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东赵国开拓史志 > 第196章 番外之“双赵并耀:潮落东归”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96章 番外之“双赵并耀:潮落东归”

大赵永熙二十三年秋,洛阳皇城笼罩在一片不祥的寂静中。

赵庄帝赵荣躺在龙榻上,眼窝深陷,呼吸微弱如游丝。这位曾梦想“复现汉家荣光”的君主,如今只是具被病痛和权斗掏空的躯壳。寝殿外,丞相王俊与大将军司音的低声争执隐隐传来,像两股暗流在平静水面下汹涌冲撞。

“陛下昨日还能进半碗粥,今日却……”贴身宦官李顺擦拭着眼角,手中的银碗微微颤抖。

赵荣忽然睁开眼,混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他艰难地抬手,指向东方——那里,越过重洋,是另一个“大赵”,是他曾视为蛮夷分支、如今却成了唯一血脉相连的扶桑新赵。

“传…传朕旨…”声音断在喉咙里。

子时三刻,丧钟鸣响,九重宫门次第开启。但权力真空带来的不是哀悼,而是刀光剑影。三日内,司音“清君侧”的军队就与王俊掌控的禁卫军在宣武门血战。鲜血染红了汉白玉台阶,也撕碎了“天下一统”的最后假象。

分裂从朝堂蔓延至州县。河北节度使拥兵自立,荆襄总督截留税赋,巴蜀太守甚至打出了“复汉”旗号。那个曾与扶桑新赵隔海相望、自诩为华夏正朔的洛阳大赵,在赵荣死后,已是一盘散沙。

---

长江北岸,京口。

时年三十八岁的刘裕站在点将台上,身后“刘”字大纛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台下,是五千甲胄鲜明的北府兵——这些大多来自流民、对洛阳朝廷彻底失望的汉子,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

“诸君可见对岸烟火?”刘裕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顺着江风传到每个士卒耳中,“那是伪赵治下百姓的哀鸣!他们篡夺神器百年,苛政如虎,民不聊生。如今伪帝暴毙,奸佞当道,正是天赐良机!”

他拔出佩剑,剑尖直指西北洛阳方向:“吾等今日起兵,不为私利,不为权位,只为八个字——”

全军肃然。

“驱除伪赵,光复华夏!”

“光复!光复!光复!”怒吼声震彻云霄,惊起江鸥无数。

刘裕并非凭空崛起。他是汉室远支,祖上在“双赵分立”时南迁,世代积蓄力量。

他早年从军,屡立战功,却在司音清洗异己时被贬黜。这反而让他在地方上广结豪杰,深察民情。他深知,洛阳大赵的致命伤不在军力,而在人心——百年统治已让这个政权官僚腐朽、与民争利、丧失天命。

起兵月余,刘裕连克三城。他军纪严明,“所过秋毫无犯”,与赵军劫掠形成刺眼对比。更关键的是他推行“均田减赋”,每到一处,便将官府囤积粮仓开仓济民,将贵族强占土地分予无地佃农。

民心,如江水般倒向他。

---

永熙二十四年春,刘裕率三万精锐渡过淮河,北伐正式开始。

第一道重关是滑台。守将崔理是赵室名将,拥兵五万,凭坚城深池固守。刘裕围城半月,佯装粮草不济退兵三十里。崔理中计,出城追击,在野狼谷遭伏。刘裕亲率三千死士从侧翼突击,直取中军。那一战,夕阳被血染成暗紫色,崔理被阵斩,五万赵军溃散。

史载:“裕用兵如神,常以正合,以奇胜。滑台一役,奇正相生,伪赵北门锁钥遂破。”

但真正的决战在洛阳。

此时洛阳城内,十岁的新君赵宗只是个傀儡,实权掌握在太尉高兴手中——他是王俊与司音内斗后渔翁得利的第三人。高兴调集了大赵最后的主力二十万,背靠洛阳坚城,企图一举歼灭刘裕。

“洛阳之战”持续十七日。前十日,刘裕以游击疲敌,不断骚扰赵军粮道。第十一日夜,暴雨倾盆,刘裕分兵三路:左路佯攻东门,右路绕至北门放火制造混乱,他亲率中路精锐八千,用事先暗中挖掘的地道突入城内。

最惨烈的厮杀发生在朱雀大街。北府兵的重步兵方阵与赵军最精锐的“龙骧卫”正面碰撞。刀斧相交声、骨骼碎裂声、垂死呐喊声混成一片。刘裕身先士卒,左肩中箭,折断箭杆继续冲杀。

黎明时分,高兴旗杆被砍倒。赵军士气崩溃,降者如潮。

“报——西门已破!”

“报——皇宫起火!”

“报——高兴率残部往东逃窜!”

刘裕站在皇城残破的望楼上,俯瞰这座千年古都。胜利没有带来喜悦,只有沉重的疲惫。城墙处处焦黑,街巷尸骸枕藉——这就是权力的代价。

---

洛阳陷落的消息传到东部沿海时,以琅琊王氏、陈郡谢氏为首的世家大族正在海州紧急议事。

“中原已不可为。”王氏族长王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声音嘶哑,“刘裕非寻常草寇,其志在彻底更迭。我等若留,族灭不远。”

“可东渡扶桑…那是弃祖坟、别宗庙啊!”一位年轻将领激动起身。

“正为保全宗庙社稷,才必须东归。”谢氏族长谢朋缓缓展开一卷海图,“百年前‘双赵分立’,我洛阳一脉与扶桑一脉本同源同种。这些年虽疏于往来,但血脉未断。三个月前,扶桑新赵皇帝已密信承诺:若我族东归,当以亲王礼相待,划地封邑,共续赵祀。”

会场死寂。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放弃中原一切基业——土地、宅邸、祖坟,还有那“华夏正朔”的尊严。

十岁的小皇帝赵宗被带到会场。他穿着过大的龙袍,眼神茫然。王寰跪地,老泪纵横:“陛下,老臣等无能,致使江山倾覆。今唯有一途:举族东归,存社稷血脉于海外,以待来时。”

赵宗似懂非懂,只是小声问:“那…朕还能祭拜太庙吗?”

