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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刚聚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噗!”

供桌上那对熊熊燃烧的龙凤红烛,毫无征兆地,同时熄灭!

绝对的黑暗如同墨汁般兜头泼下!

瞬间吞噬了满室刺目的红!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甜腻腐朽味和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

“啊——!”林澈的尖叫第一个炸开,黑暗里他感觉后脖颈一股阴冷的风猛地吹过!吓得他魂飞魄散,不管不顾地死死抱住离他最近的聂淮的胳膊,整个人恨不得挂上去,“哥!救命!有东西吹我脖子!”

齐理反应更快,在灯灭的瞬间就嗷一嗓子扑向了聂淮另一边,双手死死箍住聂淮的腰,声音带着哭腔:“义父!!!护我!!!”

聂淮被左右夹击,勒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额角青筋跳了跳:“……放手!”

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但到底没真把两人踹开。

黑暗中,他皱着眉,一手试图把林澈的爪子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下去一点,另一只手还得按着齐理那颗试图往他怀里拱的脑袋。

另一边,在烛光熄灭的刹那,施屿和周燃几乎是同时动了。

周燃手臂一伸,精准地把还懵着的唐珏往自己怀里一带,宽阔的后背完全挡在他身前,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施屿则默契地侧移半步,紧贴着周燃的后背,三人瞬间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

唐珏被夹在中间,眼睛死死闭着,根本不敢睁开,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周燃后背的衣服,呼吸都屏住了,黑暗放大了所有细微的声响,他仿佛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奔流的声音。

施屿站在最外侧,没有像林澈齐理那样慌乱。

黑暗中,他微微侧头,似乎在凝神捕捉空气中的异动,冷清的声音压得很低:“别出声。”

同时,他伸出手,指尖在冰冷的墙壁上快速而无声地摸索,指关节偶尔叩击墙面,发出极其轻微的笃笃声,像在黑暗中绘制一张无声的地图。

空气死寂得可怕,只有林澈和齐理压抑的、带着恐惧的抽气声,以及施屿指尖划过墙壁的细微摩擦声。

唐珏闭着眼,缩在周燃和施屿圈出的狭小安全空间里,感觉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突然——

“滋啦……滋啦啦……”

一阵电流不稳的、令人牙酸的噪音,从房间深处某个角落断断续续地传来!像是老旧的收音机在调频,又像是……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摩擦!

这声音比刚才的唱礼更瘆人!

林澈吓得猛一哆嗦,把聂淮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齐理更是直接埋进了聂淮怀里。

唐珏闭着眼,听到这诡异声响,身体猛地一僵,攥着周燃衣服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周燃立刻察觉,反手覆上他攥紧的手,掌心温热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诡异噪音中——

“咔哒!”

又是一声清晰的机括轻响!

紧接着,“唰——!”

一道惨白刺眼的白光毫无预兆地从众人头顶倾泻而下!

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所有人眼睛一眯,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等眼睛稍微适应,看清眼前的景象时——

房间还是那个诡异的婚房,红帐幔,血“囍”字,供桌……只是那对龙凤烛灭了,留声机也哑了。

而最关键的——

那两个惨白脸的Npc和那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刚才那场恐怖的‘拜堂’只是一场集体噩梦。

只有唐珏身上那件刺目的鲜红新郎袍,凌乱地套着,盘扣都没扣全,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有多‘真实’。

【吓死爹了!这关灯杀!】

【施哥摸墙好帅!黑暗中定海神针!】

【聂老板被迫当爹(齐理林澈挂件.jpg)】

【珏宝闭眼缩中间弱小可怜!但红袍子瞩目哈哈哈!】

【Npc呢?!闪现消失?!刘导牛逼!】

【这机关!这氛围!封神了封神了!】

趁着那惨白的光线还没熄灭,几人立刻分散开。

齐理和林澈还跟连体婴似的黏在聂淮身边,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生怕哪个角落再冒出点东西。

聂淮站在供桌前,手指拂过桌面厚厚的灰尘,又捻了捻凝固的暗红色烛泪,声音没什么起伏:“拼之前找到的碎纸片和外面祠堂的牌位,这地方,是陈家小姐当年拜堂的地方。”

“啥?”唐珏正手忙脚乱地想把身上那件晦气的红袍子扒下来,闻言一愣。

齐理和林澈更是一脸茫然,他们之前光顾着尖叫逃命,哪还记得什么线索细节。

周燃没参与讨论,他走到唐珏身边,伸手帮他解开领口那颗被慌乱中扯得死紧的盘扣。

唐珏松了口气,任由周燃动作,眼神还带着惊魂未定。

“陈家小姐成亲当日,”周燃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一边解扣子一边冷静地补充,“恐怕她那位‘新郎’,拜堂前就已经是具尸体了。”他抬眼,目光扫过供桌上熄灭的红烛和巨大的“囍”字,“陈家怕丑事外泄,对外谎称小姐急病暴毙,实则是……把她封进了棺材里,活活闷死的。”

施屿不知何时走到了房间角落那台老旧的留声机旁,指尖抹过唱片上厚厚的积灰,声音和他手指一样冷清:“嗯。怨气不散,困在这宅子里,重复着那场没完成的婚礼。”他顿了顿,“找她想要的东西,或者……替她完成执念。”

聂淮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射着惨白的光:“看来我们就是被选中的‘游客’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唐珏身上那件还没完全脱掉的新郎红袍。

唐珏被看得头皮发麻,刚松下来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胡乱揪着红袍子前襟:“那……那她要什么?!总不能真让我们谁跟她拜堂吧?!”

唐珏声音都变了调。

齐理和林澈抱在一起,疯狂摇头:“不要啊!”

周燃终于帮唐珏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把那件刺目的红袍从他身上扯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握住唐珏冰凉的指尖,用力捏了捏:“找。”

一个字,斩钉截铁。

找线索,找生路,离开这个鬼地方。

【卧槽冥婚真相!好惨!】

【燃哥解扣子好苏!珏宝吓坏了】

【施哥冷脸科普鬼故事氛围拉满!】

【聂老板:你们就是祭品(微笑)】

【唐老师脱了红袍也逃不掉新郎命(狗头)】

【齐理小林:弱小可怜无助但想活命!】

就在几人准备再次搜寻这间诡异婚房时,头顶那盏惨白的灯管“滋啦”闪烁了几下,光线陡然变得极不稳定,忽明忽暗,将墙上那个巨大的血“囍”字映照得更加狰狞。

房间深处,似乎又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压抑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