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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定乾坤,玉匠三年琢神器

一、神力失控,神坛周遭起波澜

就在金沙部落全力投入重建,族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的时候,新的麻烦悄然而至。而这麻烦的根源,正是神坛中央那块被族人奉为至宝的金黄色璞玉。

起初的半个月,一切都还算安稳。左侧石壁上的墨绿璞玉,光芒顺着山体一直延伸到摸底河,原本被地震搅得浑浊不堪的河水,渐渐变得清澈见底,河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鱼儿重新在水中嬉戏穿梭,族人们又能像往日一样到河边取水、捕鱼;右侧泥土中的明黄璞玉,始终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芒,这光芒滋养着部落的土地,被地震毁坏的农田里,新播下的粟米、豆类种子,没过多久就冒出了嫩绿的芽,看着长势喜人的庄稼,族人们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灿烂。唯独那块居于神坛核心的金黄璞玉,状态渐渐变得反常起来。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每天负责打扫神坛、主持祭祀的老祭司。他已经年过七旬,头发和胡须都白得像雪,腿脚也有些蹒跚,可自从神玉降临后,他每天清晨都会准时来到神坛,擦拭玉石、焚香祷告,从未间断。这天一早,他像往常一样提着陶罐来到神坛,刚踏上神坛边缘的青石板,就感觉到脚下轻轻晃了一下。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腿脚不稳产生的错觉,可等他站稳身子,弯腰准备擦拭金黄璞玉时,地面又一次轻微震动,这一次,震动的源头清晰地来自神坛中央,来自那块金黄璞玉的正下方。

老祭司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那块金黄璞玉。他发现,玉体散发的金光比往常更加炽盛,原本温润柔和的光芒中,偶尔会闪过一丝锐利的亮斑,像是藏在里面的力量在挣扎冲撞。他试着对着玉祷告,可震动并没有停止,反而每隔一小会儿就会来一次,频率越来越高。神坛周围的青石板,已经被震出了几道细小的裂纹,之前地震后合拢的地缝,有几处又隐隐裂开了细细的纹路,看得老祭司心惊肉跳。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首领杜宇的耳朵里。他正在部落的农田里查看庄稼长势,听说神玉出现异常,立刻放下手中的农活,带着几位部落长老急匆匆地赶到神坛。刚走到神坛百米开外,杜宇就清晰地感觉到了地面的晃动——那晃动不像之前地震那样剧烈,却断断续续、持续不断,像是大地在低声喘息。走到近处,更是能看到金黄璞玉周围的泥土在微微颤动,细小的沙粒顺着石板的裂纹往下掉。

“这是怎么回事?神玉怎么会突然这样?”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老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担忧和不解。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玉石,既能拯救部落,又会引发震动。

杜宇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块金黄璞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玉中蕴含的力量比之前更加庞大,可这力量不再像最初那样温和内敛,反而像一头挣脱了束缚的猛兽,在玉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通过震动的方式向外释放。这种力量强大到让他心惊,他甚至不敢像之前那样上前触摸。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越来越糟。神坛周围的震动越来越明显,有时族人路过附近,脚下的泥土会簌簌往下掉,甚至能感觉到鞋底传来的震颤。有一次,一块松动的石块从神坛边缘滚落,正好砸在一位路过的妇人脚边,吓得她当场瘫坐在地上,虽然没有受伤,却让整个部落都陷入了恐慌。

这件事之后,再也没人敢靠近神坛。原本热闹的神坛附近,渐渐变得冷清,就连日常的祭祀仪式,也只能挪到百米外的空地上举行。杜宇召集了所有长老和部落里的能人异士,在议事帐篷里整整商议了三天三夜。有人说这是神玉嫌弃族人的祭品不够丰厚,于是族人们献上了最好的粮食、最肥硕的猎物,可震动依旧没有缓解;有人说这是族人中有不敬神灵的行为,于是全族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老祭司领着大家虔诚祷告了整整一天,可金黄璞玉的躁动丝毫没有减弱。

各种办法都试过了,却没有任何效果。杜宇每天都会站在神坛远处,望着那块金黄璞玉发愁。这玉是部落的救星,是神灵的馈赠,可如今它失控的神力,却成了悬在整个部落头顶的一把利剑。他看着族人脸上重新浮现的忧虑,看着刚有起色的家园又蒙上一层阴影,心里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

