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
凌夜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往前踏出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盯着那丹房弟子：“王师兄，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我作弊，证据呢？”
这丹房弟子名叫王浩，正是上次在坊市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的家伙。此刻王浩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凌夜的鼻子吼道：“你一个杂役瘸子，怎么可能认识这么多草药？还能分清这些长得一模一样的伪品？肯定是提前偷看了考题，或者买通了管事！”
周围的杂役们立刻议论起来。
“好像有点道理啊…… 凌夜以前就是个绝脉废物，怎么突然懂这么多药？”
“王师兄可是丹房的人，总不能乱说吧？”
“但刚才凌夜说的那些药性，听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王浩见有人附和，底气更足了：“听见没？大家都觉得可疑！我看这考核成绩必须作废，还得把他抓起来严查！”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去抓凌夜的胳膊，显然是想把事情闹大，彻底搅黄凌夜的考核。
“住手！”
凌夜猛地侧身躲开，声音冷得像冰：“没有证据就诬陷人，这就是丹房弟子的做派？” 他环视一圈在场的人，朗声道，“既然王师兄说我作弊，那不如我们当场验证！你随便挑一种冷僻草药问我，我若答不上来，任凭你处置！要是我答上来了 ——”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王浩脸上：“你就得给我道歉，承认你故意刁难！”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王浩，等着他表态。
王浩心里咯噔一下。他刚才纯属恼羞成怒乱扣帽子，其实根本没证据。可现在骑虎难下，要是退缩了，岂不是显得自己理亏？
“好！验证就验证！我就不信你真懂那么多！” 王浩咬牙应下，转身从身后的药筐里翻了翻，拿出一株叶片呈暗红色、带着细小绒毛的草药，“这是什么？说说它的药性和用法！”
周围有人惊呼：“是血叶兰！这玩意儿长得跟普通兰草差不多，但药性差远了，很少有人认识！”
凌夜瞥了一眼那株草药，淡淡开口：“血叶兰，生于阴湿岩缝，叶片经霜后呈暗红。性温，味甘苦，可入汤煎服，主治跌打损伤、经脉瘀堵，但过量服用会导致心悸，需搭配茯苓中和。另外，它的根须磨成粉外敷，能加速伤口愈合。”
他说得条理清晰，连用量和禁忌都一并道出，比王浩自己知道的还详细。
王浩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分，但仍不死心：“算你运气好！再看这个！” 他又拿出一株根茎粗壮、开着小白花的草药，“这是什么？”
“骨碎补，别名猴姜。” 凌夜连犹豫都没有，“主产于崖壁之上，根茎入药，能补肝肾、强筋骨，最适合骨折恢复期服用。但需注意，阴虚火旺者禁用，否则会加重内热。”
“你……” 王浩的额头开始冒冷汗，他没想到凌夜真的认识这些冷僻草药。他搜肠刮肚，又拿出一株颜色暗沉、散发着淡淡腥味的草药：“那这个呢？你肯定不知道！”
“水龙骨，蕨类植物的根茎。” 凌夜的声音依旧平稳，“性平，味甘淡，能清热利湿、止血止痛，常用于治疗湿热黄疸和外伤出血。处理时需去除外层绒毛，否则会刺激肠胃。”
三问三答，句句精准！
周围的杂役们彻底炸开了锅。
“我的天！凌夜真的懂啊！”
“王师兄问的都是些偏门货，他居然全答上来了！”
“看来是王师兄故意刁难人家！”
王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攥着拳头，硬着头皮说：“这…… 这都是巧合！你肯定是提前背过这些！”
“巧合？” 凌夜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直视着王浩，“那不如换我问你？就问你最想要的月影花 —— 如何处理它的花瓣，才能最大限度保留其中和药毒的功效？”
这话正好戳中王浩的痛处！他上次在坊市想买月影花，就是因为炼丹时总被药毒反噬，急需月影花来中和，可他根本不知道正确的处理方法，只能到处打听。
此刻被凌夜当众问起，王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答不上来？” 凌夜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一个丹房弟子，连自己急需的草药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还好意思说我作弊？”
“你！你胡说！” 王浩急得跳脚，却拿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够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丹师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腰间挂着一枚刻有 “丹” 字的玉牌，显然是丹房的正式丹师。
这人是李长老身边的张丹师，为人向来公正，今天是被派来监督考核的。
张丹师走到药筐前，拿起那株月影花的标本，看向王浩：“凌夜的问题，你答不上来？”
王浩低下头，不敢吭声。
张丹师又看向凌夜：“你来说说，月影花该如何处理？”
“取新鲜花瓣，用井水浸泡半个时辰，去除表面浮尘，再用竹刀切成细丝，置于阴凉处阴干，不可暴晒。” 凌夜从容答道，“阴干后用瓷瓶密封保存，使用时取少量与其他药材同煎，中和药毒的效果最佳。若是直接晒干，药性会流失三成以上。”
张丹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得对。这是处理月影花的古法，现在很多丹房弟子都不知道。” 他转头看向王浩，脸色一沉，“王浩，你故意用伪品刁难考生，还诬陷他人作弊，该当何罪？”
王浩吓得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张丹师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哼！” 张丹师冷哼一声，“念在你初犯，暂且饶过你。但考核资格取消，回去面壁思过三天！”
“是！是！” 王浩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凌夜一眼。
解决了王浩，张丹师看向凌夜，语气缓和了不少：“凌夜，你刚才的辨药不仅准确，还能说出各种细节，很不错。” 他拿起考核记录册，在凌夜的名字后面写下 “满分” 两个字，“第二关，通过！”
周围的杂役们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太好了！凌夜满分！”
“这下看谁还敢说他是废物！”
“没想到他不仅懂医术，还懂这么多草药！”
凌夜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能感觉到体内那丝微弱的真气在缓缓流动，这是他努力的证明。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杂役考核还有后续，吴鹰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神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他都要闯过去 —— 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绝脉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