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本不愿接受，奈何众妃再三劝诫，他并非昏聩暴戾之君，岂能辜负这番心意？更不愿因固执己见而冷落她们。
既无法推辞，索性顺其自然。何况御厨手艺精湛，药膳滋味颇佳。
药膳由乾清宫小厨房专门烹制，平日皆由嫔妃呈送，今日倒是莫雪鸢与唐采矶首次同来。
“你二人怎会一同前来？”
莫雪鸢巧笑嫣然：“姐妹们都去了洞庭湖，这等近侍良机我们自当把握。”
原来众多受宠妃嫔已离宫游湖，赵福金等人留守宫中，莫雪鸢她们自然不甘落后。
朱厚照轻叹：“若想见朕，随时可至东暖阁或乾清宫，你们与她们并无二致，皆是朕心爱之人。”
唐采矶略显局促：“可臣妾身份终究不妥……”
她们曾为细作的过往早已不是秘密。
雪千寻、白清儿等亦是如此，但朱厚照并未计较。白清儿已赴大隋，雪千寻与柳飘絮同在洞庭湖——前者身份曝光，后者朱厚照始终未予点破。
关键在于那女子乃是东瀛人，表面与朱无视勾结，实则另有幕后主使。
此人嘴硬得很，虽心绪不宁，却始终不肯松口。
朱厚照也懒得与她纠缠，只要未触及自身利益，索性静观柳飘絮究竟有何企图。
正好借此机会布局，或许能将她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
此方世界的岛国实力不俗，武州那边尚有未揭开的剧情。
连朱厚照也难以断定，柳飘絮背后之人是否与大魔神有所牵连。
放她离宫风险不小，故而将监视之责交给了周芷若。
二人容貌相似，同行倒也便利。
加上蒙浅雪等知情者盯着，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与柳飘絮同样固执的还有田言，任朱厚照明示暗示，她始终抵死不认。
随她去吧，收服天骄本就非易事，他有的是耐心。
莫雪鸢与唐采矶前几日倒是招了——实在扛不住朱厚照屡屡拿田言戏谑。
她们本就心虚，再被这般撩拨，又见白清儿境遇，索性坦白从宽。
莫雪鸢尚算幸运，虽不受风晴雪待见，但有周妙玄作伴，二人常得朱厚照优待。
唐采矶则在后宫中近乎透明，连金珠都比她更有存在感。
说到底，她的容貌 ** ，与岳灵珊等同属末流。
可岳灵珊至少身段玲珑，不至亏待孩儿。
她唐采矶除了一副高挑骨架，还剩什么优势？
所幸朱厚照的古怪品味众人皆知，倒也无人深究。
时至今日，他仍摸不清唐采矶出自哪段剧情。
多亏她与花木兰、莫雪鸢、燕三娘并称仙剑四美，才稍显亮色。
她自称来自大唐，许是前朝某部影视角色。
但这类剧目本就不入眼，何况她这般寡淡无味，怕是连配角都算不上。
仙剑之后唐采矶名声渐起，却总演些痴憨角色。
若真跑过龙套，多半是在仙剑之前的事了。
朱厚照年轻时便不喜看剧，年岁渐长后更无闲暇顾及。
偶尔零星看些片段，也是断断续续。
记不清也罢，横竖无关紧要。
有她原型的影子便足够，权当填补空白。
“既入宫，便是朕的妃子。不必多虑，大唐的事随你心意，只要不背叛朕，其余皆可。”
唐采矶闻言动容，依偎进朱厚照怀中：“陛下待臣妾真好。”
眼眶微红，所幸未失态。
“理所应当。日后安心待在宫中，无人敢欺你们。”
他本就没指望唐采矶彻底与大唐割裂，留着这枚棋子，日后传递消息或有大用。
“雪鸢，大汉说要给朕惊喜，究竟是何物？你可知道？”
莫雪鸢揭开瓷罐，药香混着鸡香飘满东暖阁。
她未看唐采矶，只答：“确有传闻，但详情臣妾不知。”
说罢，继续盛着参鸡汤。
近来她在后宫越发清闲。
无奈大汉嫔妃实在太多。
蔡琰、冯樱等人不提，还有大小乔与甄宓。
更别说艳冠后宫的貂蝉与王昭君。
能与之比肩者，唯有沈璧君、秋灵素等寥寥数人。
杜月荷来自大汉，待甄宓、大小乔长成，风姿未必逊色。
身份公开后，大汉嫔妃待她亲近不少。
若非徐有容、芙蕖压着，怕是要结出个“塑料姐妹团”。
正因如此，朱厚照不再让风晴雪、庄青霜从大汉挑人——近三成后妃皆来自彼处，还个个绝色。
最讽刺的是，论容貌，竟是细作莫雪鸢垫底。
她舀着鸡汤禀报：“陛下，昭姬姐姐破境那日，城中另有天人现世。”
朱厚照挑眉：“何人？”
竟然又有人突破了，大明朝真是人才辈出。
铁胆神侯朱无视！
朕这位皇叔，倒是有几分能耐。
明明没有金刚不坏神功护体，朱无视竟能凭借吸星 ** 突破至天人境，着实令人意外。
这门 ** 本有缺陷，需与金刚不坏神功相辅相成。
二者结合，威力倍增，问鼎天人并非难事。
若天赋足够，冲击真武境也未尝不可。
初临此地时，朱厚照就对朱无视心怀芥蒂。
天牢中的古三通早已被秘密转移至厂卫大牢。
按说这等江湖人物，交由六扇门处置最为妥当。
可惜那时六扇门尚未听命于他，而厂卫的翁泰北最先投诚，自然更得信任。