“要是能驾驭这股神力就好了。”杜宇常常对着神玉自言自语。可他试过部落传承的各种秘术,试过带领族人日夜祈祷,都没能让这股狂暴的力量平静下来。部落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重建家园的热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浇凉了大半。

二、玉匠柏灌,梦中得授神玉秘

就在整个部落一筹莫展,杜宇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部落里最有名的玉匠柏灌,成了大家最后的期盼。在金沙部落,甚至周边的几个部落里,柏灌的琢玉技艺都是无人能及的,更难得的是,他对玉石有着一种常人没有的特殊感应,族人们都说,柏灌的手能“听懂”玉石的话。

柏灌已经年过五十,满头白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双手因为常年琢玉,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细密的伤痕,指关节也有些变形。他出身于玉雕世家,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琢玉,这辈子雕琢过的玉器不计其数。部落里的祭祀礼器、首领佩戴的玉饰、族人们日常佩戴的玉佩,大多出自他的手。古蜀先民向来有“以玉通神、以玉礼天”的传统,柏灌雕琢的玉器,不仅造型精美,更能精准传递族人对神灵的敬畏与虔诚,每次祭祀用了他做的礼器,族人们都会觉得格外安心。

这些天,柏灌也在为神坛上的金黄璞玉忧心忡忡。他每天都会绕着神坛,隔着远远的距离仔细观察那块玉。凭借着几十年和玉石打交道的经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玉的力量并非恶意,只是太过强盛,又没有合适的形制来约束,才会变得如此躁动。就像一块上好的玉石,如果不经过精心雕琢,终究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无法发挥其真正的价值。可怎么才能给神玉找到合适的形制呢?柏灌冥思苦想,试过部落里流传的各种玉器样式,玉璧、玉璋、玉戈……却都觉得不对,无法匹配神玉蕴含的庞大力量。

这天夜里,柏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块金黄璞玉的影子,一会儿是它温润发光的样子,一会儿是它震动时的躁动模样。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牵引着,来到了一片云雾缭绕的地方。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混沌,四周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白衣的神灵缓缓从云雾中走来。神灵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看不清具体的面容,却让人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原本焦躁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柏灌,”神灵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低语,温和而有力量,“神坛上的黄玉,乃是定乾坤的神器,并非凡物。它力量失控,是因为形制未成,未能契合天地之道。”

柏灌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叩拜:“恳请神灵指点,如何才能让神玉安定,拯救我金沙部落的族人?”

神灵缓缓说道:“你乃天生琢玉之人,此事非你莫属。这块黄玉,需雕琢成方柱圆孔之形。方形象征大地,圆形象征天空,方柱圆孔,正是天圆地方的道理。如此雕琢,方能让神玉的神力与天地相通,彻底稳住,让大地长治久安。”

说完,神灵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云雾中。柏灌猛地惊醒,窗外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满是冷汗,可梦里神灵的话,却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方柱圆孔,天圆地方!

柏灌激动得浑身发抖,再也睡不着了。他连忙起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整齐,就急匆匆地朝着神坛跑去。此时的神坛周围空无一人,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地面,空气格外清新。太阳刚刚升起,第一缕阳光洒在金黄璞玉上,让它的色泽更加均匀温润,玉料质地细腻,没有一丝杂质,确实是块罕见的绝世好玉。

柏灌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触摸玉面。指尖刚一碰到,就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顺着指尖传来,这股力量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反而带着一丝亲切,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柏灌心中更加确定,梦里神灵的指点没错。他立刻转身,朝着杜宇的居所跑去,他要立刻向首领请命,亲手雕琢这块神玉。

三、首领授命,众志成城备琢玉

杜宇一夜未眠,天刚亮就来到居所前,对着神坛的方向发愁,手里还拿着一张重建家园的简易图纸,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记号。看到柏灌急匆匆地跑来,脸上还带着难掩的激动,他连忙迎了上去:“柏灌师傅,出什么事了?可是神玉又有了新的变故?”

柏灌气喘吁吁地拉住杜宇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首领,我有办法了!我知道怎么让神玉安定下来了!”

