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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龙榻濒危牵储争,剑拔弩张护遗命

寅时的皇宫,连宫灯都透着压抑的昏黄。养心殿外,太医院的御医们垂手而立,脸色比殿内的药汤还要凝重。苏瑶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指尖刚触到殿门的铜环,就听见里面传来三皇子的哽咽声 —— 皇帝昨夜突发心悸,此刻已陷入半昏迷,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苏卿,你可算来了!” 三皇子迎上来,眼眶泛红,指节因用力攥着锦帕而泛白,“父皇昨夜喝了太医熬的‘补心汤’,没过半个时辰就开始抽搐,太医院的人说…… 说怕是撑不过今日了。”

苏瑶快步走到龙榻前,皇帝躺在榻上,脸色灰败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她立刻掏出银针,刺入皇帝的 “心俞”“内关” 二穴,指尖搭在腕间 —— 脉象细若游丝,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滞涩感,是 “枯心散” 的余毒复发!可这滞涩中还裹着一丝阴寒,像是叠加了另一种毒。

“李默,快拿雪莲汁和活水莲粉来!” 苏瑶扬声喊道,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不是单纯的病重,是枯心散余毒叠加了新毒,再晚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李默早已提着药囊候在殿外,闻言立刻上前,将雪莲汁倒入银碗。苏瑶用银针蘸取汁液,轻点皇帝唇间,又将活水莲粉撒在皇帝掌心,以掌心的温度助药力渗透。半个时辰后,皇帝的呼吸渐渐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却依旧虚弱得只能转动眼珠。

“水……” 皇帝的声音细若蚊蚋,三皇子立刻端来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五皇子赵诚带着一队侍卫走进来,脸上挂着 “关切” 的笑容,眼神却在扫过苏瑶时闪过一丝阴鸷:“三哥,父皇怎么样了?弟弟听说父皇病危,特意调了侍卫来守着,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慕容珏立刻上前一步,挡住五皇子的视线,语气冷淡:“有燕云骑和禁军在,宫闱安全无需五皇子费心。陛下刚醒,需要静养,还请五皇子先回府。”

五皇子脸色一沉,却没发作,只是盯着龙榻上的皇帝,皮笑肉不笑:“慕容将军倒是忠心,只是父皇病重,身为皇子,我岂能不在旁侍疾?再说,朝中大臣都在宫外等着消息,总不能一直瞒着吧?”

苏瑶心中一警 —— 五皇子平日从不关心朝政,今日却反常地 “侍疾”,还提 “朝中大臣”,显然是想借皇帝病重拉拢势力,争夺储位。她悄悄对李默递了个眼色,李默立刻会意,借口 “收拾药渣”,退到殿外,暗中检查刚才皇帝喝剩的 “补心汤”。

果然,半个时辰后,李默匆匆返回,将一个纸包递给苏瑶,声音压得极低:“药渣里有凝魂散的残毒!是五皇子的亲信刘太医加进去的,我刚才在殿外看到他偷偷给五皇子使眼色!”

苏瑶握紧纸包,心中怒火中烧 —— 五皇子竟为了储位,不惜在皇帝的药里下毒,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她刚要开口,就见五皇子突然跪伏在龙榻前,声泪俱下:“父皇!儿臣知道您身子弱,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朝中人心惶惶,可怎么办啊?不如您现在就下道遗诏,立储君,也好安百官的心!”

皇帝的眼神瞬间清明了些,他看着五皇子,嘴唇动了动,却没力气说话。三皇子立刻道:“五弟!父皇刚醒,需要静养,立储之事,等父皇好转再说!”

“好转?” 五皇子猛地起身,语气尖锐,“父皇都这样了,还怎么好转?三哥是怕父皇立的不是你吧!”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秦风匆匆进来,脸色凝重:“殿下!五皇子的人在宫外拉拢大臣,还说…… 还说陛下已经下了遗诏,要立五皇子为储君!刘太医的徒弟也在太医院散布谣言,说苏医令治不好陛下,是故意拖延时间!”

“一派胡言!” 慕容珏拔出佩刀,“我现在就去调兵,把五皇子的人拿下!”

“别去!” 苏瑶拦住他,“现在动手,只会让百官觉得我们是在逼宫,反而中了五皇子的计。我们得先找到刘太医下毒的证据,再拿到陛下的亲笔旨意,才能名正言顺地揭穿他的阴谋。”

皇帝似乎听懂了苏瑶的话,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枕边的一个紫檀木盒。三皇子立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还有一枚皇帝的私印。圣旨上的字迹虽有些潦草,却清晰地写着:“朕百年后,传位于三皇子赵珩,苏瑶、慕容珏辅政,赵衍掌兵符,防奸人作乱。”

“父皇!” 三皇子捧着圣旨,眼泪掉了下来。五皇子看到圣旨,脸色瞬间惨白,却仍不死心:“这不可能!这圣旨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

“是不是假的,一验便知!” 赵衍从怀中掏出那枚合二为一的兵符,放在圣旨旁,“这是先帝的兵符,上面的私印与圣旨上的一致,五皇子要是不信,可以请礼部的大臣来验!”

