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立刻停车。
“松开。”
他挣了一下,但秦淮如抓得很紧,手指还扣在一起,不用力根本挣不开。
“我不松。
建国,我都这样了,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秦淮如轻声低语,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医生曾叮嘱她,伤口未愈前不可沾水。
林建国并未留意这些细节。
他稍作挣扎,反而被秦淮如搂得更紧。
“你松一点,我骑车使不上力气。”
无奈之下,他只能任由她这样抱着。
自行车重新向前行驶,秦淮如果然稍稍松开了手臂。
“建国,别嫌弃姐,姐也是走投无路了。”
她把脸贴在林建国宽厚的背上,喃喃说道。
路上,林建国暗自苦笑。
他想不明白秦淮如为何会看上自己。
原剧情里,她不是一直与何雨柱纠缠不清,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反而变得如此主动?
医院离四合院并不远。
这个时段正值上班时间,路上没什么熟人。
林建国提心吊胆地骑到街口,停下车子说道:“以后别这样了,影响不好。”
秦淮如却拉住自行车,望着他说:“建国,姐每天晚上都等你。”
说完便松开手,转身走进街口,朝着四合院方向离去。
林建国心情复杂。
要说对秦淮如完全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这具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来自后世的中年灵魂。
当初刘海中和贾张氏污蔑他对秦淮如用强,厂里多数人都不相信——毕竟林建国年纪尚轻,虽然担任治安科科长,但在男女之事上,人们还是会考虑到他的实际年龄。
可林建国自己清楚,秦淮如对他的吸引力确实很大,甚至超过了娄小娥。
在这个四合院的世界里,作为穿越者,征服原着女主角是很多人的梦想,他也不例外。
闲暇时,他也不是没幻想过左拥右抱的场景——秦淮如、娄小娥、于莉,还有日后可能出现的冉秋叶、尤凤霞,甚至连何雨水、于海棠都曾在脑海中浮现。
年轻人做做白日梦,总不犯法。
但林建国确实没打算在风暴结束前,与这些人产生什么实质性的牵连。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秦淮如和娄小娥都已青春不再,那时候的林建国,肯定不会再对她们有什么兴趣。
这根本不是什么爱情,只是一种扭曲的占有心理。
对于未来的伴侣,林建国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能遇到让他心动、愿意共度一生的人,不管有多少阻碍,哪怕需要横刀**,他也要把那个人留在身边。
如果没能遇到这样的人,那他宁愿做个游戏人间的海王。
港澳台乃至国外,有的是漂亮姑娘。
以他未来的财富,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秦淮如也不过是他无聊时的一点遐想罢了。
可现在,秦淮如几乎都要主动钻进他的被窝了,这让林建国心里很是挣扎。
这简直是在考验一个老干部的定力。
在街口,林建国停下自行车,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秦淮如脸上发烫。
昨天还没觉得这么难为情,今天却觉得自己太不知羞耻了。
幸好纱布遮住了她的脸,没人看得见她脸红,也不会知道她走路的步子都有些飘。
你、你是秦淮如?
前院的三大妈陈二妮看见一个脸上缠着纱布的女人走进四合院,一时没认出来。
是我,三大妈,我刚从医院回来。
秦淮如跟陈二妮打了声招呼,没多说什么,径直往自家走去。
屋门锁着,用的却不是她的锁。
秦淮如猜想是一大妈刘梅锁的,小当和槐花应该都在林建国那个小院里。
于是她又转身往小院走去。
一路上碰到不少邻居,秦淮如一打了招呼。
她不再躲躲闪闪。
她想通了,没什么好遮掩的,脸上的伤疤,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现在她真正担心的是,等拆了纱布,会不会吓到林建国。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关了灯,不都一样。
秦淮如,你回来了?