接着,他把夜里做梦的经过,以及神灵指点的方柱圆孔的雕琢之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杜宇。杜宇越听眼睛越亮,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原本紧锁的眉头也彻底舒展开来。他紧紧抓住柏灌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柏灌师傅,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是神灵不肯放弃我们金沙部落!部落的安危,就全托付给你了!”

当天上午,杜宇就召集了部落里所有的族人,在神坛百米外的空地上举行了集会。当他把柏灌得到神灵指点、要雕琢神玉的消息宣布出来时,族人们瞬间沸腾了。压抑已久的气氛终于一扫而空,大家纷纷欢呼雀跃,脸上重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太好了!这下我们部落有救了!”

“柏灌师傅手艺精湛,一定能成功!”

“感谢神灵庇佑!”

欢呼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山谷中。族人们纷纷表示,愿意全力支持柏灌,无论需要什么,都会想尽办法找来。

杜宇当即下了命令:第一,召集部落里所有会琢玉的匠人,组成专门的琢玉小队,由柏灌全权负责,任何人都不得干涉他的决策;第二,安排部落里的青壮年男子,进山寻找最坚硬的岩石,用来制作凿子、锤子等琢玉工具;第三,安排妇女们到河边筛取最细腻的河沙,作为解玉砂——古蜀先民琢玉没有锋利的金属工具,全靠这种原始方法,细沙混合着水,能起到研磨的作用,是琢玉不可或缺的东西;第四,安排孩子们收集松脂和干燥的柴火,以备夜里琢玉时照明取暖。

命令一下,整个部落都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干劲十足。青壮年们背着简陋的工具,成群结队地钻进深山。他们要找的是一种名为“燧石”的岩石,这种石头质地坚硬,是制作琢玉工具的最佳材料。可燧石大多藏在深山峭壁上,寻找起来十分困难。他们往往要翻山越岭走几十里路,才能找到一块合格的石头,然后几个人合力,费劲力气扛回部落。有几个小伙子为了找一块大的燧石,还在攀爬峭壁时崴了脚,可他们只是用布条简单包扎一下,又继续进山了。

妇女们则带着自制的竹筛,来到摸底河边。她们蹲在河边,一捧一捧地筛取河沙。要把粗沙、石子全部筛掉,只留下最细小、最均匀的细沙。河边的风大,她们的脸上、头发上都沾满了沙土,汗水一浇,变成了一道道泥印,可没人抱怨一句,只是默默地筛着,心里想着能为琢玉出一份力,让部落早日安定下来。

孩子们也不甘示弱,他们分成一个个小队伍,在山林里收集松脂。松脂黏糊糊的,粘在手上、衣服上很难清理,可孩子们毫不在意,每个人都提着一个小陶罐,把收集到的松脂小心翼翼地装起来,然后送到琢玉小队的营地。

与此同时,柏灌也带着几位经验丰富的老玉匠,开始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他们参照神灵的指点,结合部落传承的玉器形制,先在地上画出玉琮的样式。方柱的边长、高度,圆孔的大小,都经过了反复推敲和修改。柏灌知道,金沙部落流传下来的玉琮大多是外方内圆的长方柱体,有的还分节雕刻纹饰,虽然这次雕琢神玉不需要那么复杂的纹饰,但每一个尺寸都必须恰到好处,才能契合天圆地方之道,才能真正稳住神玉的神力。

准备工作足足做了一个月。部落里收集的燧石堆成了小山,匠人们将其磨制成了大小不一的凿子、锤子、刮刀等工具;河边筛好的细沙堆积如山,装了十几个大陶罐;松脂也收集了满满几大筐。琢玉小队的匠人们,也都养精蓄锐,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杜宇带领全体族人,在神坛前举行了简单而庄重的开工仪式。族人们捧着最好的粮食、水果和猎物作为祭品,对着神玉跪拜祈祷。老祭司穿着传统的祭祀服饰,手持玉璋,念起了古老的祷文,祈求琢玉工程顺利,神灵保佑部落平安。仪式结束后,杜宇亲手将一把磨制得最为锋利的石凿,交到了柏灌手中。

柏灌接过石凿,高高举起,对着族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向神坛,开始了这场注定载入金沙部落史册的琢玉工程。族人们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期盼和敬意。