“能。扶桑新赵的太庙里,有我们共同的先祖。”谢朋别过脸,不忍看孩子眼中的希冀。

决议通过。代号“东归”的庞大计划启动:收集典籍——从《尚书》《周易》到农书、医典、工技图谱;召集工匠——冶铁、制瓷、造船、印刷;整编军队——还能作战的三万余人将担任断后;调配船只——征用、改造所有能渡海的船只,总计四百余艘。

同时,密使昼夜兼程赶往扶桑。

---

永熙二十四年深秋,胶东海岸。

海州港挤满了人。从各地赶来的赵室遗族、世家、官兵、自愿跟随的百姓,总数近二十万。他们携带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成箱的竹简、书卷、稻种、桑苗,甚至还有封装好的土壤——故土的土壤。

登船从子时开始,持续三天三夜。老弱妇孺优先,然后是学者工匠。海面上樯橹如林,哭声与海浪声交织。

断后的任务交给了老将宇文肱和他的八千子弟兵。他们多是河北人,自愿留下,为大部队争取最后的时间。

第四日黎明,刘裕的先头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

宇文肱布防在离海岸五里的白马陂。这是一片丘陵地带,他利用地形构筑三道防线。正午,刘裕主力抵达,兵力对比是一比十。

第一战,宇文肱用火攻阻敌,烧伤刘裕前锋数千。

第二战,他亲自率骑兵侧击,一度逼退刘裕中军。

但实力悬殊实在太大。

第三日,最后一道防线。宇文肱甲胄破碎,左臂已失,用布条将剑绑在右手。身边只剩不足千人。

“将军,船只已全部离港!”斥候来报。

宇文肱望向大海,远处船队已成点点白帆。他笑了,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

“诸君,”他声音沙哑却清晰,“吾等今日死于此,非为赵室,非为权贵,只为让那些书、那些人、那些种子…能活下去。百年后,华夏文明若在海外开枝散叶,今日血便不白流。”

最后的冲锋。八千对八万。

黄昏时分,当刘裕踏过层层尸骸登上白马陂高地时,海面上最后一缕帆影正消失在天际线。残阳如血,将海水染成暗红,仿佛整个东海都在为这场悲壮的离别默哀。

一名年轻北府兵捡起地上半面残旗,上面绣着的“赵”字已被血污浸透。他抬头问:“将军,他们…逃了吗?”

刘裕沉默良久,缓缓道:“不,他们回家了。”

---

三个月后,扶桑,平安京。

扶桑新赵皇帝赵煦亲率百官在港口迎接。当第一批船只靠岸,洛阳大赵遗民脚踏异国土地时,许多人匍匐在地,亲吻泥土,泣不成声。

赵煦——这位在扶桑延续百年、已融入当地却又固执保持华夏礼制的君主——做出了令所有人意外的举动:他脱下帝冠,向十岁的赵宗行臣子礼。

“中原赵室嫡脉在此,朕当退居藩王,共奉一主。”

政治现实当然更复杂。最终达成协议:扶桑新赵国号不改,但承认赵宗为“华夏赵室正统代表”,划出逸洲大片土地供东归者定居,建立自治的“中华郡”。典籍入库共研,工匠入坊传艺,学者设馆授徒。

与此同时,在中原,刘裕于次年正月在洛阳登基,国号“宋”,改元永初。他减免赋税、整顿吏治、兴修水利,一个新时代似乎正在开启。

但总有些谜团流传在民间:

有渔夫说,在东海最深处,月圆之夜能听见战鼓与号角声;

有学者发现,一些失传的典籍技法,数十年后竟在海外重现;

更有人说,刘裕晚年常独登东海楼,望东不语,临终前喃喃:“朕统一了江山,却可能输掉了…另一种可能。”

永初三十年,一艘扶桑商船抵达广州港。商人呈上的国书写道:“…两地赵室已合流,文明火种得以存续。今遣使通商,非为政治,唯愿文明交流,互鉴共荣…”

刘裕之子,宋文帝刘义隆看完国书,问宰相:“他们…还自认是华夏吗?”

宰相沉吟道:“陛下,华夏不在疆域,而在典籍礼乐,在仁义之道。他们带走了书,践行着道,那么无论身在何方…便都是华夏。”

海风穿殿而过,吹动书页哗哗作响,仿佛历史轻声叹息。

那四百艘船载走的,不仅是一个王朝的遗族,更是一颗文明的种子。它在海那边生根发芽,开出既熟悉又陌生的花朵。而在中原,“海外王师”的传说与谜团,成了茶肆说书人最爱讲的故事,代代相传,直到有一天…或许会成为另一个传奇的开端。

沧海桑田,唯文明之火,穿越时间与海洋,在历史的夹缝中,倔强地燃烧着。

---

诸位书友好,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支持。

《东赵国开拓史志》迎来大结局。

---

欢迎大家看本人的小说:《边种田边快穿》(已完结)《历史上杰出女性汇编》(正连载)。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