刘梅见到秦淮如回来,很是惊讶。
林建国晚上跟她说过,秦淮如的伤势也不轻。
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孩子我会帮你照看的。
刘梅很同情秦淮如。
一个女人,脸上被划了两道大口子,容貌毁了,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
特别是秦淮如还是院里公认的美人。
秦淮如从刘梅手里接过小槐花,毫不避讳地解开衣襟开始喂奶。
小槐花一睁眼,瞧见抱着自己的不是亲娘,小嘴一撇就要闹。
可秦淮如身上的味道又让她觉得安心,再加上饿得慌,终究还是乖乖吃起东西来。
“一大妈,家里摊上这种事,我又还没找到活干。
钱都在我婆婆手里攥着,如今她又是这么个情形,我倒是想让她在医院住着,可哪住得起啊。”
这回秦淮如没掉眼泪。
她心里明白,往后这个家全得靠自己撑起来,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处处示弱。
就算要装柔弱,那也只能在林建国面前装。
她必须扮出母老虎的架势,哪怕是虚张声势,也得护住三个孩子不被欺负,这日子才能继续过下去。
轧钢厂附近的小酒馆里,许大茂的父亲许正豪,正请厂里新来的放映员付正英喝酒。
付正英和许正豪原是东交电影院的同事,许正豪还是付正英的师傅。
付正英那手放映技术,和许大茂一样,都是许正豪手把手教出来的。
许大茂因对娄小娥耍流氓被逮个正着,不仅丢了轧钢厂的工作,连工人身份也一并没了。
放映员的职位就这么空了出来。
许正豪上下打点,把刚出师的付正英运作进了轧钢厂,顶了这个缺。
轧钢厂的放映员比电影院油水多,活也轻省。
许正豪不是没想过自己回去——当年轧钢厂公私合营时,他就是从电影院调过去的第一任放映员,许大茂接他的班,付正英算是第三任。
但考虑到儿子留下的烂摊子,许正豪最终还是把付正英推了上去。
安置好付正英后,许正豪请了长假,专程去西疆623探望服刑的许大茂。
正赶上西疆棉花丰收季,服刑人员都被派去摘棉花。
摘棉花是件苦差事,棉桃壳又硬又锋利。
那时西疆收棉花全凭人工,一天下来满身都是刮伤刺痕。
虽然能多穿衣服防护,可西疆天气早晚凉,中午到下午却热得透不过气。
对服刑人员,更是往狠里使唤。
当许正豪见到在地里劳改的许大茂时,几乎认不出这个皮肤黝黑、满脸憔悴的人,竟是昔日那个风流倜傥的儿子。
许大茂整个人瘦削了不少,皮肤也晒得黝黑,更明显的是那双眼睛,黯淡无光,没有一丝生气。
他身上还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划痕和刺伤,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尽管许正豪心里气他不争气,但终究是自己的骨肉,唯一的儿子。
在见到许大茂的那一刻,许正豪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为了让许大茂在那边能过得好一点,许正豪特意在西疆多待了将近半个月。
他四处奔走,上下打点,求见了不少人,也送了不少礼,花了大把的钱。
几乎把大半辈子攒下的积蓄都用得所剩无几,这才给许大茂换了个岗位——从摘棉桃调到了后面操作机器压棉籽。
压棉籽相比起来要轻松不少,这也是许正豪目前能为儿子做的最大努力了。
刚刚,许正豪才从西疆坐火车回到了四九城。
一到家,他就找来了付正英,想了解这段时间的情况。
当初许正豪把付正英安排进轧钢厂,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帮忙盯着林建国,留意林建国的动向,随时告诉自己。
“你是说,新来的后勤处处长李新年和林建国有过节?”
许正英说完一些情况后,许正豪抓住了这个重点。
“厂里都在传,他们俩关系很差,水火不容。
前一阵子,锻造车间的刘海中还诬陷林建国对妇女图谋不轨,不过没得逞。
不少人都猜测,这事背后可能是李新年在指使。”
付正英把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有确实的,也有猜测和小道传闻。
他心里清楚许正豪为什么要他监视林建国,但付正英并不打算真的照做。
轧钢厂治安科那么多人,个个训练有素,他才不会那么傻,真的去盯梢。
虽然许正豪把他弄进了轧钢厂当放映员,但当初在电影院的时候,许正豪对他并不算好。
如今厂里人总拿他和许大茂比,都说许大茂的放映技术比他强。
那时候的电影,声音和画面不同步,放映员得根据画面控制声音速度,有时甚至要现场解说。
所以放映员是个技术活。
而付正英的技术不如许大茂,他自己明白,是因为许正豪当初没真心教他。
要不是许大茂出事,轧钢厂放映员的位置空出来,许正豪自己又进不去,这个差事也轮不到付正英。
因此,付正英对许正豪也就是应付一下,说的也都是厂里人尽皆知的事。
至于像调查组进厂这类的事,他压根不清楚。
“帮师傅一个忙,帮我查一下李新年住在哪。
要是能说上话,就告诉他,我想请他吃个饭,地点定在丰泽园。”
许正豪在轧钢厂总算遇到能和林建国抗衡的人物。
先前与他交好的聂副厂长,因许大茂一事生出嫌隙,如今已断了往来。
“行,师傅,我找机会试试。”
付正英只顾埋头吃菜喝酒。
见徒弟态度敷衍,许正豪心头火起却未表露,又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师傅这回去西疆没带什么,你拿着买点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