四、三年砥砺,血润神玉终成形

原以为准备充分,可真正开始雕琢,柏灌和玉匠们才发现,这件事比想象中要难得多。

金黄璞玉的质地,远比他们以往雕琢过的任何玉石都要坚硬。金沙部落平日里接触的玉石,大多是透闪石软玉,质地相对温润,用燧石工具雕琢起来还算顺利。可这块神玉的硬度极高,用最锋利的石凿去凿,每凿一下,只能在玉面上留下浅浅的一道痕迹,有时用力过猛,石凿都会崩裂成几块,而玉面却依旧安然无恙。

刚开始的几天,进展极其缓慢。一天下来,玉料几乎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几位年轻的玉匠看着手里崩裂的石凿,脸上都露出了沮丧的神情。有个小伙子忍不住抱怨:“这神玉也太硬了,我们这么凿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啊?”

柏灌看着大家低落的情绪,没有多说什么。他拿起一把新的石凿,在河沙中蘸了蘸水,然后蹲下身子,继续埋头雕琢。他一边凿,一边缓缓说道:“神玉雕琢,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们现在多花一分力气,部落就多一分安稳。想想那些因为震动而惶恐不安的族人,想想我们脚下的土地,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听了柏灌的话,年轻的玉匠们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啊,他们肩负着整个部落的希望,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大家重新打起精神,纷纷拿起工具,跟着柏灌一起埋头苦干。

为了加快进度,柏灌将玉匠们分成了三班,日夜不休地轮流干活。白天,太阳火辣辣地晒着,神坛周围没有一丝遮挡,玉匠们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玉料上,很快就蒸发了,在玉面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他们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盐渍,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

到了晚上,族人们就点燃松脂,熊熊燃烧的松脂发出明亮的光,照亮了整个神坛。松脂燃烧时会冒出黑烟,还会滴下滚烫的油,玉匠们的脸上、身上,常常会被溅到,留下一个个小小的伤疤。可他们谁也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擦拭一下,继续干活。夜里的气温很低,山风吹过来,让人瑟瑟发抖,他们就围着篝火暖和一下,然后立刻回到岗位上。

琢玉的过程中,最磨人的是双手。石凿的手柄粗糙,长时间握着,手指很快就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鲜血顺着手指流下来,滴在玉料上,渗进了玉石的纹路里。他们只是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地包扎一下,就继续干活。久而久之,血泡破了又结茧,茧子磨厚了又裂开,裂开了再结痂,手指变得粗糙不堪,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深深的伤痕,有的地方甚至连指纹都磨平了。

柏灌作为领头人,付出的辛劳更是远超其他人。他几乎每天都守在神坛前,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雕琢神玉。他的视力本来就不太好,长时间盯着玉料,眼睛常常布满血丝,看不清东西。族人们劝他休息几天,让其他玉匠先顶着,他总是摆摆手说:“我没事,神玉的纹路,只有我最熟悉,不能停下来。”

有一次,柏灌因为太过劳累,竟然在雕琢的时候睡着了,手里的石凿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差点砸到自己的脚。杜宇正好来看望他们,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说:“柏灌师傅,你歇歇吧,部落不能没有你。”

柏灌睁开眼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笑着说:“首领放心,我还撑得住。只要神玉一天不成,我就一天不休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第一年,他们好不容易把金黄璞玉的外形凿成了大致的方柱形状,光是打磨四个棱角,就花了整整五个月;第二年,他们开始专注于中间的圆孔,因为没有钻孔的工具,只能用细沙和坚硬的石棒一点点磨,每天只能磨进去一点点,整整一年时间,才把圆孔钻透,并且打磨得初步成型;第三年,他们进行精细雕琢,用最细小的石凿和最细腻的河沙,一点点打磨玉面,让它变得温润光滑,每一个面都平整如镜,每一条棱角都清晰分明。

这三年里,部落里的族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进山找石头的青壮年们,有的成了家,有的长出了浓密的胡须;筛沙的妇女们,眼角多了细纹;收集松脂的孩子们,也长成了能帮着干活的少年。可柏灌和几位老玉匠,始终坚守在神坛前,从未离开过。

