地走上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破碎了。他走到纲手面前,学着静音平时安慰他的样子,伸出小手,轻轻地,为纲手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他的动作,轻柔而笨拙。

他抬起头,那双纯净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绿色眼眸,倒映着纲手那张充满了痛苦的脸。

他指了指沙盘上,那片刺眼的空白。

然后,用他那生涩的、孩童般的语调,问出了那个最根本的问题:

“……为什么?”

他又指了-指纲手脸上的泪水,以及自来也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表情。

“……家人…悲伤…为什么?”

这个最纯粹的、关于“善恶”与“生死”的提问,对于此刻的纲手来说,是世界上最沉重、也最无法回答的拷问。

她该如何向一张白纸,去解释战争的残酷?去解释仇恨的由来?

纲手看着眼前这个正用最纯净的眼神,向她寻求“答案”的白,又看了看沙盘上,那片代表着“地狱”的战场。

她的内心,在这一刻,发生了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蜕变。

“……是啊…为什么?”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我无法向他解释什么是‘战争’,什么是‘仇恨’…因为,这些东西,本就不该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我一直想把他教导成一个‘人’,一个懂得‘善’与‘爱’的人。却忘了…在这个地狱般的世界里,单纯的‘善’,是无法保护任何人的。我的善良,我的‘战争经济学’,换来的,却是三百多条无辜生命的消逝…”

“想要终结这场战争,想要保护这个家…或许,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的‘圣人’…”

纲手缓缓蹲下身,与白平视。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白的脸颊,眼中,所有的悲伤和迷茫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如同在凝视一件最完美的“武器”般的决绝。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冰冷。

“白。你想保护‘家人’吗?”

白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教你,保护家人的方法。”

纲手的内心,响起了最后的声音。

“……而是一个,能让所有敌人,都为之恐惧的‘怪物’。”

她,即将做出那个最危险、也最疯狂的决定——主动地,去“唤醒”白体内的那头“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