更何况古三通身负数派绝学，若能获取，正好弥补厂卫武学不足。
奈何此人嘴硬，加之金刚不坏神功护体，寻常刑罚毫无效果。
朱厚照又未下死命令，反倒暗示要用他对付朱无视，翁泰北岂敢用刑？
时至今日一无所获，古三通倒在大牢里过起清闲日子。
对于此人，朱厚照既无好感亦无恶感。
区区一个莽夫，何须费心？
他的遭遇是悲是喜，与朕何干？
况且这般下场，不都是他自作自受？
自以为天下无敌，行事乖张，全然不顾他人感受。
此等做派，正是朱厚照最厌恶的。
堂堂天子尚且专注后宫，可见其重视程度。
为个可笑承诺自囚牢狱，简直愚不可及。
什么信义诚信，不过是愚人的枷锁。
若真重诺，那位素心姑娘分明怀了他的骨肉，两人必有私情。
不知古三通是否知晓，但既是未婚夫妻，总该有个交代。
偏生置之不理。
连婚姻大事都能儿戏，还谈什么信义？
不过是个外人，还是个莽夫，朱厚照才懒得理会这些破事。
况且素心的相貌并不出众，尤其是古装扮相更是平淡无奇，朱厚照对她毫无兴趣。
时至今日，他所在意的熟悉面孔几乎都已收揽。
仙剑四美、西域三美，以及慕容秋荻、陆雪琪、周芷若、火屠玲珑、祡嫣、夏莹莹、盛明兰等，有心之人大多已入其怀。
白雪仙、程情、雪千寻、小龙女、金珠等人虽仍有缺失，但朱厚照钟爱的也就那几位。
往后添个小昭或是建宁便已足够。
唯一的遗憾是这方武侠天地并无白素贞，不然就更圆满了。
风云世界倒有个步白素贞，可惜并非同一人。
至此，朱厚照对这些旧识已无太多念想。
剩下的，只剩几个耳熟的名字。
像大少司命、焱妃、婠婠之流，才值得他攫取。
可惜西施踪迹难寻，此间当有其人。
王昭君、貂蝉已在宫中，她们的倾城之貌与窈窕身段，他深有体验。
堪称完美无缺。
每一处皆可入画，毫无瑕疵。
简直不似凡人，恍若仙子。
唯一致缺处或许是修为不足。
功力未至，难显超然气韵，甚至气质稍逊于多数嫔妃。
但她们天生丽质，自带出尘仙姿，反而弥补了不足。
朱厚照近来常伴左右，盼她们精进修为，同时调整心绪。
这对她们有益，于己亦然。
既有如此绝色，那与其齐名的西施、杨贵妃又如何？
尚有夺取杨贵妃之机，奈何西施年代久远。
什么？
听得莫雪鸢反问，朱厚照讪笑道：无事。
唐采矶却嘟嘴道：陛下在说西施呢。
真是莫名，先前不是在议朱无视吗？怎又扯上西施了？二者有何干系？
唐采矶深表怀疑，皇上口中的西施，与朱无视毫无关联。
自己尚在怀中，就心念他人，是否太甚？
虽知容貌在后宫确属末流......
可身高优势在咱这儿。
想到逐渐长高的祡嫣，还有与她不相上下的貂蝉、杜月荷她们，容貌上被彻底压制，唐采矶更憋屈了。
西施？莫雪鸢似在回忆，陛下，臣妾听说过这位。
朱厚照没理会怀中委屈的唐采矶，凝视莫雪鸢：你知晓西施？
莫雪鸢颔首：昔年在大汉宫廷侍奉太皇太后时，曾听她提及。
看你这神情，所言怕非好话。
莫雪鸢略显窘迫：确实，太后对西施深恶痛绝，臣妾甚至怀疑她们相识。
此言令朱厚照愕然，西施乃春秋人物。
九州时序虽混乱不堪，也不该牵扯到她。
纵有越女剑传承，西施亦不该现世。
最荒谬的是，大汉太皇太后怎会与之有交集？
即便西施存在，也该属大秦才是。
....
陛下，臣妾所言属实。但仅是偶然听闻太后咒骂之词，当年位卑言轻，不敢断言。
朕明白。
正如当下他们闲谈，不远处宫女垂首不敢直视。
当年莫雪鸢处境更甚，站得还要远些。
此处宫女皆内行厂心腹，朱厚照极为信任。
然旧时莫雪鸢不同，若闻禁忌之言，恐遭剥皮之祸。
那些太后、皇后之流，多般手段残忍。
尤以大汉为甚。
诸多太后倚仗外戚，霸揽权柄，与君王相争。
皆因吕雉开此先河，刘邦诸子多遭其毒手，下场凄惨。
集大成者当属武则天，此妇连亲子都不放过。
东施效颦如慈溪，诸般范例在侧，仍学得不堪入目。
无妨，朕随口一问。对了，朱无视那边有何动静？
臣妾仅有所感，详情不知。
朱厚照颔首，并无忧虑，厂卫自会来报。
但他深深怀疑，朱无视就算真的突破了境界，依旧会保持低调。
区区天人初期，现在能有多大用处？
他不再多问，专心安抚着唐采矶。
目光却闪烁不定，心中暗想：说起来，大汉那边所谓的惊喜，该不会指的就是西施吧？
八.
洞庭湖的夜晚格外宁静。
正值十五月圆，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为九州大地披上一层银纱。
距离怒蛟岛几里外的一座荒岛上，两道身影傲然屹立。
他们分别站在两座小山丘上，相隔数百米。
但这距离仿佛不存在，两人彼此凝视，空气中似有火花迸溅。
强大的威压笼罩整座荒岛，令人窒息。
好在围观者都清楚，这两位天人境巅峰的强者交手威力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