族人们也始终支持着他们,每天都会准时送来食物和水,冬天送来温暖的兽皮,夏天送来解暑的草药和酸甜的野果。大家路过神坛时,都会远远地望一眼,看到神玉一点点成型,心里就充满了希望。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神坛前的那块金黄璞玉,在柏灌和玉匠们的手中,一点点地从一块粗糙的璞玉,变成了一件规整、温润的方柱圆孔玉器。而那些渗进玉料里的汗水和鲜血,也让黄玉的色泽变得更加醇厚,泛着一种独特的温润光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五、琮定乾坤,族众欢腾拜神玉

第三年的深秋,一个晴朗的上午。神坛周围挤满了金沙部落的族人,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静静地站着,目光紧紧盯着神坛中央的柏灌。此时的柏灌,头发已经全白,背也有些驼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可手里的石凿却依旧稳稳当当,没有一丝颤抖。

经过三年的日夜奋战,方柱圆孔的黄玉琮已经基本成型,只剩下最后一道精细打磨的工序。柏灌拿起一块细腻的河沙,蘸了点水,轻轻地在玉琮的表面擦拭着。他的动作缓慢而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敬畏。

其他的玉匠都围在旁边,大气不敢出。杜宇站在人群最前面,脸上带着紧张和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整个部落鸦雀无声,只有柏灌擦拭玉石的细微声响,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柏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后退几步,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黄玉琮。这玉琮高约三尺,方柱的每一面都平整光滑,棱角分明,中间的圆孔圆润规整,贯穿上下,完美地契合了天圆地方的道理。太阳高高挂在天空,阳光洒在玉琮上,泛着温润而柔和的光芒,之前那种狂暴的力量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祥和的气息。

柏灌深吸一口气,拿起最后一把细小的石凿,对着玉琮底部轻轻凿了一下。这一凿,轻描淡写,却像是一个历史性的信号。

就在石凿落下的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还在隐隐震动的地面,突然变得无比平稳,就连一丝一毫的晃动都没有了。神坛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随后,一股温和的气息从黄玉琮中散发出来,缓缓扩散到整个部落。远处摸底河的河水变得更加清澈平缓,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曳;田野里的庄稼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祥和,挺直了腰杆,泛起了绿油油的光泽。

“成了!真的成了!”一位和柏灌一起奋战了三年的老玉匠,率先反应过来,激动地大喊道,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人群瞬间沸腾了!族人们欢呼雀跃,有的拍手叫好,有的相互拥抱,有的甚至激动得跳了起来,压抑了三年的忧虑,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孩子们也跟着欢呼,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整个部落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杜宇快步走上神坛,看着稳稳立在中央的黄玉琮,眼中满是敬畏和感激。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温润的玉面,一股平和的力量顺着指尖流淌全身,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对着黄玉琮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对着柏灌和所有玉匠们拱手作揖,声音洪亮而真挚:“多谢柏灌师傅,多谢各位玉匠!是你们,用三年的心血拯救了整个部落!你们的功绩,将永远被金沙部落铭记!”

柏灌看着眼前欢呼的族人,看着稳稳矗立的黄玉琮,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三年的辛苦,那些磨破的手指,那些熬红的眼睛,那些流下的汗水和鲜血,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值得。他走到杜宇身边,轻声说道:“首领客气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部落齐心协力的结果。没有族人的支持,我也无法完成这件事。”

族人们纷纷走上神坛,对着黄玉琮跪拜不止。他们感谢上天赐予的神玉,感谢柏灌师傅的精湛技艺,感谢部落首领的英明带领。欢呼声、祈祷声、歌唱声,回荡在金沙部落的上空,久久不散。

从那以后,金沙部落彻底安定了下来。地动再也没有发生过,庄稼年年丰收,河里的鱼虾越来越多,族人安居乐业,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那块黄玉琮,被族人奉为部落的镇族之宝,永远供奉在神坛中央。它就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矗立着,见证着金沙部落的繁荣昌盛。

而玉匠柏灌的故事,也一代代流传了下来。族人们在教育孩子的时候,总会说起那位用三年时间雕琢神玉的老玉匠,说起他的坚持、奉献和精湛技艺。而那块浸透了整个部落汗水和鲜血的黄玉琮,不仅稳住了金沙的大地,更凝聚了整个部落的人心,成为了古蜀金沙文明中最珍贵、最耀眼的象征,诉说着一段关于信仰、坚守与团结的古老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