五皇子还想狡辩,就见李默带着刘太医走进来,刘太医被两个捕快押着,脸色惨白:“陛下饶命!是五皇子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在您的药里加凝魂散,就杀了我的家人!”

真相大白,五皇子再也无法抵赖。他突然拔出侍卫的佩刀,就要朝三皇子砍去:“我得不到的储位,你也别想得到!”

“小心!” 慕容珏纵身跃起,佩刀挡住五皇子的刀,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殿内的侍卫们也分成两派,互相厮杀。苏瑶掏出银针,甩出几枚,精准刺中五皇子的穴位,五皇子瞬间僵在原地,被慕容珏当场擒住。

“把他押入天牢!” 三皇子下令,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威严,“刘太医和他的党羽,也一并拿下,严加审问!”

侍卫们押着五皇子和刘太医离开,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皇帝看着三皇子,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他再次抬起手,握住苏瑶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苏卿…… 朕知道…… 苏家受了委屈…… 以后…… 你要帮珩儿…… 守好这江山…… 护好百姓……”

苏瑶含泪点头:“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皇帝的手缓缓垂下,眼睛永远地闭上了。殿内一片哭声,三皇子跪在龙榻前,泪水打湿了圣旨,却依旧挺直了脊背 ——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苏瑶和慕容珏保护的皇子,而是要承担起整个大胤江山的君主。

宫外的百官得知皇帝驾崩,立三皇子为储君,又听说五皇子下毒夺位被擒,纷纷跪倒在太和殿前,高呼 “陛下万岁”。赵衍手持兵符,站在宫门前,禁军和燕云骑整齐排列,守护着皇宫的安全,防止余党作乱。

瑶安堂内,苏瑶将皇帝的遗诏供奉在苏家的牌位前,点燃三炷香:“爹,娘,嫡母,皇帝陛下驾崩了,他为苏家平反,还让我辅佐新帝,守护江山百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完成陛下的嘱托,也会继续传承苏家的仁心,不让你们失望。”

慕容珏站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们会更忙了,新帝刚继位,朝中还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太后的余党、五皇子的亲信,都需要一一清除。边境的北狄也可能趁机来犯,我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苏瑶点头,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再重的担子,我们一起扛。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有赵衍将军掌兵,秦风大人查案,李默和小豆子打理瑶安堂,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小豆子捧着刚熬好的汤药走进来,眼眶红红的:“苏姑娘,慕容将军,你们喝碗汤药补补吧。刚才江南的张老伯派人送来消息,说江南的百姓都在为皇帝陛下祈福,还说要是京城需要帮忙,他们随时都能来。”

苏瑶接过汤药,心中满是温暖。她知道,虽然皇帝驾崩,储位之争刚刚平息,但有百姓的支持,有身边人的陪伴,她一定能辅佐新帝,守护好这片江山,让先帝和苏家的冤屈,都能在太平盛世中得到慰藉。

夜色渐深,皇宫的灯火彻夜未熄,新帝赵珩正在太和殿与大臣们商议皇帝的葬礼,以及后续的朝政安排。苏瑶和慕容珏站在殿外,看着殿内明亮的灯火,心中满是坚定 —— 新的时代即将开启,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安宁,让朝堂的暗流彻底平息,让百姓的脸上,永远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次日清晨,新帝下旨:尊先帝为 “仁明皇帝”,葬礼按最高规格举行;追封苏家众人,将苏家的牌位请入太庙;五皇子赵诚因 “下毒弑父,谋夺储位”,贬为庶人,终身监禁;刘太医及其党羽,全部斩首示众;赵衍仍掌兵符,慕容珏任兵部尚书,苏瑶任太医院院判,秦风任刑部尚书,辅佐新帝治理朝政。

旨意传遍京城,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瑶安堂的药圃里,雪莲和活水莲在阳光下轻轻摇曳,像是在为新帝祝福,为天下太平祝福。苏瑶站在药圃旁,翻开母亲的《毒经》,在最后一页添了一行字:“龙榻濒危牵储争,剑拔弩张护遗命;幸有忠勇扶新主,不负先帝不负民。医道非独治,更需担国忧,守社稷,方不负此生。”

慕容珏凑过来,看着她写的字,笑着说:“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辅佐新帝,改革朝政,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胤的江山越来越稳固。等边境安稳了,我们就请新帝赐婚,再也不分开。”

苏瑶点头,眼中满是笑意。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 储位之争虽平,朝堂的暗流仍在,边境的威胁未消,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坚守初心,就一定能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让苏家的仁心,让母亲的《毒经》,永远流传下去,照亮每一个角落。